“那你说说，这份资料讲的是什么？”
“啊？”
李林的提问入耳，危蔷却是手指一颤。
牵动筷子溅出一滴汁水沾在苍白的胳膊上。
“怎么？难道是机密？”
李林疑惑问。又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去手臂上的汤汁。
近距离看她呆住的面容，显然是被自己的请教惊到了。
“倒不算什么机密，”
危蔷嘟哝一句，伸手推开李林的脸。
又俯下身去吃面条，边吃边说，“只是、只是我呀，我才不告诉你！”
“……”
李林无语箍起资料成筒敲了下危蔷的脑袋。
“装什么傲娇？这么小气吗？”
“打我做什么！”
危蔷一把咬断嘴里的苗条囫囵咽下，不服地仰头瞪向李林。
“我就傲娇怎么了！就小气了！再说，我愿意给你看这个，已经很大方了！”
“啥意思？”李林坐回椅子，来回瞅了瞅这份只看得懂封面《击鼓》二字的资料，疑惑问，“这是项很重要的实验吗？”
“当然！”危蔷骄傲地哼了哼，像个拥有着整个世界的小女孩，“这项实验无比重要。它是我整个人的心血结晶。倾注了我所有的信仰和感情。它将深刻影响我的人生。当然，也会影响你……”
“和我介绍这么多，又不告诉我是什么——存心吊我胃口是不是？”李林吐槽。
“并不是吊胃口，”说至此时，危蔷沉静了许多，双眸认真地望着李林，“我已经告诉你很多了。资料也让你看了。我明明白白展现在你面前。这是我的坦诚。你不明白我的心，那你也不能怪我。”
“怪你什么？”李林问。
“怪我——”危蔷停顿一下，忽地俏皮地眨眨眼，“怪我不吃饭，怪我又瘦又白，怪我没日没夜工作——这些你都不能怪我！因为归根究底都是你的原因！”
“……”
李林气笑了，禁不住又上前敲了她脑门一下。
“我好心照顾你，你还把祸根归到我身上是吧？你没日没夜工作，哪怕稍微想到我，也应该明白我决不希望你这样透支身体。”
危蔷按着额头，筷子都放下了，本想大大发火一番，但听到李林后边的话，她又偃旗息鼓了。
仅是垂下头，握起筷子再次往嘴里划面条，鼓着两腮偶尔小声嘟囔，“就是你的错！……反正起因都是你……谁叫你那么狠心！……我才不要这种口头上的关心……”
李林看着危蔷。
她已经扭转身子侧支在桌面，左手撑着脑袋，只留给李林一个后脑勺。右手往嘴里夹面条时，口中还含含混混说着气话。
李林只感觉看见的一位耍着性子的小女生——不在乎事情的对错，只在乎是否顺着她来那种。
“感觉你越活越年轻了？像小孩子那样，随心随性，又专注在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上，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十分纯真。”李林坐回椅子，吐槽道。
“你说的没错，”危蔷赞同地点一下头，“但我不是因为傻才纯真。是因为我欲望很少。只有两个。确切说，只有一个。
如今我最重要的欲望快要实现了，你说我像小女孩一样——你可以去掉像。现在我就是小女孩。因为我太开心了。”
李林只能看见危蔷的后脑勺，也不知她是何等开心。
不过李林对危蔷话中透露的意思极为感兴趣，“你是说，觉醒计划快要成功了？？”
“不，”危蔷轻轻否定，“是《击鼓》计划。”
骤然听到击鼓计划这个词，李林满心疑惑。
这是啥？怎么比她毕生追求的觉醒计划还重要？……
不过李林转瞬回过了神。
所谓击鼓计划，不就是他手中握着的这沓资料嘛！
“这是个什么计划？”李林边翻着资料边问，“这个击鼓，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吗？”
“自己看。”危蔷简短说。
李林无语地给了危蔷后脑勺一个白眼，“要是看得懂，我也不必问你了。就不能照顾下我这个文盲吗？”
李林手中的资料，封面击鼓两字他还算认得——尽管不晓得具体含义——而后面的内容，花花绿绿的全是各种符号，哪怕识得形状，但绝难读懂任何一处意思。
就像刚学完26个字母的小学生，立即去读一篇外语短文一样。只会觉得是蚂蚁在打架。
危蔷并没管他的难处，只是轻声回一句，“看不懂，就不能怪我了。”
“……”
李林盯着危蔷乌黑秀气的后脑勺，无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