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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险哪!这卫国公府,果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顾子鲁躲在矮墙之下,拼命伏低着身子,生怕被人发现,一直到李益等人远远地离去了,这才站起身来,暗擦了一把冷汗道:“怪不得,我听见里面也有人敲鼓呢,原来,却是他们内部的信号儿。”接着,正要继续他的“探险之旅”,可偏巧儿,又赶上邻院的麦花儿出来打扫街道,只得再次俯低,等候片刻。随即,便听见了那程文玉和麦花儿之间的谈话内容。

“诶呀!好一对儿奸夫淫妇哇!”

顾子鲁越听,越是怒火中烧、愤慨万分道:“不行,我得赶紧陪着公子,进去找她去!稍微晚上一会儿,就非得被人绿了不可,他娘个腿儿的!”

于是,顾子鲁便将几名男仆晒在此处的衣物,一把给搂了下来,自己先穿上了一套,又替顾子谦拿了一套,然后在墙角儿的洗衣盆内,好不容易才翻出来了一套,酸臭味儿十分浓重的宽大衣帽随便一裹,匆匆忙忙地跳出墙来,低着头儿,往回就跑。

“谁呀?!”

因为那顾子鲁身上的穿着,所以路上无人盘问,可一翻墙跳回到“佛郎院”内,就被李贵给碰了一个正着儿,迎面喝问他道。

“欸——倒你!!”

顾子鲁只得无可选择地“咕咚”一下儿,抬手点翻了李贵,随后,又一不做、二不休地点倒了闻声而来的李铙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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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二弟,你也太草率了!这万一要是被人拿住了,那咱们府的脸面,可就让你丢尽了!”

那朱振宇还没有听完他的讲述,便二话不说地,拿起了那套脏衣服就穿。顾子谦却是沉声埋怨他道:“况且,听你的说法儿,那位丹凤小姐,似乎早就有了暗中往来的心上人,那咱们公子,还去凑什么热闹呢?!此举呀,完全没有价值所在......”

“嗳~,顾大伯,谁说没有价值了?”

朱振宇满头大汗地,硬把自己塞进了那套衣帽里,气喘吁吁道:“至少,我还能趁机多看‘阿雪’姑娘几眼——这人世间,哪儿还有比这件事情,更有价值的呢?!”

“公子、大哥,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先别急着泄气呀?!”

顾子鲁两只眼睛一瞪,信心满满道:“只要咱们哪,动作够快,一切,就还来得及!!”说着,就把剩下的那套衣帽,往顾子谦的怀中一扔道:“哎呀,大哥,你赶紧的吧!这晚了呀,就彻底没戏了!”

“对呀,顾大伯,你抓紧着点儿,不然哪,可就进不去了!”

朱振宇颇为费力地系好了衣带,大为赞成道。

“这......唉,好吧!!”

顾子谦只得无可奈何地穿上了衣服道。

“哎,我前些日子啊,才少了一个‘假想’情敌,”

朱振宇擦了一把汗珠,闷闷不乐地长吁短叹道:“那晓得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真情敌。唉!我的这个命啊,可真是苦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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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振宇等人紧贴着墙边儿,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内宅的门口。路上遇见的奴仆们,虽然见他们眼生,可近来由于事务繁杂,内、外抽调的奴仆不少,故此,并不曾有人生疑。

“哎,果然没人——公子、大哥,快、快走!”

顾子鲁站在大敞而开的内宅门口儿,伸着脖子往里头张望着,欣然招手道:“大哥,你快在前面带路,快、快!”

