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案牵连甚广,北堂卿在牢里望着不断被抓进来的官员,心中思绪万千。
一步错,步步错。
很快,开始有人被拉出去审问,却迟迟没有动北堂家的人。
北堂卿心中更加不安,有审问就有疑惑,要犯人来解。
没有审问,只能说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他们被关到大理寺第六天,北堂多叶被带走,接着是北堂楹,北堂琛。
庆幸的是他们都没有被用刑,只是问了一些话。
狱卒打开牢门,望向北堂卿:“北堂卿,跟我来吧。”
北堂卿起身,跟着他来离开牢房,前往审问室。
走进去,望着眼前的秦王,眸子波澜不惊。
陪同秦王的还有周大人及另外一个官员,桌上放着一叠纸,上面写满了供词。
转头扫了眼身后布满血迹的刑具,北堂卿神色淡然从容。
秦王凝视着眼前置身暗牢仍清俊如玉的公子,心中冷意更甚。
北堂卿跪倒在地,恭敬作揖:“参见秦王,二位大人。”
周大人看秦王不语,率先开口:“北堂卿,本官问你,你这几天一直在做什么?”
“之前在淮水受伤后来京落水,当夜回来我就不适,一直到这几天方好转。”
“其间可有谁来?”
“好友袁霸。”
“私底下听闻你和吴适公子来往甚密。”
“平常好友,吴公子待人热情,聚过几次,聊的都是当下八卦,诗赋,还有一些趣事。”
他说什么,北堂卿就答什么。
差不多两刻钟问话,北堂卿表情真诚,巧妙回答,天衣无缝。
周大人察觉不出什么,望向旁边:“秦王。”
秦王冷眼瞪着北堂卿,语气阴冷:“北堂卿阴险无耻,他说的话绝不能信,来人,给本王把他挂起来。”
“亲王。”周大人没有想到他会用刑,讶然又意外。
旁边的狱卒立刻将北堂卿双手绑在墙上,恭敬退到旁边。
秦王起身来到北堂卿眼前,眸光透着冷骇。
北堂卿不卑不亢迎上他的打量,冷笑:“秦王,想屈打成招吗?”
秦王从手里拿过鞭子,凝视着他:“淮水上,你可知你调戏的姑娘是谁?”
“调戏?”北堂卿笑了,道:“秦王想给我安罪名,也要安一个让人听得过去的。”
秦王冷哼:“无耻小人,你屡次三番坏本王的好事,今天本王就给你一点苦头吃。”
今天,他就要为三娘出了这口恶气。
手中的鞭子扬起,狠狠打在他身上。
鞭子带勾刺,直接扯破了北堂卿的衣襟,暖玉随之露出来。
秦王在看清那暖玉时,瞳孔紧缩,不敢相信上前揪着那暖玉。
“说,这暖玉从哪里抢来的?”
三娘的暖玉怎么会在他这里?
这个畜生,他把三娘怎么了?
越想,玄霆怒火更甚,一把扼住他的脖项,眼中杀意渐起。
北堂卿笑道:“这是我祖母给我的暖玉,从小一直配戴,秦王,这块暖玉应该入不得您的眼吧。”
玄霆懒得和他废话:“你把三娘怎么了?”
“三娘?”北堂卿讶然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小名,道:“你怎么知道我叫三娘?”
什么?
他就是三娘?
秦王怎么可能相信,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他着他。
一鞭又一鞭,力道狠辣且重,毫不留情。
北堂卿十分硬气,咬紧牙关死死顶住,硬是哼都未哼一声。
周大人忙来到秦王身边帮着求情:“亲王,这位北堂卿公子罪名未立,万不能动作私刑啊。”
他不知道秦王和北堂卿有什么过节,到底是北堂尚书的儿子,可不能打死了。
秦王望着满身鞭痕的北堂卿,停下手,瞳眸迸出冷霖:“说,暖玉哪里来的?”
“这是我祖母给我的暖玉。”
上前一把揪住他衣领,拿出自己的暖玉举到他眼前:“这是一对,是三娘给我的订情信物,你告诉我,这玉是你的?”
北堂卿见到暖玉,震惊望着他:“你说什么,你说这是三娘送给你的订情信物。”
怎么可能?他送给的明明是子雅。
这暖玉天下只有一对,是祖母给他的,连兄长都没有。
他给了子雅,怎么到秦王手里,还说是三娘给的。
一个荒诞的想法浮现脑海,北堂卿苍白着脸吐出两个字:“子雅!”
瞳孔圆睁,秦王不敢置信望着他,往后退几步:“你的鹰叫什么?”
怎么可能,北堂卿怎么可能是他的三娘。
错了,一定是错了!
北堂卿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他缓缓开口,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招财,它叫招财。”
秦王摇头,脸上冰冷不在:“不可能,你绝不是三娘。来人,拖着他跟本王来。”
他不相信,他要亲自问北堂多叶。
北堂多叶听到步伐声,抬头见到秦王时讶然,当看到他身后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儿子,震惊睁大眼眸。
狱卒打开门,把北堂卿放到杂草堆里。
秦王正想问,接下来北堂多叶的称呼让他心脏一紧。
北堂多叶望着伤痕累累的儿子,大步跑过去:“三娘,三娘。”
“三娘。”
两个兄弟来到他眼前,满是担忧唤着他。
北堂多叶抬眸怒问秦王:“秦王,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为何要伤我鳞儿?”
秦王恍若未听见,扬起手里的暖玉问他:“这暖玉,你可认得?”
北堂多叶起身:“自然认得,此乃家母当年陪嫁之物,乃是世间少有的暖香玉。家母喜爱三娘,就给了他。”
竟然,竟然真的是。。
往后退一步,秦王什么都没有说,头也不回的离开。
北堂多叶顾不得其他,忙让人帮寻一下周大人,希望他救一下北堂卿。
周大人根本不用人寻,待秦王一走,他立刻带着大夫来到牢里给北堂卿看伤。
北堂卿抚着额头,无视身上的伤,哈哈大笑。
他的子雅,他的心上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秦王。
哈哈哈。。哈。。多么可笑!
他魂牵梦萦的心上人,竟然是个男人。
北堂多叶望着反常的儿子,吓得忙抱住他:“三娘,你别吓父亲,你怎么了?”
北堂卿笑得眼眶满是泪,失魂落魄喃喃自语:“上天真会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