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脑袋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这让我想起了陈传文说过,六年前,他派出的人在停泊岛发现了我父母的行踪。
听我说出停泊岛后,老唐问:“你的意思,他们又回去了?”
我摇了摇头,“不是又回去了,而是根本就没离开过!”
“为啥呀?”他有些不解。
“我问你,停泊岛、刁曼岛、棉花岛和西巴丹岛,这几个岛咱俩为啥始终没去?”
“那死鬼不是都派人找过了嘛,当然没必要再找一遍!”
我笑了起来,“对,按照一般逻辑,被发现以后,就该躲到其他岛上去!”
“对呀,所以陈传文说,两年前又在邦咯岛发现了踪迹,派出去的人又失踪了,这不就说明叔叔他们又搬去了邦咯岛嘛!”
“如果是我,要想不被对方猜出自己还留在停泊岛,我一定会去其他岛上放出烟雾弹,拿下那些搜寻者以后,继续回去享福!”我说。
“我艹,对呀!”唐大脑袋扬手就往我肩膀上抽,我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他抖了抖手,恨恨道:“是这个道理,这样一来,给陈传文的感觉他们一直在东躲西藏,实不知人家始终还在停泊岛生活!”
“走,回去睡觉,明天就过去!”我开心起来。
回到度假屋后,唐大脑袋很快就呼噜震天,我却怎么都睡不着。
眼睛里盯着前面的电视屏幕,脑子却天马行空。
突然,被电视里的画面吸引住了,这个时间,正是马来西亚的深夜新闻。
画面里,竟然出现了商扩凡的照片,或是西装革履,或是打高尔夫球,又或是骑马……照片一幅幅晃过。
我连忙四处翻找遥控器,放大了音量:
“……一凡资本股价大幅下跌,据知情人爆料,商扩凡很可能会因危害国家安全等罪名被起诉……”
果然如此!
我拿出了手机,给老疙瘩打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我和老唐走出了哥打巴鲁机场,打车去往50公里外的瓜拉勿述码头。
码头的快艇还挺新,船费是一个人50马币,包往返,约合人民币90元左右。
上船前,又要求买5马币一人的国家海洋公园门票。
两个人叼着烟,欣赏着海景。
又等了一会儿其他游客,一小时后,登上了大停泊岛。
停泊岛由大小两座岛组成,是马来西亚国家海洋公园,两座岛距离海岸仅20公里,岛上有着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海岸遍布着迎风摇曳的棕榈树。
跳下船,两个人心情很是舒畅。
踩着洁白细腻的沙滩上远眺,湛蓝的海水在阳光照射下晶莹闪烁。
海面上,两艘游艇上的游客正在换潜水服。
唐大脑袋朝一个美女打了个口哨,两个人挽起裤脚,往海里走了几步,各种珊瑚和小鱼清晰可见。
沙滩上支着几张色彩鲜艳的阳伞,游客很少。
找了家度假村先安顿下来。
独栋的小木屋客房整洁、舒适,基础设施完善,与岛上原生态的环境融为一体。
当天晚上,两个人便开始寻找起来。
大停泊岛上找了十几天,就差深入原始森林了。
两个人坐上了独木筏,来到了小停泊岛,又连续找了五天。
这天,我们爬上了全岛最高的风车山。
站在山顶,能看见大小停泊岛的全景,整个海平面会尽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
两个人汗流浃背,坐在木台阶上抽着烟。
“哥,能不能换地方住了?”唐大脑袋擦了把脸上的汗。
我一口气把手里的矿泉水喝干,“我有种感觉,就在这儿!肯定在这儿!”
老唐不再劝我。
两个人回珊瑚湾退了房,又坐独木筏回到了大停泊岛,这次在皇家海湾找了家宾馆入住。
这个海湾是大岛最美的地方。
既然第一次是在大停泊岛发现的,我觉得还是应该在这里!
白沙滩如玉带般环绕着整座岛屿,沿着岸边各种档次的宾馆都有。
还有好多餐厅、小食街、咖啡屋、酒吧、潜水中心、手工艺品、珠宝首饰、纪念品摊位等等。
又过去了一周,两个人早就晒得黝黑,远远看着就像当地渔民一样。
我越来越精壮,长头发随便扎在脑后,胡子也是好多天才刮一回,老唐瘦了,肚子明显小了好大一圈。
这天下午,两个人绕到了海湾东部。
天气炎热,这个时间海滩上几乎没什么人,这边游客就更少了。
我可能有点儿中暑或是热伤风,昨天就不太舒服,走起路来头重脚轻,肚子还一阵阵的恶心。
前面棕榈树林旁有间吊脚木屋,那是家很有个性的咖啡屋,我和唐大脑袋曾经进去过,还一人要了杯冰美式。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木屋门框旁有个英文和中文标识的木牌,上面雕刻着:拾光遗梦·咖啡。
雕工古朴苍劲。
木屋营业面积并不大,不过后面看着可是不小,层层叠叠的房屋一直纵深到棕榈林中,看不到边际。
这种规模的人家,可不像做小生意的,开间咖啡馆,或许只是消遣。
我连续两天夜里都来观察过,没发现什么异样。
两个人的体恤已经湿透了,我把背包摘了下来,笑道:“走吧,我请唐上师喝杯冰咖啡!”
背包里都是重要的东西,有四份dNA检测报告,七把“龙子钥匙”也在,来这边以后,每次出来都不离身,更不敢放在宾馆里。
沿着楼梯,两个人走上一个木制平台,平台上摆放着两张小木桌,各有两张舒适的藤椅。
此时阳光暴晒,这里可坐不住人。
走进咖啡馆。
由于外面阳光太足,刚进去时,感觉有些暗。
一个客人都没有,原色木地板擦得十分干净,一个女孩儿柔柔的声音响了起来,“欢迎光临,喝点儿什么?”
她说的不是马来语,而是英语。
因为开放的早,全世界的游客都有,所以这边岛上的商家几乎都会几句英语。
上次来就见过她,小丫头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标准的当地人相貌。
柜台里还有个黑瘦的中年男人,看相貌也是当地人,他是这里的咖啡师,始终没见他说过话。
“一杯冰美式!”我用英语说,又回头用中文问老唐,“喝啥?”
“冰拿铁吧!”唐大脑袋进来后,就站在了电风扇的前面,呼呼喘着粗气。
一晃都快五个月了,跟着自己遭罪了。
这货一身的臭毛病,可从来没耽误过自己的正事,甚至不只一次救过我,真的就像亲兄弟一样。
这就是一辈子的朋友,千金难换!
两个人坐在了临窗的位置上,女孩儿出来把风扇对准了我们。
虽说吹过来也是热风,但因为室内荫凉,这让我感觉稍稍舒服了一些。
两座岛上的一部分电力,来自小停泊岛风车山上的风力发电,还有些太阳能电池板,所以岛上的居民很节省用电。
听着阵阵海浪,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哥,没事儿吧,我看你脸色比昨天还难看……”唐大脑袋关心道。
我摆了摆手,“没事儿,坐一会儿就好了。”
这时,一条雪白的长毛小狗,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来到桌前,抬起了两只前爪,开始作揖。
我和老唐都笑了起来。
摸了摸身上,也没什么零食。
小狗像个小雪球一样,毛茸茸的十分可爱,伸长了舌头,还在不停拜着。
“呦,真是不好意思,没有东西给你吃呀!”我笑道。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球球,又曳,快啲同我返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