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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松的主持下,王伦的尸身被葬在了后山,还特地用木牌为他立了一个简易的墓碑——白衣秀士王伦之墓。

在立碑时,林冲和史进都阻止武松这么做,因为王伦夺取生辰纲的行为恶劣至极,这样的不义之徒,哪里有资格立碑?

在江湖上,“义”就是好汉心中的伦理底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义,“独霸山头喝酒吃肉”、“闭门谢客赶人下山”则是不义!

而像王伦这种,为了贪财而将投奔而来的好汉灭口,简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死后都要被鞭尸的那种。

武松的解释也自有其道理,对梁山这么个小团体来说,十万贯生辰纲已算是泼天的富贵了,只要解决了三个手无寸铁的人,这笔横财就归自己所有。

面对这样的诱惑,别说做了一年多山大王的王伦,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婆只怕都会起杀心。

再说,就算王伦有过错,但他对梁山是有初创之功的。

在王伦的带领下,梁山上形成了一个自给自足、生存无忧的小团体,外有前哨,内有雄关,省了武松很多事,也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

埋了王伦,武松命人重新改造了聚义厅,上面摆上一张供桌,墙上打算挂一张“刘关张结义”的画像。既然是聚义厅,那就义气当先。

高高在上的几张交椅都搬到了阶下,现在梁山上头领只有六人,也不必排什么位序,大家围成一圈坐就行了。

当晚,梁山大设酒宴,除了六名头领外,诸小头目也都到聚义厅中一同饮酒,武松大手一挥,山寨中人见者有份,每人赏了十两银子。

这是初期拉拢人心的必要举措,没钱谁愿意跟着你混。

次日,在杜迁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梁山的金库,该说不说,王伦倒是个理财小能手,金库中白银也有近万两,铜钱数千贯,足以支撑梁山这些人过上一二年好日子。

武松命人将生辰纲入了库,之后,众人又依次检视了梁山粮仓、军器库、兵甲库,又到外面巡视寨栅船只等,整整忙活了一天,武松对梁山现状心中有了数。

现在有几件事要赶紧做,第一是整理仓库,金银、军器、盔甲、粮草,都要收支分明。

梁山上有几个能写会算的,但都是王伦的人,武松不想再用他们。管钱的事,当然要自己心腹才行。

第二件事,扩大规模,招贤纳士。王伦的苟活是导致灭亡的根本原因,也有碍梁山发展,有这样的前车之鉴,武松当然不能效仿。

梁山泊要成为江湖中“义”的象征,包容、开放,要精兵,也要强将。

第三件事,建造房屋。这种事情,武松纯属外行,但他好歹也知道,梁山现有的这些房屋肯定不够用。

第四件事,有了梁山落脚,武松的心也踏实许多,家眷都搬过来,再不用担心被人抄了老巢。有了这个保障,武松也好放心到江湖闯荡,做几件轰轰烈烈的事。一则为了扬名,二来,他还记得九天玄女的话,“天机在侧,英雄佐佑”,是时候把这几个关键人物招来了,迟则生变。

在宛子城待了几天,该熟悉的人事都熟悉的差不多,武松让林冲和史进从喽啰中挑选精明强干的,教授枪棒。

梁山喽啰听说自己能得到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教导,一片欢呼,但他们没想到,这竟然是噩梦的开始。

林冲很清楚,梁山就是武松打下的基业,也是他们兄弟赖以生存和保全自己的堡垒,按照武松这种作大死的惹祸频率,估计朝廷兵马很快就到了,不好好练出一批精兵来,大伙都得等死!

林冲使出了看家本领,每天至少练上三个时辰,将喽啰们折腾得苦不堪言,连史进都不忍旁观。

武松则敦促杜迁、宋万去东平府采购物品,从过日子的角度来看,梁山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柴米油盐样样都不能少,真让当家人操碎了心。

为了回报朱贵的提前投诚,武松决定先扩建酒店,并且改变酒店的经营性质,从一家劫掠为生的酒店改成正儿八经的生意。

梁山从此不劫道,要劫也只劫官府和地主,这也是打造义名的手段。

又过了五六天,鲁智深、时迁带着清河县的家眷赶到了梁山泊下。

除了鲁智深和时迁,车上的每个人心中都很忐忑。林娘子一家刚从东京搬到清河没几天,又要从县城搬到梁山,他们对前路一片迷茫。

李师师和双儿、心慈更不必说,武松不在身边,她们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又不好总问时迁。天知道武松为何好好的都头不做,要上山做草寇。

但李师师已经认命了,她的身子是武松赎出来的,走到天涯海角都要跟着。双儿和心慈也是一样,主母如此,她们更是无枝可依。

到了朱贵酒店前,时迁进去问路,朱贵早得了武松吩咐,旁人不识得,鲁智深的容貌可是江湖独一份,除他之外没人用这么重的禅杖。

当下朱贵连发三支响箭,金沙滩上放下三条快船来,为首船头站着的正是史进。

“二位哥哥辛苦,盼你们许多日子了!”史进兴奋道。

时迁道:“已是紧赶慢赶了,女眷乘车,不敢行得太快。”

这时,张教头、林娘子、李师师等人都下了车,史进命喽啰们将行李小心搬运上船。

众人也上了船,行了金沙滩,武松和林冲在这里相迎。岸上树林中备好了桌椅酒席,趁着阴凉就在这里饮酒歇息。

武松觉得自己又冷落师师了,但武松也很无奈,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忙是肯定的。

李师师的脚刚迈下船沿,就看到武松走了过来,还没等李师师脚落地,武松一把揽住纤腰,将李师师抱下了船。

李师师又急又羞,低声道:“官人不要……”

武松见她面色赧红,便放下她道:“师师,这些日子苦了你,今后再不会让你东奔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