其实那李丹凤,并没有吩咐撤走门口儿的守卫,但那李船儿何等的机敏,一见情形如此的诡异,便当即猜出了内中的因由,哪肯担这种风险,就拉着李虎,抬脚儿跟在沐云等人的身后一并回避了,以便在事后推卸责任、逃脱惩罚。是以,倒是让顾子谦等人,很是顺利地进入了“蔷薇苑”内。

走过处处一尘不染,四面空旷无人的第一进和第二进院落,才一迈进第三进的门槛儿,朱振宇便知这一进,定然就是主院儿了。除了宽阔、敞亮,琉璃瓦块儿熠熠生辉外,另外还有两点,尤为地让人心旷神怡、陶然欲醉:

其一为地上所铺设的,产自于云岭苍山的“绿花石”砖——其砖石质地细腻、光滑如脂,花纹瑰丽奇绝,并伴随着步行角度的不同,而各自变幻出一幅幅千姿百态,不一而足的或花鸟鱼虫、或云水烟雨、或亭台楼阁、或层峦叠嶂、或人物风景之天然图画;一步一幻,变化无穷,有如画廊、碧波,格调高雅,生生不息。

其二为东墙之上,密密麻麻、盛开怒放的蔷薇花儿。只见它们或白、或粉,锦锦重重、香气四溢,安静而又热烈地,覆盖着东墙的每一个角落,就连正房东侧的窗棂之上,也都同样挂满了这些粉白、翠绿的花条,摇曳生姿,随风拂动飘香;置身于其中,似入花海、仙境,如梦如幻。

面对此情、此景,惯于行走江湖的顾氏兄弟俩并不觉得如何,甚至还诟病于太过娇嫩,却是正合了朱振宇的所好,奈何他此际心中焦急,无暇多做观赏,因此只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沁人肺腑的花香之后,便欲直接上前敲门。

“公子,不可!”

顾子谦疾忙一把拉住他道。

“呀,对了,咱们原本是进来偷看的呀!”

朱振宇立时醒悟了过来,连连点头说道。于是,立马儿改为蹑足走向东窗之下,意欲向内偷偷窥望。

“公子,你先过去看看,要是丹凤小姐果真在此,那咱们便劫她回府,和你洞房花烛!”

顾子鲁小声说道。

“哎呀,顾二叔,你莫胡言!我偷偷地瞧她几眼,也就罢了!”

朱振宇连忙摆手说道。

“什么,只是偷看几眼?!那咱们,还这么费劲儿干吗呀?!”

顾子鲁气急说道。

“诶呀,二弟,你就别再絮叨了!公子要是再不抓紧,只怕就来不及了!”

顾子谦急忙喝叱他道。

“噢,好吧!”

顾子鲁听了,果然乖乖地住口,和他一起迅速分立在了院门的两侧,守望、把风;朱振宇则俯身趴在了窗台之上,一手拨开了茂密的花枝,一手沾着口水,润湿了窗纸,悄悄地向内观望:

但见房内,果真有一名妙龄的少女,正自转来转去地兜着圈子,似乎正在为何事而极其地烦恼。

“是她吗?真的是她吗?!”

朱振宇一时间,心头小鹿乱撞地暗暗思忖道。却奈何,越是心急火燎、迫不及待,便越是雾里看花、难窥真容,只能隐隐约约地瞧见她的背影,便踮起脚尖儿来,探着脑袋,加倍凝神望去,浑然不觉身后的阿梨,业已翩跹而至,与那顾氏兄弟俩一番交涉过后,很快动起手来。

后来,朱振宇脖子都伸得酸了,才好不容易等到屋内的少女终于坐了下来,显露出了真容:

只见她长着一张,干干净净、秀秀气气的瓜子儿脸,肤色白腻嫩滑,毫无半点儿瑕疵,两腮各自飞着一朵,微微的红云;鼻子小巧精致,鼻梁不高、不低;樱桃小口儿,轻薄、红润。一双大大的杏仁儿眼,灵动、乌亮,天真无邪。双眉乌黑且又高挑,想来脾气,难免是有一些急躁、不佳。

除此之外,朱振宇还分明瞧见她:

身材高瘦、苗条可人。上穿淡淡粉色的薄纱对襟滚边儿短衫,下着中底部绣有,零零散散数十片粉红色蔷薇花瓣的深粉色长裙;头上梳着一对俏皮可爱的双平髻,四周插满了,粉、白相间的小小重瓣蔷薇花,只在左侧的鬓角儿一旁,单独斜戴着一支,镶玉四蝶金步摇;颈上围着一圈儿,金玉交错、串联三朵,附带有金玉流苏之珍珠团花儿的璎珞项圈儿,中间还缀着一块儿,带有同质金玉流苏的祥云金牌。手腕儿之上,又戴着一对叮叮当当的缠金铃铛碧玉镯;手中握有一条,黄蟒皮纯金柄的精巧短鞭——原来,只是一名娇俏可爱的顽皮女娃儿,并非是朱振宇想象中的“阿雪姑娘”。

“不是她,真的不是她!或许丹凤小姐,并非住在此处?!”

