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定居已久的金幼瑶,某天便突然收到了奚容澈的家书,里面没有具体的说明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说了,让她看到家书就尽快赶回来,他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之事,要与之商榷。
摸不着头脑的金幼瑶,便急急忙忙买了回家的船票。
踏上了归途,她内心还是忐忑不已的。
她猜测着,难道是多年前的那件事被曝光了,他让她回去?是要找她算账的?
不会的,不会的,也许只是军营之中的一些事务,令她的好弟弟焦头烂额了,处理不了,才会想到让她回去,是需要她的帮忙了吧。
她都走了多久了,都相安无事,肯定不可能是那件事情败露出去了。她还是得要镇静一点,不要自己吓自己。
更何况,她也想念她的爹爹了。
经过了长途跋涉,金幼瑶终于回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故乡。
知道姐姐要回来了,奚容澈还是专门派了专车去接她的。
看到了管家的到来,金幼瑶还是有些不满和不乐意的。这么多年不见的弟弟,竟然选择不来接她?让自己的手下来代劳了。
“怎么有些时日不见,我七弟都变得趾高气扬,不要我这姐姐了?我七弟到底去哪了?怎会不亲自来接我呢?”
“回大小姐,今天是司令大喜的日子,就不便抽身出来接您了。”
“大喜的日子?”
金幼瑶听到大喜的日子,震惊得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优雅,差点没站稳。
她的这个七弟到底是风流倜傥,放荡不羁了可不是一点点吧。
当她还以为他还被困在往事里出不来的时候,其实他早已心系别人了。
感情他让她回来商榷的要紧之事,就是参加他的婚礼。
这个婚礼如要是没有了她,他会觉得缺了点什么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
他这是又要结婚纳妾了?
简直不可思议,有点令人头大。
“是的,请大小姐上车。”
金幼瑶看着车子的方向,不是她回家的方向,便好奇心作怪的再一次确认问道:
“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
“回大小姐,司令特别交代过了,接到大小姐,直接去往司令的婚礼现场即可。”
金幼瑶在下船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她的去向,所以她没有片刻的休息,便被管家匆匆忙忙拉到了奚容澈的婚礼现场。
这一切,肯定是奚容澈早已做好的安排,管家也只能是听话办事。
红妆十里,满城的繁花一夜之间仿佛都失了颜色。
鞭炮声响了一路,迎新的队伍,热闹非凡,响彻整个北上地区。
今日无人不晓,北上地区的奚容司令正在迎娶他的新娘。
传闻他命里克妻,这已是他的第六位夫人了!
他的花边话题,大家总是津津乐道的传播。
外人不知的是,他今天所娶之人才是他今生念念不忘执着的爱人,他之前的五姨太,他现在的明谋正娶之妻。
更是他年少就发誓要娶的,心中的那道白月光。
大红花轿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奚容司令府门前,一身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走了出来,在媒婆的搀扶下慢步前行,跨过火盆,跨过了门槛,走向了一样一身红装的新郎。
大红花盖头随着新娘子的步伐,在微风中摇曳飘荡,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新娘子嘴角上扬的小酒窝,很是迷人。
大家争先恐后的都想要一睹新娘子的芳容。
说来也奇怪,这场面声势浩大,然而除了爱凑热闹的一众观众以外,也不见宴请的人群,更不见高朋满座,宾客满庭。
这到底是让人费解。
中式的婚礼,满满的大红花色都是奚容澈一腔热血的孤勇和满心的欢喜热爱。
而见证这场婚礼的人,都是奚容澈的至亲至爱。
当然这里就包括了他的姐姐金幼瑶,杜若溪的哥哥李子黔,还有就是段司深和杜小可。
为何没有别人?
奚容澈不想别的其他人来打扰他们的婚礼。这盛世婚礼,他只想要他在乎的人在,就可以了。
而他的义父金督军,早些时候南下了,所以不在婚礼现场。
而这其中,恐怕还有一个原因,奚容澈怕人员太多,人多口杂,吓到了自己美丽动人的新娘子。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她,经不起一点点的惊吓和刺激。
奚容澈早早的便做好了一切准备,打点好了一切,到了黄道吉时便骑上他的爱马,出发前往李子黔所居住的小别墅,迎娶他的新娘。
此时此刻,他正满心欢喜的牵着他的新娘,在几位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走过了所有的流程。
一句“礼成!送入洞房!”
