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宗门我最关心你,你的一点一滴,哪怕是渺小到微不足道的事我都要知道,都要过问。”
夜里的泉长老身上泛着冷白的月光,冰凉的指尖沾染着血腥味划过邢奉的脸廓,他靠在邢奉的头上,手指探在邢奉的脖颈上,抚摸着那被自己用小刀划开过无数次的胸膛。
“你要干嘛?这还在外面,不在你的洞府。”邢奉拢回衣服,怪嗔一声,“要弄,也要等回去。”
“好好好。”泉长老举着手退到一边,饶有兴趣的打量邢奉,问他,“消息放出去了,你打算怎么动手?据说元安现在是元婴修士了,还是元婴里最顶尖的那批,你打的赢吗?要不要我帮忙?压制一个元婴,于我而言轻而易举。”
“元婴?这么快?一般人不是要……”
“要不然说是天才呢?半个月……一个月不到从一个白丁成了元婴,胜过了不少人了。”
泉长老对这种修为不在意,他现在在意的是邢奉要怎么拿到那枚金丹。
金丹期的邢奉打不过元婴期的元安,眼下邢奉的身体还怏着,他动刀的时候都不敢太用力,别提从元安的丹田挖出金丹了。
“怎么样?需不需要?”
邢奉对泉长老也不客气,环胸伸出一只手晃了晃:“你专门来一趟找我,总不会是和我说话,所以说别藏着掖着了,把那东西给我吧。”
泉长老哼笑,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真拿你没办法,要不然说你最了解我呢?我要什么、想干什么你都知道。”
一根金丝绳被随意地丢到邢奉怀里,泉长老拍拍手如释重负。
“捆仙绳,关通遇到了都得被束上个把时辰,别提那元安了。放心去用,现在是你的了。”
泉长老挑挑眉,得意的欣赏着邢奉那张不可思议满怀感激却又隐忍不说的脸。
他喜欢这张脸,喜欢看这张脸露出更多别人没看过的情绪。
“喜不喜欢?”
“勉强。”
捆仙绳邢奉只在书上看过,有“捆仙一现,仙人难逃”之说,他在泉长老这么久从未见过他拿出。
“为何之前没见你用?”
泉长老被这问题逗笑了。
“南秀宗里何人能让我用?给你用吗?你这么乖,不用我说便乖乖躺好了,用得着我来吗?”
“……不同你说了。”邢奉把捆仙绳放入纳戒中,忙着离开,他和泉长老待在一起那人总说些奇奇怪怪的事,让人为难。
“害羞什么?你本来就很乖,每次都干干净净地躺在那里给我试药,我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求生欲强,毫无怨言的药人了啊。”
最后的一句话说的极轻,邢奉踏剑而去,风声切碎耳边的碎语,让他继续沉浸在对泉长老的幻想中。
那以后过了十余日,南秀宗山门外已经陆陆续续有人登山成功,聚集在外了。
邢奉携一众弟子管理秩序,让每个登山的弟子通过验灵石来根骨检查。
登山门讲究毅力,验灵石看根骨天赋。
元安是例外,所以这二者都没有。
“名字。”
“柳道陵,江南湖州人士。”
“江南啊……是个好地方。来,拿着这个木牌,去那位师兄那里排队。下一个。”
“好!谢谢师兄!师兄你是修什么的啊?剑修吗?”
那弟子看了他手里的剑一眼,又看看自己周围问他:“你觉得呢?去一边排队,等你入门再说不迟。”
“……那、那师兄辛苦了!”
等柳道陵走了几步,那弟子的声音悠悠传了过来。
“符修。”
柳道陵猛的转过头,瞪大了小狗眼,巴巴盯着那名符修弟子,感激又向往。
符修弟子:好耀眼……是我多这一嘴了,一看就是以后要去剑修那边的。
迎新又刷下去一批人,最后留下来的被安排在了西房所暂住,一堆半只脚入了南秀宗的人,围在一堆谈自己的身份地位,但很多的是比较彼此的天赋根骨以便组队一起通过后面试炼幻境。
“诶诶诶,你们都擅长什么啊?今天那师兄有和你们说了什么吗?”
“今日给我测试的那个师兄可和我说了,我的根骨剑修最适合我!”
“那师兄说我家里有钱,如果试炼过了,丹修够我修的。”
“我根骨应该是这里面最差的了,啥都不会,压线过的,但能进就好了!咱村就我一个人呢!以后入了南秀宗我就是修真者了!”
柳道陵板着脸蜷在角落,摩挲着怀里的剑纳闷地望着窗外的月色。
有人盯着柳道陵看了好久,见他衣着不凡,那剑也好似名家,侧脸看过去就有那种强大阴郁的感觉。
于是大胆上前拍了拍柳道陵的肩。
“道友,那师兄可有同你说些什么?”
“丹修啊啊啊……我不要丹修,我要学剑,我要剑修!!!!”
柳道陵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师兄为何会和自己说他适合丹修,难不成也因为他有钱?
“不管了,随便他,我反正一定要学剑,我都学了这么久,绝对不学丹!也不画符!”
那个师兄给柳道陵提的建议不止有丹修,符修也是强推的一门。
剑修也不是不可以,但比起其他两个,剑修便显得不那么耀眼了。
“哎呀,没事,尽人事,听天命,丹修也不错。难不成之后的试炼你选剑修的幻境?”
“不然呢?”
那人一哽,他也是丹修,本想找个伴,不成想对方压根不看丹修,一门心思栽进剑修里。
剑修最苦最累,进剑修的又累又苦,还穷,也不知道把银两花哪里去了,竟然比丹修的花销还大。也不知道这小哥家里的银两够他霍霍多久。
“算啦,不劝你了,随意吧。”
“哼……!”
柳道陵铁了心思要剑修,不知不觉夜深了,来巡查的师兄提示他们早些熄了烛火歇息,才把光吹灭。
房间暗了下来,可讨论声还不停。
“诶,你们是为什么来南秀宗的啊?”
“我吗?我啊,因为南秀宗是所有宗门里最好的,还有很多当式可以选择。像剑宗这种太单一了,窈溪宗那、那纯纯的妖道嘛!”
“剑修哥,你呢?”
柳道陵下意识转身,撇撇嘴:“南秀宗上月不是出了件事吗?我想来看看那个十岁连屠天榜三子的是何人而已。”
“元安!”其中一人惊呼出来,又低声捂住嘴,“名字叫元安!”
“我知道,那个说五年后及笄就履行天榜之约的元安,要给天榜重新排榜!”
“啧啧,听说才十岁就已经是金丹了,太厉害了。十岁……我还在家里耕地。”
“……”
华殿中,慕卿辞走火入魔的消息已然传了进来。
关通也递了消息给元安,告诉她静下心,慕卿辞没有事,可偏偏元安不信。
“师尊将我关在华殿是为了让我安心修炼,自然也有可能因为这个骗我。说这么多,师尊不如放我出去,我看一眼便好,一眼……”
可无论元安求多少次,得到的结果都是否定。关通不会让元安出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不容易捡到这么个宝贝要是没了,他又只能寄希望在那个机会渺茫的慕卿辞身上。
“事实就是如此,外面对你来说太危险,在你没有足够强大前,我不会放你出去的。”
说罢,华殿大门紧闭,连外面的光也透不进来。
这些天,许柳也被下令不许进华殿,华殿彻彻底底只有元安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