朱振宇的心中,顿时“咯噔”的一下儿,大失所望道:“又或者,她只是外出未归,稍后即回?今生今世,我到底还有没有这个福分,和她再见一面呢?”甫念于此,就突然被顾子谦强行地扳过身去,一眼瞧见了阿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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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没想到时隔半年有余,这位‘猪公子’,还是疯傻如故哇!”

阿梨见状,心中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才要和他开口说话,却又忽然闻到了他身上的那一股子,连满院子的花香都遮盖不住的酸臭味道,连忙后退了一步,拱手说道:“朱公子,无论前因、后果如何,这件事情,都必须请您和您的属下,亲自去向我们国公大人做出一个交代,请。”

“小姐,不可、不可呀!”

沐云和沐英闻言,急忙对着李丹凤摆手示意道。

“呃......,算了!阿梨姐姐,既然这位朱公子乃是你的旧相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好再多作计较,不如大家就此罢手,息事宁人吧!”

李丹凤便做出了一副大度之状,向着阿梨甜甜一笑道。

“阿梨、阿梨!!——果真是名如其人,妙不可言,美轮美奂哪!”

那朱振宇直到此时,这才得知了阿梨的名字,心中更是荡气回肠道:“大概,也就只有她,配叫这个名字了!”

“三位,我们小姐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

此际已经隐约猜到了原委的阿梨,便面色一沉,冲着朱振宇等人,拂袖喝道:“还不快快退出,各自检点言行,莫再多生是非吗?!”

“是,多谢小姐和独孤姑娘心存仁厚,不予计较。我们主仆三人,定当感恩戴德,守口如瓶!”

顾子谦同样话里有话地回应完毕,急急忙忙地,拉着朱振宇和顾子鲁就走。

“嘁!我还以为是哪路儿神仙呢,却原来只是一个丫头而已,”

顾子鲁却是老大不服气地,嘟嘟囔囔道:“真是狗仗人势,恶心之极!我呸!”

“二弟,休得不识好歹、出言不逊!”

顾子谦连忙低声喝止他道。

阿梨在他们的身后,分明听得真切,却也并不和他一般见识,只是淡淡一笑作罢。

“阿梨、阿梨......,好,好啊!阿梨,阿梨......”

而一直回眸相望的朱振宇见了,则更是险些晕厥了过去,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其声音,兀自还在不断地远远传来道:“阿梨!阿梨、阿梨......”

“阿梨姐姐,此人.....是谁呀?!”

李丹凤挥手屏退了众人,对着阿梨,微微促狭一笑道:“他似乎对你,好生的迷恋哪......”

“唉!此人姓朱,名振宇、字易之,应当乃是国公大人请来的贵客,和我,却并无相干。”

阿梨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声,苦笑说道。随即,便转移话题道:“怎么,你今天还有这个闲心,对着别人的事情说三道四、品头论足吗?!也是时候儿动身,雀屏选婿去了吧?”

“唉!阿梨姐姐,你说,为什么咱们女孩儿家,一旦长大成人了,就必须得订婚、成亲呢?”

谁知李丹凤听了,却猛的失去了笑脸,低下了头去,幽幽言道:“又为什么,必须得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委曲求全,却不可以自主婚配,予取予求呢?”

“这......”

阿梨无言以对道。

“唉!”

李丹凤见状,便又是低着头幽幽地一叹,径自走到前面去了。

“丹凤妹妹!你的心事呢,这几天,我也瞧出了几分。虽然我对于那位程少侠的品行,颇有质疑之处,但是,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好。”

阿梨心疼地追上前去,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低声相慰道:“我这就去向国公大人和二夫人,替你表明此事,请他们妥为安排,成全你的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