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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国际惯例,当一个女性在情感上做出或者接受到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的时候,为了排解这种消极的情绪,最常见的三种选项分别是:剪发、购物以及旅行。

宋晚木既不想贡献自己的头发给tony小哥练手,也没有时间进行疯狂购物或者旅游,刚巧院里下发了去偏远山区义诊的任务,在那么一丝逃避心理的作用下,宋晚木自告奋勇地报名了这个苦差事。

“小年轻的思想觉悟就是高!”科室里拖家带口的同事们对这种去山沟沟奉献的活动没有兴趣,有人主动参加那是再好不过了,纷纷给她比了一个点赞的手势。

宋晚木摆出谦虚的笑容,虚心接受了同事们的称赞。

一个礼拜后,由柳时绪以及几个资深主治带领的下乡医疗团登上了前往Ω省的飞机。

Ω省地形多山,虽然风景秀丽,但是交通不便,村里的医疗卫生条件自然不必多说,很多村民有了什么小毛小病都是忍着,实在受不了了才会去卫生所拿几片药,很多小病渐渐地拖成了大病,至于要是发展成了大病,那就更不需要花那么多冤枉钱去治了。

抽血、量体温、量血压、走访调研......宋晚木一整天都忙得团团转,晚上更是累得倒头就睡,完全没有什么精力去看手机,一连几天过去,因为傅西凉没有发任何消息过来的怅然也基本消散殆尽了。

有时候人就是得接受,即使再不舍,那些不合适的人也只能忍痛被放下,毕竟人这一生,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何必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注定纠结的、委屈的感情上?

难得的午休时间,宋晚木站在二楼民房的阳台上,眺望着远方碧绿的山景,嗅着空气中清新的草木气息,只觉得这些天压在胸口的沉闷情绪被一扫而空,脑袋也豁然开朗。

怪不得大家有了不顺心的事情就喊着要去旅游,这旅游果然是一剂心灵上的良方妙药。就好比西天取经,要是不经历路上的风风雨雨,怎么能立地成佛?

她这次真是来对了,不仅排解了情感上的怅惘,还在实际行动上帮助了很多人,感觉自己整个人的人生意义都升华了不少呢!很好很完美!

只是老天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最初,是细微而难以捕捉的颤动,如同远方隐约的雷鸣,让人心生疑惑却又难以确切言说。接着房屋突然开始摇晃,先是轻微的摆动,像是江面上随着水流起伏的小舟,在大家一脸迷茫的对望中,晃动振幅猛地加剧,墙壁最先不堪重负,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那是建筑结构在极限压力下发出的呻吟,老旧的玻璃窗承受不住压力,纷纷碎裂。

一瞬间,惊恐的尖叫声伴随着尖锐的碎片四散飞溅。

“房子要塌了!要塌了!快跑!快出去!”

有人迅速反应过来,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喊着,惊惧的声音在这一片天旋地转中遥远得像是从另一个国度传来的微弱蝉鸣。

宋晚木扶着面前的桌子,勉强维持着身形,脑子更是一片空白,在听到那声“快跑”后,身体的本能抢夺了控制权,给双腿下达了奔跑的命令。

然而,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不断从房顶高速坠落下来的砖石猛地变成了杀伤力极强的手榴弹,而她们这些渺小的人类就像是抱头逃窜的地鼠,稍有不慎就会大脑开花。宋晚木一边抱着头一边不断回忆之前刷到过的逃生小视频,地震时要怎么做来着?是躲在书桌底下还是躲到墙角来着?死脑子快想啊!不管了,先找个坚固的墙角吧。

宋晚木慌乱地环视了一眼四周,瞄准了文件柜旁边的墙角,在肾上腺素拉满的效力下,三步并作两步,飞快挪动着,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大块砖石正在以小行星撞毁地球般的气势直直地向她的方向砸来。

后背先一步泛起难以言喻的恶寒,仿佛有死神已经站在身旁,正等着用冰冷的镰刀对准她的脖颈,收割这条命,宋晚木像是感悟到了什么似的下意识抬头,看到的便是近在咫尺的坚硬砖石,带着水泥混合物特有的腥臭尘土味直直地朝她的命门袭来。

啊,看来我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没想到,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结局居然是被砖石砸死,而且还是这种毁容式的难看死法,老天还真是恶意满满呐。

宋晚木闭上眼,准备接受到来的剧痛和这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结局,旁边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着她的胳膊往旁边狠狠一拽,宋晚木一个踉跄,在对方的怀抱中双双滚进了墙角。

轰隆隆、噼里啪啦......一阵毁天灭地的撞击声响中,四周像是被套进了《倚天屠龙记》中布袋和尚的那个黑布袋,只剩下陷入了一片漆黑与死寂,只有身边人急促的呼吸声证明了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没事吧?哪里有受伤吗?”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温柔的带着安抚的力量。

“柳时绪?”

宋晚木努力眨了眨眼,试图看清周围的一切,只是有轻微夜盲的她把眼睛都快眨出泪花了,能看到的也就是面前人黑乎乎的轮廓,这种完全的黑暗让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柳时绪大概是误会了,用更加温柔的声音安抚她的情绪:“嗯,是我。怎么了,哪里有伤到吗”

宋晚木下意识地摇摇头,想起来对方可能看不见她的动作,清了清嗓子回道:“我没事,只是突然什么都看不见,有点不习惯,你呢?有受伤吗?”

