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佩哭的眼眶红红的,如同一只被抛弃的小兽一般,可怜又无助。
林扶意捧起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满目心疼,边给她擦眼泪边说。“怎么会?阿娘会一直陪着幼娘的。”说着她笑起来,“阿娘可还没见过幼娘长大是什么样呢。”
林扶意点了下她挺翘的小鼻尖,“阿娘还不知道幼娘长大了是不是个小美人儿呢?嗯?”
李容佩红着眼哭的泪水又打湿了衿被,林扶意看的直心疼,抱在怀里,轻轻晃着,轻声哄着,
“幼娘乖,幼娘可是娘的心头宝,怎会不要幼娘呢...”
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渐渐平稳了下来,林扶意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无论我们幼娘长多大,阿娘都会陪着幼娘的,娘的幼娘怎会没人要呢。”
说着她扶着李容佩的小肩膀将她的身体轻轻推开,看着小姑娘哭的微肿的眼睛轻声道,
“好啦,估摸着你阿爹也快回来了,阿娘要去做饭了,乖,幼娘先睡会啊,睡一会儿就好了。”
“好!”李容佩点点头,目光却丝毫不肯移开,林扶意将她的泪痕抹尽就端着碗出去了,直到木门关上,李容佩才收回目光。
她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一般,急忙掀起被子赤着脚下了床,起先还有些不适应,颇有些步履瞒珊的走到木箱前。
李容佩眸色深沉,小手紧了又紧,她不想等到及笄了,也不愿意等那么久,阿娘说这玉佩是保命的,那那个木匣子呢?
她打开木箱,将衣物都放到地上,箱底有她幼时的物件,一小堆玩具,还有一块靛青色的布,乍一看很平常,但细看似乎是锦缎。
她拿开那块布,一个紫檀木匣子便漏在眼前,紫檀木...李容佩眸色沉了沉,她如今的灵魂不是那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这紫檀木可谓是寸檀寸金。
前世,只有帝京城那些大官大富人家才会有,如今却能在一个破落户家里见着,就算李家曾是没落的大族,这种东西也早该典当了。
她将那紫檀匣子抱出来,有些重,里面哗啦啦的轻响着,李容佩将匣子放到地上,还上了锁?!
李容佩似是想起什么,摸向脖颈间,将脖颈间的红绳拉了出来,上面挂着那个不起眼的钥匙。
她将信将疑的打开木匣子,神情恍惚了一瞬,匣子里有着不属于一个早已没落了两代的破落户该有的贵重物件:
几只发笄、玉簪、金钗,还有泠泠作响的步摇、梳篦,几只上等玉镯,玉质长命锁、金制长命锁。
她随手拿起一个长命锁,那锁的背面刻着一个‘锦’字,她呼吸一重,又拿起另一个玉质的,另一个上面果然刻着一个‘佩’字。
李容佩只觉得跳动的心变得缓慢了,浑身流淌的血液似乎僵了一瞬,她将那长命锁放了回去,被一支银簪吸引了注意。
她又拿起了那支有些格格不入的单股步摇。
那步摇上是几小朵桂花,通体白色纯洁而无瑕,简约精炼下面坠着两簇小珍珠,呈水滴状,晃一下就如同铃铛一样,‘泠泠’作响,如同一曲好听的歌谣。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擦着自己的泪,小手紧紧攥着心口前的衣服,却不知为何心会这般刺痛。
她打开隔匣,里面静静的躺着两封泛黄的书信,她挨个拿起来,上面都写着字,娟秀又带着锋芒,写的人似是很着急,字迹有些凌乱,上面还有几滴血迹。
第一封:
“吾儿亲启。”
第二封:
“吾夫容陵。”
李容佩仿佛被五雷轰顶般愣住了,这个字迹一点可都不像林扶意的字迹,林扶意识字,也会写字,但绝不是这种锋芒怎么藏都藏不住的字迹。
这个字迹一点可都不像林扶意的字迹,难道她是捡来的不成?若真如此,也难怪阿奶厌恶她。
往日李祈然去书斋不在时林扶意得了空也会来教她读书识字,林扶意的字体娟秀却是总透着几分不经意间的柔和。
她拿起那封信,手放到了信口,却怎么也不敢打开,她只觉得脑子好乱啊,家里有这么多值钱的物件,单单变卖一件都足够李家安稳的过半辈子了,还有这封信...
她拿着书信的手木讷的放下,只见那隔匣里还有一张纸条,她拿了起来,仍旧是那锋芒微敛的字迹:
如有难,寻沉香楼,自会庇护吾儿。
沉香楼?像是那镇上最有名的花楼,坐落于繁华地段的苏江岸,因一句而出名:
千灯齐燃,佳人有约。
这人若是自己的生母,她又为何会与花楼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