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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上有毒,救助及时。

说的轻巧,可实则哪里是这么轻松的?

这样的伤口想要处理先就要把创伤处的毒肉割掉,若有麻沸散还好,若没有只能强忍着,上药时用金疮药还好,若是用酒精,根本就是再被杀一次的疼。

姜晟是怎么能忍下的?

姜晟身边有十六骑,又是和汉王一起出门,四周的护卫说不上如墙抵挡,舍生忘死总可以吧,怎么还是让姜晟受了伤?

不,或许她应该问姜晟和汉王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境地的。

谢玉浑然顾不得先前的顾忌,只问:“谁下的手?”

“飞戎。”姜晟收拢了衣服,低垂眉首掩住嘴角的弧度。

“厮罗?”谢玉问。

姜晟怔楞抬眸看向谢玉。

谢玉盯着他,又道:“还有姜堰!?”

姜晟苦笑:“被谢兄说中了。”

姜晟讲了缘由,汉王和他意图引飞戎敌兵远离防备不堪的东阳城以保并州,不想飞戎敌兵追来是追来了,可追来的兵士太多,不止如此,不管是分兵,诱敌,飞戎人好像都能提前一步知道,以至于汉王受了伤,汉王和他料想到军中必然有人泄密,趁着大雨倾盆,河流改道,隐藏了身份,将计就计总算是诱出了藏在军中的探子,经审讯说是世子身边的王通指使。

汉王本想回去看清是非,不想得知皇上派遣姜维任五方兵马大元帅的抵报,就先往这边过来了,可路上又逢暗手,那些暗手有的是江湖人,有的是宫中人,所用之毒也大都歹毒,若非是身边的护卫舍身相救,他绝不仅仅只是受伤这么简单,如今父王和他身边只余三十六骑,这还是算上先前汉王给姜晟的十六骑。既不知究竟是谁下的手,且地方王爷未经宣召不得入京,他们也只能暗中行事。

“所以假借溃兵之由找姜大元帅,根本就没想找我,就是因为知道于兵事一途,我帮上不上什么忙?”谢玉问。

姜晟肃然道:“绝无此事,我知谢兄定然会担忧,必会派人找寻,杨八刘一都是并州阳门关兵士,哨探之能无出之右者,溃兵亦然出自阳门关,必然都会认得。”

听着有道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临时想出来的。

谢玉沉吟间,姜晟又道:“若非如此,也不会向谢兄透露行踪。”

嗯,这番话倒是说的有道理。

谢玉道:“王爷是想入京还是回武州?”

“原本是想回京。”姜晟道。

“那四公子呢?”谢玉问。

“自然随父亲同行。”姜晟道。

“并州武州怎么办?”谢玉问。

“自父亲与我隐藏踪迹后,武州和飞戎自也交战数次。”姜晟道。

谢玉颔首,就像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少了一方,藏起来的那一方也只能露头刀兵相见。

只是回京是必不可取。

京都是太子的地盘,连王德都让她赶紧走,等回到京都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儿。

“王爷可在?”谢玉只能明知故问。

姜晟神色一变:“宫中有事?”

聪明!

谢玉颔首:“不错。”

不多时,谢玉见到了汉王。

败破的村子里仅有的几间还算规整的屋子,汉王就在里外室的屋子见的谢玉,通往里面的房门挂着门帘。

里面没有动静,但谢玉看到里面蓝汪汪的“姜维”。

既然想听,她就直说了。

“王爷以身为饵,下官佩服之至,下官在京都时也曾听皇上说王爷乃纯善至孝,此次皇上派下官为监军,说是为阻飞戎骑兵,实则是让下官阻王爷入京。”谢玉道。

姜晟怔楞。

里面的姜维晃动。

姜枫更是惊的站起来。

他适才从姜维口中得知皇兄确是病重,可既是说他纯善至孝,为何又要阻止他入宫!?

