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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个激灵,惊恐地看着迎面走来的安丰。

“别、别打我,我只是给儿子——”

安丰二话不说拽着她的衣领往门外拖,“小白眼狼,你也给我滚出来!”

安多献不敢迟疑,跳下床赶紧跑出去。

安丰拿走他们身上的家门钥匙,把门一锁,背着手离开。

两人就这样被关在门外,可根本不敢多问一句为什么。

安多献坐在母亲被打红脸的另一边,肯定道:“他这次肯定是去找她了。”

虽然没直接点名,刘勤还是听懂了。

她问:“安酒真的吃香喝辣?”

“嗯,我俩是同桌,她饭盒里有什么我都清楚知道。”

刘勤诧异道:“你可是她唯一的亲弟弟,难道就自己吃独食,不给你分一半?就眼睁睁看着你吃不饱饿肚子?!”

“不止呢,”安多献苦笑,事到如今,他也没必要继续隐瞒,“就连学校免费发的盒饭也被她抢走了,我今天一天没吃饭,怕你担心,才撒谎说吃不饱明天要带饭。”

“太不像话了!”

刘勤站起身,满脸怒容的指责,“哪有这样做姐姐的,自己过好了不说照顾一下你,还故意欺负你,做的事还不如个陌生人,当初我就该把她卖出去!

“说到底还是你那个死奶奶偏心,三个人都吃不上饭,还舍不得,非得劝我留下她!结果现在呢?一点都指望不上!”

安多献听着她骂过来咒过去,心中的恶气总算出了些。

“妈,现在不就到了用得上她的时候了?”他伸手揽住刘勤的肩膀,轻声说道:“这不我爸知道她过得好的事了吗,以后缠的就是她。

“你好好上你的班,我好好上我的学,奶奶她们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好日子,也该有点坎坷了。”

刘勤被他说的心里通畅。

安丰打了个大喷嚏,他不敢揉发痒的鼻子,因为他的双手在紧抓着铁栏杆。

此刻简易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又站在边缘处,电梯平衡被打破,整体往他的方向倾斜。

他的全身都压在铁栅栏上,眼睛下面就是望不到底的漆黑电梯井,不知从哪吹来的冷风冻得他直哆嗦。

可稍有挪动,脚下木板就发出不祥的咯吱声,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安丰的酒顿时被吓醒一半。

他骂骂咧咧的壮胆,“这什么破电梯,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换?万一要是踩漏掉下去可怎么办?!”

不一会儿,电梯剧烈晃动着要停,安丰心尖在钢绳上乱跳。

“别,你们别进来,木板承受不住啊!”

没人搭理他,挤进来一群人,强行将电梯回归原来的平衡。

安丰终于不用再看着下面,可脚下的木板响得更严重,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木板在裂,低头却看不出问题。

再看身边人,一个比一个穿的破烂。

他不想让这些人弄脏自己的衣服。

好容易等所有人都离开电梯,他拉下电梯门,用行动阻止别人进来。

然而刚刚出去的人给了他个奇怪的眼神。

他就当这群人没见过高等公民,眼神是震撼。

“一群乡巴佬。”

他等电梯继续往上,等了很久都不见挪动,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顶了。

这里就是48楼。

安丰赶紧打开铁门,从里面出来。

那些人并未离开,各自找地方坐下,无声注视着他搞笑的一切行为,对他的出糗,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安丰自知丢人丢大发了,想赶紧离开,可平台左右的房子都是灰扑扑的,连个标识都没有,他根本不知道该去哪个方向找人。

——安酒住哪?

难道要问这群乡巴佬?

“咳,你知道安酒家住哪不?我是她爸。”

被问到的那人只无声看着他。

安丰骂了句哑巴,转身用同样的话去问另外几个人。

“你们应该知道她吧?我女儿最近在楼下上学,平时家里吃的挺好的,对了,她还有个奶奶,那是我亲娘。”

“你们知道她家住在哪吗?”

安丰觉得自己说的已经足够清晰了,这么穷的地方,安酒那么招摇,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她?

然而根本没人回应安丰的话,有些人的眼神甚至透出几分嘲讽。

“真是一群哑巴!”

安丰骂完就赶紧往右边去了,脚步快到生怕有人打他——要是刘勤和安多献在的话,就会知道他刚刚那两句骂人的话有多文明。

48楼除了平台区有小灯外,其他走廊没有照明工具,现在外面的天气不算黑,久住这里的居民都能看清路。

但安丰不行,他早就习惯明亮、宽敞的走廊,此刻望着不知通往何处的小道,散坐在昏暗中的佝偻身影,酒全醒了。

这种地方,这种环境,要是安酒过得真的好,怎么还能住下去?

可是就在他拿不准主意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手里拿着东西的男人,看到他,飞快塞进兜里。

可安丰还是看到了——那是个白色的,长方形的盒子。

他曾在安多献手里见过,白眼狼说那是学校发的盒饭。

果然安酒就在这边住着!

那死丫头果然过上好日子了,盒饭都卖了,看来家里食物多到吃不完!

安丰顿时兴奋的忘记害怕,快步往男人来的方向走去……

收完贡献值的安酒似有所感,看向唯一连接丁路的通道。

这种不爽的感觉,出现的有些突兀。

就像是有让这具身体厌烦的人物出现似的。

安酒向来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她利落收起剩余的两盒盒饭,将其中一盒塞进奶奶怀里,“晚上就吃这个吧,我去冀珍珍家一趟,很快回来。”

这几天溥淮很忙,经常很晚到家,他那边管饭,安酒她们便自己吃。

奶奶嘱咐几句,让她早点回来,也就进屋了。

安酒收起盒饭,戴上兜帽,沿着走廊拐去外面。

刚走出二十多米的距离,对面出现的一个男人,使她心脏加快了几拍。

此刻天色变得更暗,她一时没认出这人是谁。

许是对方看出她是个女性,嗅着空气里的饭香味,问道:“你的饭是从哪买的?还有,你知道安酒住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