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叹了口气,又开口道:“今儿个宫里有大监过来问了,您已经5天未去上值了。”
周惟卿心中泛上几分疲累,他打开门,将那杏花糕拿了进来。
“辛苦你了,刘叔。”
老人佝偻着身子,闻着里面传出来不太好的味道,担忧地望了眼他。
周惟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备马罢,午后我便去宫里一趟。”
他关上门,忽然想起宁扶蕊同他说过的话。
她希望每个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有书读,走在街上看不到奴隶交易。
她曾经同他说过自己的愿景,他如今有了能力,便正好替她实现。
御书房里,周惟卿先是不动声色地替自己与赵旻澜告了病假,而后递了封折子上去。
梁帝望着他那情真意切的折子,定定望了他一瞬。
他沉吟一声:“爱卿果真病得不轻,不若回去多休息几日。”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他又将缘由引到了官商勾结上面,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
梁帝多疑,而他正好利用他这一点,光明正大地借他的手来行事。
“微臣今日只是来知会陛下一声,信与不信皆由陛下断决。”
“若无甚事,微臣便告退了。”
梁帝捂着嘴,咳嗽两声:“等等。”
“爱卿觉得,左仆射之女林苑苑如何?”
周惟卿一脚跨出门槛,头也不回道:“臣已有钟意之人,陛下无需替臣担忧。”
傍晚,他又来到裁缝铺,亲自验收了那件婚纱。
裙子没有多余的装饰,纯白的绸缎在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而裁缝与店里的伙计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怪成这样。
朱红喜服不穿,偏要穿那像治丧一样的白裙!
老百姓都说,位高权重的那些官家老爷多少都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这不就让他们给撞见了?
见周惟卿半天都没出声,他们这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大人,您看得如何?”
“很好。”
他命人将衣服包了起来,又抬进来一箱金银。
裁缝震惊地张大了嘴:“官人,要,要不了这么多……”
“还是要的。”周惟卿挑挑眉,又递给他们几张图纸。
钱都自己找上门来了,哪儿有不赚的道理,二人乐呵呵地收了那几张图纸。
管他怪不怪,给的钱多就完事儿了!
傍晚,周惟卿便给宁扶蕊换上了那身衣服。
洁白的婚纱又给她平添了几分肃穆。
他亲了亲宁扶蕊的额,将她平放在榻上。
而后,他又轻柔地替她整理好乱发,生怕动作一大便吵醒她:“我今日替阿蕊做了许多事,阿蕊醒了定要多夸我一下。”
院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有人用力推开了他的房门。
“周郎君,我找到可以救小姐的方法了!”
周惟卿眼瞳有些涣散,听到她这样说,眼底倏然清明了些。
“她如今任务失败回去领劫,你可以替她去阎罗殿受那十八阎罗劫,与地王菩萨求情,或许可以让——”
“走吧。”
柒柒沉默了:“……”
“你是活人,与我们这些鬼魂不一样,若你受不了那十八阎罗劫中的其中一劫,你便会直接被炼化成阴魂,永世在阎罗地狱受劫,不得入轮回。”
他本就是罪恶之躯,受劫只是早晚之事。
起码不会再与她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