“为何?”姜枫问。

谢玉左右看了眼,姜晟知机,开门对外唤了声:“十丈之外戒备。”

“是。”门外脚步远去。

十丈之遥,再有房屋相隔,除却屋子里的四人,谁也听不到。

“皇上给了下官一样东西。”谢玉道。

“什么东西?”姜枫急问。

“请王爷允下官更衣。”谢玉道。

姜枫心思微转就知道这东西非比寻常,定是谢玉随身携带。

“好。”姜枫道,然后姜枫紧盯着谢玉。

“……”

如果屋中只是姜枫盯着,谢玉倒没什么,可姜晟也在。

两人两双眼睛,即便汉王姜枫气势威严,可在谢玉这边还是身后姜晟的目光更教她别扭。

两人也不避讳也不躲闪的,这是让她在这里脱衣服?

谢玉额角跳了下,微笑,抬脚往里屋走。

眼看着谢玉的手要碰到门帘,姜枫连忙往前站了几步,问:“不是要更衣?”

“下官是文官,没这么粗犷。”谢玉弯唇,再往门帘处伸手。

姜枫急的眉眼剧烈跳动,若谢玉如原来是个四五品的官儿,尼玛的他直接就下令扒衣服了,可现在谢玉官居二品。有心想让姜晟带谢玉往别处更衣,可皇兄给他的东西他又想第一眼看到,早知道就不让姜维一起听着了,但眼下骑虎难下……

“好了,你在里面更衣,我出去。”

里屋陡然冒出声音来,谢玉佯装吓了一跳的往后连退几步,身后姜晟扶住她。

“小心。”

低低声关切透过耳廓传入,谢玉后脖颈的汗毛竖起来。

谢玉不着痕迹的转过脚,看向里面掀开帘子走出来的姜维。

“大人?”谢玉讶然。

站在谢玉身后的姜晟深深的看了眼谢玉。

这声惊讶听着有些假。

姜维姜枫没有留意,两人都有些被叫破的尴尬。

姜维:皇上什么也没跟老子说,老子也不知道谢玉怎么就监军了,还想着听听壁角,这结果直接就被逼出来了。

姜枫:姜维只说皇上担心他,他也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没想到皇兄还有东西给他,早知道就让姜维走了。

姜维呵呵别过眼:“别的一会儿再说,你先更衣。”

“对对。”姜枫连忙道。

谢玉含笑:“是。”

谢玉进去里屋,门帘落下,却又是下一刻再次掀开,谢玉对姜晟道:“烦劳四公子了。”歪头看了眼门帘。

“好。”

姜晟走过去,站在门帘处,对望了眼谢玉的视线,遂转身背对里屋。

在姜枫姜维眼中姜晟如同门神。

在谢玉眼中姜晟盯着她的目光深的发热。

谢玉抬着门帘的手都微微发烫。

谢玉落下门帘。

门帘内窸窸窣窣,门帘外是等待的姜枫姜维。

还不出来?

文官就是慢。

拖沓!

可儿子(四公子)守在门口,也太给谢玉这个文官脸面了。

算了,谁让他带着皇兄(皇上)的东西呢。

谢玉要把内甲脱下来才能把圣旨拿出来。

关系到男主的未来,她必须随身携带。

圣旨取出,谢玉先穿上内甲,再套上外面的层层衣裳。一边穿戴一边看着圣旨上的内容。

内容太直接刺激,她不能直接宣读。

皇帝还安在,这封圣旨出来就有假传圣旨的嫌疑。

她知道姜维可信,可别人不知道,会不会以为她太过莽撞?

罢了,勾心斗角的事情还是交由男人们去做吧。

谢玉整装,看周身并没有什么异样,掀开门帘。

看到谢玉出来,姜枫姜维几乎一起往里冲。

姜晟挡住多半个门,谢玉挡在另外半个门上。

“请大人恕罪,皇上有口谕,除却臣,汉王第一得见。”谢玉道。

姜维:“……”

姜枫欣喜,连忙进去。

姜维只能停下脚,问谢玉:“什么东西?”

“很重要。”谢玉道。

姜维只能压住心头的暴躁。

特酿的!!

谢玉姜晟让汉王进去里屋时,两人不自觉的并排而站。

姜晟低头看向谢玉,似有询问。

谢玉抬眸,微微颔首。

姜维看着姜晟谢玉这明显是在交流的神色,嘴角抖了下。

“谢大人和四公子还真是亲近。”姜维道。

谢玉抬眉,这语气怪异哦~

姜晟拱手:“族叔笑言了,当初就是谢大人救了族侄,若没有谢大人就没有族侄今日。”

“哦,那自当如此。”姜维漫不经心。

姜晟一笑,淡然自若。

谢玉忽道:“皇上任大人为大元帅,也是想大元帅救助王爷?”

