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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谙当然不可能任由他胡闹再亲一次,捂住嘴闷声道:“这就是你的独家秘方?!”

“怎么,这还不够独家?”雍逢州道:“除了对你,其他人都见识不到。”

沈谙:“。”

她看了眼远处那个佣人,羞得耳朵都要滴下血来了。

这可是在别人家里!他们闹出这么大动静,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是在干什么,她不会被人当成女流氓了吧?

好在佣人非常有眼色,接下来完全没提这件事,好像根本不知道,沈谙这才微微放下心来,等到了地方,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雍逢州这么一搞,还真的忘了紧张。

“……”

佣人前去敲了敲门,很快门就打开了,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虽然穿着打扮都很得体,但神色间有种非常深刻的疲惫,她勉强笑了下:“逢州来了,多年不见,你倒是没什么变化。”

雍逢州:“夫人看着却是见老许多。”

沈谙:“。”

雍逢州是真的不怕被主人家打出去啊。

女人却像是已经习惯了雍逢州的说话方式,感慨道:“自从你离开S城后,这里也就越发的无趣了,死水一潭,了无生机。”

雍逢州:“我还在S城的时候夫人不是时常骂我混世魔王?”

女人笑起来。

沈谙有点惊讶。

雍逢州和这位夫人之间的关系倒是比陆晚栀要亲近得多。

“介绍一下。”雍逢州看向沈谙,“这是阁下的妻子,洛夫人。”

沈谙乖巧问好:“夫人上午好。”

洛夫人原本是要微笑回应的,可在看清楚沈谙的脸后,她身体一抖,差点没有站稳,那么稳重端庄的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无异于白日见鬼:“你是……你回来了?!”

佣人们七手八脚地扶住她,雍逢州淡声道:“夫人把我的未婚妻认成了谁?”

“……”洛夫人被这话惊醒,脸上的愕然却还是没有褪去,她定定地盯着沈谙许久,才忽然说:“你叫沈谙?”

沈谙点头。

洛夫人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那一瞬她的神情极为复杂,好一会儿,她说:“你母亲……你母亲怎么样了?”

“她很早就去世了。”

“……这样啊。”洛夫人喃喃道:“我还以为逃了,就能过得好一些呢,结果还是这样的结局。”

她苦笑一声,“进去吧。”

沈谙一头雾水,不知道洛夫人怎么会有这么这么多的感慨,往里面走的时候小声问雍逢州:“她和我妈妈关系很好吗?”

“不好。”雍逢州说:“甚至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啊?”

“她出身洛家,也是S城里一等一的大家族,本该是天之骄女,但那些年里,没人能压住明蝉的风头。”雍逢州道:“她们俩针尖对麦芒,见面就掐架。”

沈谙:“……”

“但是明蝉逃离S城的时候,是她帮的忙。”雍逢州又说。

“为什么?”沈谙疑惑,“既然这么厌恶对方,她为什么要帮我妈妈?”

他们已经到了内室的门口,在这里便能闻见很浓的一股药味儿了,雍逢州脚步停了一下,才说:“可能因为同病相怜。”

“这世间除了她们两人,再没人能懂彼此的痛苦。”

他话音刚落,门被佣人拉开,沈谙就见窗边坐着个男人,身上披着件羊绒毯子,大概跟沈思黎差不多的年纪,却已经两鬓斑白,满脸病容。

“逢州来了。”他咳嗽两声,声音沙哑,却很温和:“我还以为临到头都见不到你了。”

雍逢州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客客气气地说点福如东海长命百岁的漂亮话,而是道:“我给你带了个医生来。”

他随意地在椅子上坐下,抬抬下巴:“沈医生,给阁下看诊吧。”

男人原本要去端起茶杯想要喝口水,抬头看见沈谙的时候,咔嚓一声,茶杯跌在地上,碎裂成无数碎片,里面上好的普洱泛起沉沉的香。

外面立刻有人冲进来:“阁下——”

“……没事。”男人抬抬手,“我不小心打碎了茶杯,出去吧。”

几个荷枪实弹的护卫惊疑不定,但还是出去了。

门再度被关上,男人吸了口气,才道:“孩子,你……”

“我叫沈谙。”沈谙见他这么激动,便以为也是母亲当年的故人,“您认识我?”

“我……”男人想要说什么,却又哑然,良久,他说:“我认识你母亲。”

沈谙点点头,“我听说过她的事,我先给您把脉吧?”

男人伸出手,任由沈谙把脉。

沈谙眉间轻蹙,脸色几番变化,最终愕然道:“您……是中毒了?”

“是。”男人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手帕移开,全是咳出来的黑血,他苦笑道:“二十多年啦,听人说,这毒原本最多十年就会要命,我能撑这么久,也算不容易。”

沈谙惊呆了。

他这样的身份,谁敢对他下毒?!

“孩子,你有办法吗?”男人声音非常温和,就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不要有压力。”

沈谙想了想,摇头道:“太多年了,毒素已经深入肺腑,没办法拔除,我只能延缓它发作的速度,而且……延缓也是有期限的,最多三个月。”

男人闭了闭眼睛,“你先出去吧,我和逢州有两句话要说。”

沈谙看了雍逢州一眼,雍逢州安抚地点点头,她便出去了。

“你带她来见我……是什么意思?”男人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雍逢州,“当年我要你帮我找她们母子的行踪,你最后不是拒绝我了么?”

雍逢州悠然道:“如果可以,我不会带她来这里,是她自己想要一个答案。”

“她刚刚对你的态度是不是还不错?”雍逢州莞尔,“她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但如果她知道了就是你让明家覆灭,逼死明蝉,作为她的生身父亲,你又该如何自处?”

“……”

长久的寂静。

雍逢州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起身就想走,这时候,男人才睁开眼睛,喃喃道:“都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