听着怀里的人情绪还算镇定,柳时绪松了一口气,暗自地活动了一下疑似拉伤的胳膊,嗓音平稳:“我也没事,看样子我们应该是遇到地震了,万幸的是我们都没受伤,接下来只要保持体力等待救援就好。”

“哦,好的。”

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其他感知就会更加敏锐,宋晚木能清楚地感知到男人每次说话时拂过自己耳畔的气息,略带急促的呼吸声,更别提后背感受到的仅隔着两层衬衫透过来的体温和木质香水味。

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生物的距离本能重新冒出头,宋晚木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一边找着手机,一边顺势想要往旁边挪一挪,却被柳时绪立刻制止了。

“别动,我们运气还算好,旁边的铁皮文件柜倒靠在墙上,刚好给我们撑起了一个避难的三角空间,旁边散落着很多尖锐的钢筋和石块,这些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是不要碰到比较好。”

“哦好的,那个,你手机在吗?看看有没有信号,我的不知道丢哪了。”宋晚木略微不自在地继续保持着这种半个背部紧靠在对方怀里的亲密姿势,一边搜罗着衬衫的口袋,希望能找到几粒续命的糖果。

两人各自窸窸窣窣地动起来,期间难免会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再加上两人因为逃命至今还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激烈心跳声,宋晚木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着:这死动静,要是录在某乙女游戏新出的四星语音卡里,肯定会收割一大片鬼哭狼嚎那啥焚身的纯洁小姐姐们,评论区的裤衩子和虎狼之词能把人绊得一跤又一跤。

可是谁能想到,现实情况却是这么危险呢?这么一对比,想想还真有些可乐。

“嗯?”柳时绪感受到面前女人的肩膀不再那么紧绷,夜视能力良好的他甚至还能看到对方眉间一闪而过的笑意,原本焦灼的心情受到感染,也随之放松下来:“你看上去好像一点儿也不害怕。”

宋晚木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因为有你在我身边呀。”

话说出口的下一秒,安静的空气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丝线缓缓缠绕,对方原本平稳的呼吸似乎乱了几下,然后又变得有些急促,为这种难言的粘稠氛围染上一层无形的暧昧。

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的宋晚木赶紧补救:“呃,我的意思是,幸好我们是两个人,要是一个人被埋在这里的话,对心理恐怕是个极大的考验,但是两个人的话就没那么害怕了。”

柳时绪注视着宋晚木茫然没有焦点的眼睛,克制住砰砰乱跳的心脏,缓缓吐出慌乱的气息,忍不住苦笑:真是想不到,有一天,他居然会被这么一句无心之意说得心防大乱。

不过,他又看了看面前的女人,眼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她还真是每次都令他刮目相看,原本以为两人突然被困在这里,接下来他会花很多时间安抚她的慌乱情绪,没想到最先镇定下来的是她,被安抚镇定下来的反倒是他。

“嗯,你说的对,我也觉得,幸好有你。”

宋晚木是真的觉得挺幸运的,起码陪在身边的是一个人品好的大帅哥,想想吧,这要是换成和某个看不顺眼的同事(比如吴凡)困在一起,她都不敢相信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这要是被困的时间再长些,说不定就要上演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了......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她们应该很快就能得救吧?

就这么过了一小时?或者说几小时?宋晚木不知道,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伸出左手,用力眨着眼睛,试图看清手表上的时钟,然而不管她怎么挣扎,最多只能看见手表黑乎乎的轮廓,反倒把自己累得不轻......唉,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嫌弃夜光款的手表丑,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脑子爱美进的水啊。

又过了很久,久到周围的温度明显冷了下来,胃部也开始传来阵阵的抽痛感,宋晚木确信应该是到晚上了,她咬紧牙关,努力克制住身体发出的寒颤,不想散发出负面的情绪影响到身旁的人。

然后,身旁的男人还是敏锐地发现了端倪。

“很冷?”

“还好。”

虽然说着还好,但柳时绪还是轻而易举地从宋晚木尾音中的颤抖中分辨出了她此刻的强撑,心底的担忧重新泛了上来,按照他的估计,从被困到现在至少也有6、7个小时了,虽然现在是盛夏季节,但是山里晚上的温度一向比较低,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出现失温现象。

“宋晚木?”

......“嗯?”

停顿了几秒,小小的带了几分迟缓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微弱得像是个先天不良的猫崽子。

柳时绪心里一突,不再犹豫,低声说了句“抱歉,唐突了”,一阵天旋地转后,宋晚木已经跌入了他的怀里。

“......嗯?!”

背后像是贴在了电热毯上,温温热热的,带着人体特有的柔软,紧绷的带着弹性的肌肉组织隔着绵软的布料温柔地包裹着宋晚木泛着凉意的后背,温暖得让人几乎想要深陷进去,男人的手很规矩,并没有碰到任何不该碰的地方,这是一个绅士的带着安全感的怀抱。

脑袋饿得有些昏沉的宋晚木脑袋瞬间清明了几分:“你......”

“小心失温,这种时刻就不用在意这些男女之别了吧,还是说你怕你那个同学男友知道了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