“不错。”姜维道。

“若没有圣命,大人见到王爷落难,可还会出手相助?”谢玉问。

“……”姜维瞪眼。

谢玉笑的无害。

说会,就是枉顾朝中藩属王爷不得入京的律令。

说不会,就是不把王爷当回事。

汉王就在里面,她又是朝中大员,军中监军,可是什么话什么事情都能往朝中禀奏的。

姜维指着谢玉:“你,你,本官得罪你了?”

谢玉正色否认:“没有,怎么可能!”

呸!根本就是怎么可能没得罪!

肯定是刚才他说的那什么亲近之类得罪了。

尼玛文官的嘴就是屁!

什么报仇十年不晚,前面刚得罪了后面就得报复过来。

官场的老油子也就算了,这才当官几年,看着文质彬彬端正儒雅的,没想到骨子里也是个黑的。

姜维愤然转过头。

他不看了!!

看着姜维脸色变幻最后瞪眼扭头不看不顾,姜晟嘴角扬起来,目光灿烂若星。

谢玉眼角瞥到姜晟绚烂的笑意,眉眼也含上了笑。

她的人,岂容欺负!

不过门帘之内此刻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儿动静,不会是被惊吓到以至于昏过去了?

“轰隆隆!”

外面突然惊起雷鸣。

青天白日之下,阳光明亮,那道雷声几乎惊天动地,石破天惊。

姜维,谢玉,姜晟三人都不由看向外面。

就在这个时候门帘掀开,汉王姜枫走出来。

汉王脸色发白,嘴角颤颤。

“父王。”

“王爷。”

姜晟谢玉出声。

姜维听到动静也过了来:“怎么了?”

姜枫抓住姜维的手臂,声音都在抖动:“我要看最近的抵报。”

姜维似乎是感觉到什么,道:“最近的抵报明日才到。不过我会想办法让你入营,待明日抵报到达之后再行拔营。”

姜枫没有再说什么,眼中滚动流觞。

姜晟看到谢玉平波的脸色,神色微凝。

谢玉和姜维,一个监军一个大元帅,想要几十人入营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姜枫安置在姜维主帐,姜晟则在谢玉这边。

谢玉身边的兵士不是阳门关退下来的就是谢氏族人,都认得汉王四公子,端得无声无息,再有谢玉这双火眼金睛,谁忠谁奸都逃不过,更是安全。

嬷嬷得知姜晟受了伤,特意准备了伤病者的药膳,姜晟感谢不已。

“那些歹人也太是可恶,好在有惊无险,趁着没有战事,这几日好好的补一补,可保公子日后不会落下什么病症。”嬷嬷道。

“烦劳嬷嬷了。”姜晟道。

“自是应当。”嬷嬷去忙了。

谢玉也巡营回来。

紫红色的官袍在灯火下深沉若血,却更是映衬着那张面庞白皙剔透的如同夜色里的玉石。

姜晟不自觉的恍惚。

谢玉也看到了姜晟的视线,心跳陡然加快。

其实她以往巡营总要一个时辰,可这回半个时辰她就回来了。

原来和营中的兵士们总能说上几句话,这回脑中想的全都是他的伤可换了药?嬷嬷可按照她的嘱咐准备了药膳?当然以嬷嬷的本事,这些不过手到擒来,只是不知道他可习惯?

心中所念,脚下的步子不其然就迈的大了些,也就回来的早了些。

看他的样子神色比白日里看到的时候好了不少,可那双眼睛太过清明湛亮,只是对上几秒就好像听到了一首诗词。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嘶——

她这是中了病了!

谢玉别过眼,转到前面的桌前,坐下,研磨抬笔。

砚台上还有残墨,只要再磨上些许就能写字。

身为监军,每日里都有奏报要事可写,这些时日她早已经熟背于心,可现在看着眼前空白的折子,她的脑袋里也一样空白,周身凛然只有同在帐子里,旁边不远那道到现在还在看着她的视线。

看她做什么!

有话就说!

没话就忙自己的!

却是不知道自己在打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