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星阑承认,自己心中少见地涌起了捉弄颜抒的念头。
她能当着那么多人骂她,还能在三千多人面前正大光明cUE她,项星阑觉得,自己小小恶趣味一下完全没有问题吧。
“嗯?”似乎还不解气,或是还想紧接着逗弄下去,项星阑又从哼出一个上扬的音调。
颜抒知道自己此刻已然方寸大乱了——
“握了个去!!!你看,颜抒的运动手表上面显示心率160!”
“你是怎么看到的啊!”陈雯捂着自己的嘴巴,面上流露出惊愕表情。
白兰淡定地推了一下自己眼镜:“我应该在乒乓球台底。”
“没问题。”陈雯汗颜。
颜抒已经平静不下来了。她感到自己冷汗涔涔——以为项星阑是任人欺侮的好学生,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别,别走。”颜抒十分艰难地从牙缝里面挤出这几个字。
项星阑看颜抒那面容上的绯色便觉得十分好笑。
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大概就只有一个:终于让我也逮到了机会。
颜抒感觉自己舌头已经捋不直,不过她还是十分顽强:“你打乒乓球?”
“对,你会吗?”项星阑的眸子清亮。
听闻这话,白兰更是喜不自胜:“啊啊啊!她们进展这么快啊,怎么就直接到打乒乓球了!快快快,麻麻同意了!”
“额,你同意了也没有用啊。颜抒好像不会乒乓球,据我所知——总之是不太会。”
“.......!”白兰震怒!
颜抒眼皮子至今还懒散耷拉着,她犹犹豫豫片刻,这才缓缓吐露实情:“我不是很会,就不打了。”
“啊啊啊!!她不会你就教她啊!”白兰持续抓狂中,按照她对乐于助人的项星阑女士的一贯了解,只要有人向她请教学习上的事情,项星阑都是不会拒绝的。
让四个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出现,那个破坏这对璧人的“罪犯”出现了。
大大咧咧、忠厚的声音传来:“哇,大学霸,请问你今天状态好一点了吗?可以陪我打乒乓球吗?”
项星阑侧头看去,是黄鹤,上节体育课找她打乒乓球的那个同学。
怎么你每次来找我的时候,我都在忙跟颜抒有关的事情?项星阑当然记得,上节体育课她乒乓球划水,就是因为去给那罚站的颜抒买水去了。
“颜抒我恨你是个木头,你赶紧上去让项星阑教你打乒乓球啊!!”陈雯也加入了白兰的抓狂行列。
颜抒本来刚才方寸大乱,现在又不知道被哪个人坏了好事,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她现在能干嘛?
项星阑感觉自己仿佛处在道德高地劣势——几次三番拒绝了黄鹤同学的邀约不说,上次好不容易打了一场,她划水。
当然,项星阑还是没有做出决定,毕竟她还想等一下颜抒的回应。人在心中是有一个优先级排序的。
“啊,有人找你打球诶,那你玩。”颜抒仓促撂下一句,准备开溜,准备开躲。
白兰陈雯互相对视一眼,在那一刻二人下定决心又闪身出来,各自到了项星阑和颜抒旁边。
“话说,要运动的话等下得喝水吧?”
于是,项星阑和颜抒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得了两瓶一模一样的矿泉水。
颜抒不喝学校里面的矿泉水,但是她看见项星阑道谢接过之后,她也拿过了。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喝一样的。
而且她现在也实在口干,刚才被项星阑搞得晕头转向、唇焦舌敝,现在的确很需要水来解渴。
她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就是灌了半瓶;项星阑表现则矜持得多,她只是略略喝了一口。
项星阑掀眸看了颜抒一眼,意味深长,却什么也没有说。然后,她便对黄鹤道:“上次状态不佳,这次状态应该很好。”
颜抒:???
陈雯和白兰两个人偷听了后半部分对话,自然也是笑得灿烂。
黄鹤不明就里,她不知道其余三个同学是何许人也,她只是一个喜欢打乒乓球的高中生。
只不过,她看着这个眼前峻拔修长的人有些眼熟,只不过她暂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了。
到底是谁呢?
本着友好交流的原则,黄鹤主动提出:“这位同学,你要加入我们的对战吗?”
陈雯感觉自己憋笑憋得很辛苦。
颜抒连连摇头,拒绝道:“不,不了,我不是很会乒乓球。”
“哇哦,这下颜大小姐私底下肯定要天天练习乒乓球了~”陈雯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声废话。
项星阑本来刚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就让颜抒脊背发冷——似乎就是在嘲笑她连乒乓球也不会一般。
无所谓,颜抒摆烂了。她会逐渐习惯乒乓球没项星阑厉害的,就像她习惯数学被项星阑按在地上蹂躏一样。
碍于这突然涌现的三个人,饶是这对璧人还有其他什么没说完的话,她们现在也不好说了,于是,项星阑索性就跟着黄鹤开始打球了。
颜抒乖乖让开。
在开打之前,项星阑又拧开瓶盖喝了口水,补足水分,便做出了备赛的姿势。
不过在这之前,她又将头发撩起系上——刚刚披散下头发纯粹是战略性遮掩某些痕迹。
陈雯和白兰二人又一左一右站在颜抒旁边,只不过白兰在想颜抒会不会搭理自己,她好像不认识自己吧!
“颜抒学霸,你好,那个,我是白兰!”想了有那么一会儿,白兰还是主动开口,自我介绍。
虽然颜抒屡次三番被政教处、校长、各式老师抓住,但人家怎么说也是十班的,怎么说也是全校前五十,那还是称得上一句“学霸”的名头的。
听到白兰自我介绍,颜抒微微一怔,看她一眼,说:“哦——原来你就是白兰啊,我听说过。”
这下该轮到白兰坐不住了,颜抒居然知道她!
她立刻看了一眼陈雯,从后者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中,她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敢情她俩按头小分队的事情已经都被正主知道了啊!
“颜抒,颜抒!!!”就在这个时候,操场另一边传来嘹亮尖细喊声。
项星阑本来打得正好,如她所言,她现在状态好极,黄鹤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不过,就在操场对面两声“颜抒”响起的时候,她让黄鹤扳回一城。
乒乓球似乎很会滚位置,直接到了颜抒脚下。
颜抒几乎是毫不迟疑的给她捡了起来。
陈雯\\u0026白兰:哇哦!
“项同学,你好厉害啊!”黄鹤还在感叹,项星阑没说话,正准备回头捡球的时候,颜抒却已然张开手掌——那颗白色的乒乓球赫然在目。
项星阑又轻笑出声,此刻颜抒好像恢复了之前那种不可一世的风范,她倚在栏边,状似随意伸出一只手来。
落拓不羁,倒也风流。
“喏,给你。”颜抒慢条斯理。
“谢谢哦——”项星阑也拉长了音调回应。
这里五个人,只有黄鹤蒙在鼓里——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高个子捡球为什么那么快,而且项星阑好像也很自然。
不懂,她真的不懂。
当然了,她的不懂,也是构成今天这一幕的重要部分。
“那边叫我了。”操场对面的喊声越来越大,颜抒放下水,便往另一边奔去。
*
陈雯:从大小姐到专属球童,是谁磕到了我不说。
白兰:哇哦。
黄鹤: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我,也是你们情趣的一部分!差不多得了!
某二位当事人:(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