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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摩什昱都很晚才出现了紫青宫,大多时候端木青已睡着了。

男人看了看端木青的面色,又瞅了瞅她手腕的伤,那两条伤口总不见好,自己当时下手确实重,但也不至于养不好。

要不是朱厌护着那群庸医,早杀得一个两个,他们才懂尽心医治。

男人眼中的幽光一闪而过,旋足离开了紫青宫。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端木青才平复了擂鼓的小心房,偷偷张目一缝,确认殿内无人才赶紧爬起身。

穿戴齐整后,匆匆从枕下摸出了妖医给的药丸揣在身上,捏了一枚隐身符在手便往妖王宫的地牢奔去。

紫青宫的妖婢是摩什昱特别安排的,早就听闻了房中的动静,一直跟到地牢口才返身去给殿下复命。

殿下曾说不管紫青宫这位做什么都不阻拦,只要来报信儿即可。

半月殿内,摩什昱和朱厌正在说话。

男人的黑袍在烛燎下泛起危险迷离的光泽,一双黯无星辰的渊眸望一眼便足以窒息。

朱厌虽是妖王,对摩什昱却恭谨异常:“殿下,近日苦心修炼永夜心法,为何不见成效?”

自从唤醒和曦鼎后,每到月挂中天,摩什昱都会加紧修炼永夜心法的最后一关,只要炼成就能借助和曦鼎的神力拨动时序,不仅是暂停一刻那么简单。

令摩什昱不快的是,明明心法已修成却无法借用和曦鼎的力量,或者最后的心法必须在夜中夜的摩夜圣境才可修成?

但摩夜圣境在梵天陷落时不知遗落何处,看来想永夜心法的关键还在圣境之中。

男人缓缓回答:“狐族的绣天门不为我们所用,很多事情变得棘手。”若狐族能归于摩什昱麾下,想必要寻到圣境所在容易许多,毕竟绣天门对三界奇闻秘史都了知一二。

朱厌环面须髯一抖,赤红的妖眸闪动血光:“殿下,狐族唯一的大公子不是就在我们手上吗?”

若有这条臭狐狸捏在手上,害怕狡诈的狐族不听话?

男人牵起一丝玩味儿的笑。忽然殿门被叩响,一个纤细的妖女声音响起:“殿下,姑娘去地牢了。”

她去地牢?是为了看那只狐狸?

摩什昱的笑凝固在嘴角,眼神里刀光一晃,身形便消失于半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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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宫的地牢向来空阔,一间间牢房堆满白骨,白骨上荧光浮动,端木青寻了许久都未看见九葑。

守卫饮下洒入甜梦草灰的酒后睡得很沉,但她还是不敢瞎喊。

直到地牢最底里的刑架上,总算看到了被吊在半空的九葑。玉色衣衫染血,美艳不可一世的狐狸公子颓败得像深秋的凋花残蕊。

“九葑,你醒醒……”

端木青解开九葑手腕上的铁环扣,将人靠在自己身前,又掏出了本该自己吃的药丸硬塞到唇瓣结痂的狐狸嘴里。

妖医的药不仅好而且猛,才服下没多久,九葑便悠悠转醒,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蹙上一双远山眉:“你是何人?”

问罢,又觉得这女子分外眼熟,似曾相识。比自己妹妹还美的女子他也就见过一个。

滞涩的嗓子带着迟疑开口:“你是长青?”

还未等端木青点头,摩什昱已出现在地牢,映入眼的便是自己女人抱着臭狐狸的一幕。

不知名的怒火直燎到天灵盖,可气的是奸夫还杀不得。

“来人,将他们给我分开!”

男人一把掐住端木青的脖子,将人拖到自己跟前,再打量着不慎洒了一地的药丸,语气不阴不阳:“怎么,有药不吃就为了这个奸夫?”

挣脱不了的神姬,苍白的小脸拉下,话里机锋尖锐:“你嘴巴放干净点。”

怒不可遏的男人反掌祭出三尺长剑,剑上黑雾缭绕,剑身上赤色的琉璃宝石跟妖兽的眼瞳一样泛着嗜血的光。

猛可,男人将剑扎入九葑胸膛,毫无防备的狐狸公子发出凄厉的痛呼,久久盘旋在空阔的地牢里。

并不打算收手的摩什昱缓缓转动剑柄,看着大神姬满面的仓皇失措,男人嘴角噙着得意的笑:“端木青,对付你的奸夫,我有的是耐心和法子。”

剑搅动断肋处的旧伤,九葑惨白的双唇嗫嚅着耳中的名字:“端木青?”

难道她就是梵天的最末一位大神姬?

不是丑绝人寰吗?可现在哪怕清瘦又苍白,却不染纤尘,像落入凡尘的精灵,澄明得一伸手都能触散。

“你放开她!”

九葑忍着伤口的剧痛,嘴角血迹像盛着一朵凄艳的花。摩什昱嘴角轻扬,手上的剑更没入三分。

端木青终于不从容了,不顾被掐断脖子,惨白的脸庞晕起浮薄的微红,两手又锤又打:“你住手!”

沉浸在血腥味儿里的摩什昱根本没注意手上的劲道和胸前渐弱的捶打,直到狐狸凄声一喊:“你快要掐死她了!”

惊顾,果然端木青已被自己掐得有进气没出气,本就细软的脖子,一松手便垂头晕倒。像一株折断花萼的水鸢。

摩什昱心头一震,收剑回袖,抱起女子就走。那轻如羽毛的身子,和苍白得透明的脸,仿佛夜风一吹就散。

男人紧了紧手臂,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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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青宫,妖医们又跪了一地。

还好床榻上的那位只是昏迷而已,灌入醒神汤,咳了几口滞在心头的血便好了。

只是手腕的伤口又挣裂了,免不得清理包扎许久。

尽管妖医已轻手轻脚,只要女人细哼一声,殿下就两眼蹿着火苗子瞪人。

话说这人也是殿下自己掐晕的,手也是殿下亲自割坏的,末了,还怪妖医们医术不精,一百零八个妖王加起来都没得殿下这么难伺候。

妖医们唯唯退下后,一殿恢复寂静,静可闻针落。

摩什昱走到床榻帘帷外,他人高马大,蓦地遮断忐忑跳动的烛光。

端木青知道他就在自己一臂外,隔着薄薄的纱帘,却仿佛隔着山海。

看着端木青背对自己向里而卧,男人牵起床帘的手缓缓落下,声音低沉漠然:“以后你不准再见他。”

端木青不答不动。

男人垂眸又道:“我不会杀他,但你若再见他,我让他比死更难过!”有时候活着确实比死更痛苦,端木青心头一惊,忍不住肩头微耸。这细微的一瞬落在摩什昱眼里分外刺心。

她在乎那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