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山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
“这么说的话，你可得好好谢谢你小雪才是，要不是她惹祸，哪给你找我这么好的兄弟去？”
蔡令国也跟着笑起来：“让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两个人隔着电话笑了一会儿，蔡令国言归正传。
“这次给你打电话其实还有个事想麻烦你下。”
“我们俩这关系，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说我去办。”
“前几天小雪在人榆树林场闹得很不愉快，听说陈志圣教授也在场。你知道之前我胃疼住院，陈教授是我的主治医生，住院期间对我颇为照顾，结果现在却……唉。”
刘桂山听蔡令国心情不好连忙劝：“这事也怨不得你，我想陈教授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怎么会不放在心上呢？”蔡令国摇头叹息，“小雪是我女儿，没教好她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责任。孩子犯了错，当父亲的必须承担起责任，该道歉道歉该赔礼赔礼。可惜我现在在京城，不方便到处走，所以，还得麻烦你找个人帮我跑一趟，替我将赔礼送一下。”
“小事，这事我给你跑，你就放心吧。”
“谢了桂山！今天我就把赔礼邮到你那去。”
“礼物你就别邮了，那么远再丢了坏了的也麻烦，我这边看着给你准备点什么，也能快点。”
“那就谢了兄弟！”
“谢什么，都是自家兄弟。除了这事，还有别的需要我去办的吗？”
“哦对了，听小雪说陈教授还带了一些人过去，当时闹起来那些人也在场。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做什么的，还得麻烦桂山帮我一起给他们带个好，帮我陪个不是。”
“成，放心吧！等我回来和你联系。”
“谢了兄弟！”
放下电话，蔡令国脸上的笑渐渐收敛，手指再次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
“哎，老路，蔡副部今天让刘桂山提着礼品过来给我道歉，都找到山上去了，找你了吗？”
陈志圣今天本来没想下山，但刘桂山提着礼品找上山去，说是替蔡令国跑一趟，为之前蔡雪大闹榆树林场的事道歉。
山上现在虽然说研究的东西很珍贵，但也没说到完全是秘密不能见人的程度。
更何况刘桂山作为北省军区总院院长，亲自跑这么一趟想要找他，也不好拦着人不让去。
蔡雪在榆树林场闹腾一场，说实话和他关系不大，顶多让他跟着看了场热闹。
结果蔡令国专程请刘桂山过来给他和农科院的这些人道歉，就挺有意思的。
都给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道歉了，那给没给当事人道歉啊？
也是今天路蔓蔓有事出门不在山上，不然他还挺想看刘桂山知道当事人在面前，会怎么说的。
不过路蔓蔓不在，山下不是还有个路向明么？
他可也是当事人，刘桂山找他了没？
和刘桂山见了一面，听着他为蔡令国和蔡雪说了一堆的好话，陈志圣这好奇心啊，就跳出来回不去了。
等刘桂山前脚一走，后脚他就迫不及待的也下了山。
火急火燎的赶到河边小屋，正好看到路向明带着李华军准备出门，立刻拉住人，左眼写着“八”，右眼写着“卦”的询问。
“你过来的正好。”
路向明被陈志圣拉住，反身从李华军手里拿过一个袋子塞进他怀里。
“这是蔡令国找人送过来的东西，我正准备拿出去丢了，既然你过来了那就给你了。”
连忙捧住塞进怀里的袋子，陈志圣诧异问：“你不要？”
说完，他看着路向明冰冷的表情反应过来。
“你这是压根不想接受蔡副部的道歉啊，至于吗？”
在陈志圣的角度来看，蔡雪固然性格有问题，行事乖张不讨人喜欢，但蔡令国的为人在京城还是很被人称赞的。
生蔡雪的气，接受蔡令国的道歉，在他看来并不冲突。
谁知路向明冷哼，很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你真觉得蔡雪的性格能养成这样，蔡令国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陈志圣眨了眨眼：“肯定有问题啊，他太溺爱孩子了，把孩子都养废了。没必要和蔡雪一般见识，以后不接触也就是了。”
蔡令国宠溺女儿追着女儿的后屁股给她收拾烂摊子的事，整个京城都知道。
但蔡令国不止宠溺女儿，他对儿子的教育也一样。
照理来说，京城大院孩子的人生轨迹，不说完全和父辈一致，也要差不多向这个方向发展。
家里不说全部的孩子都从政从军，跻身仕途，那也要有人继承衣钵。
可蔡家偏偏就不这样。
孩子喜欢什么，蔡令国就让他们去做什么。
大儿子蔡霆喜欢历史，就让他去学历史。
二儿子蔡云喜欢画画，就让他去学画画。
只不过两个儿子他没有像蔡雪一样那么宠溺，宠溺到性格都扭曲成这样的程度。
人品和性子都还养得不错，礼貌也懂事。
只有蔡雪在外面惹事。
但她爹每次都会态度诚恳的主动赔礼道歉。
所以京城的人也都会给他一点面子，不和蔡雪过多计较。
知道蔡雪什么样，她又和官场没什么联系，少接触就能避免很多麻烦，也就没必要斤斤计较。
路向明冷声道：“你当真以为只是因为过度宠溺，才导致蔡雪经常惹事？”
陈志圣懵了：“不然呢？”
路向明冷哼：“反正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让孩子出去闹事，然后低三下四去道歉吗？”
陈志圣觉得这想法就挺奇怪的。
路向明不欲多说，转而问：“你刚刚说他找人也给你道歉去了？上山了？都说了什么。”
陈志圣点点头：“嗯，刘院长特意跑上去给我们送了礼物。也没说什么，就是随便聊了两句。”
路向明皱眉：“你说你们是过来做什么的了？”
“那倒是没有。”陈志圣愣了愣，“不过地上都种着药材呢，也挺明显的吧。”
路向明眉头皱得更深，忽然道：“蔡令国的东西你要就拿走，不要就丢了，我出趟门，先不说了。小李走！”
回头叫了下李华军，路向明大步向远处离开。
陈志圣疑惑的喊他：“哎？东西你真不要了啊？”
结果人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说了声“不要了”就快速走远了。
陈志圣无奈，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袋子嘀咕：“怎么怪里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