结束了今天所有的奔波劳碌。
再累他也愿意,因为新娘子是她!
看着坐在床边的新娘子,奚容澈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她,轻轻地依偎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这仿佛就像一场梦一般,他终于如愿给了她一场盛世婚礼,三媒六聘,光明正大的娶到了她。
泪总是悄然无声而至,那是他的喜极而泣。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隔着红盖头试探着问着:“若溪,今天累吗?”
“不要叫我若溪,我叫安逸!”
“怪我怪我,我一时半会儿太激动,又给忘记了。安逸,今天累吗?”
“你一直叫我若溪,是不是把我当她的替身了,因为我像她,你才娶的我?”
奚容澈霎那间哑口无言,内心深知:你本就是她,又怎么会是别人的替身呢?这本身就是不存在的事情。纵使你忘记了所有,忘记了我,我也没在怕,只希望从今往后,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的那个人,是你就好了。
“不!夫人消消气,从今往后我只疼你,爱你一个人,你就是你!没有替身这一说法,我爱你……只爱你。”
“哼……”
杜若溪明显不吃这一套,嘟起了小嘴冷哼一声,有点生起了闷气。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歇息了。”
“我不!”
“你不?别闹了……乖!听话!”
最后,安逸还是在奚容澈的半推半就之下,被他得逞了。
他们之间错过了太多,也包括那个孩子,有太多的遗憾。
今夜的奚容澈只想好好爱她,补偿她,包括那个逝去已久的孩子。
如果那孩子还在,应该都会喊他一声:爸爸了吧。
有没有长那么高了呢?
是男是女?
像她,还是像他?
他好奇极了。
想到这些,他手里的动作更是温柔了三分,更是疼爱她多几分。
想想自己以前对她的残忍和粗暴,现在还是该心疼了。
此时此刻,春宵一刻值千金,新人有新人的故事。
故人相遇又怎会忘记得了彼此之间曾经的往事?
金幼瑶看着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他便就是多年未曾见面的李子黔,仿佛眼前的一切她都知晓了。即使看不到新娘子的真实面貌,她也不难猜测到,大红花盖头下的是谁?
除了杜若溪,她就不能是别人了!
她可是金幼瑶,她的聪明伶俐,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论的,她从小就不是那种傻呼呼,没心没肺的人。
事情显然易见的早已曝光,不用想她都可以知道,她的七弟,知道了她曾经背叛了他。
“幼瑶!”
“子黔!”
“什么都别说了。”
“对不起,幼瑶,这么些年让你独自在异国他乡受苦了。”
“我只想知道,他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
李子黔保持了沉默,他没有说话。
这时候站在段司深身边的杜小可倒是不见外的插上了话:“幼瑶姐,都怪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他们。”
“你是……”
“大小姐,她是我的未婚妻,杜小可。这整件事情还得怪我!”
“你们这是集体想到担责任了?”
“幼瑶,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正如你现在看到的,有缘分的人,不管我们怎样阻拦,他们始终离不开彼此。”
“但是……”
金幼瑶想说的是,但是他们并不合适。
李子黔看出了金幼瑶的心思,便打断了她的顾虑:“奚容澈有在改变,他始终是爱她的。放心吧,这一次,我想他肯定是想好好和若溪在一起,白头偕老的,我们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那我们之间呢?还有机会吗?”
“我们?”
“你都选择放手了,还不能好好看看我吗?”
“幼瑶,我早已配不上你!在我落下残疾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配了。”
“你觉得我是会在意这些的人吗?你不觉得这么多年,我都是为了在等你,等你转身低下头能看到我的那一刻吗?以前追我的人,都可以排上一整条街了,为什么我单身至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幼瑶,有些话,不应该由你来讲的。我是男人,得我来说!”
“我不介意,你说不出口的话,我可以……”
“不!幼瑶,我爱你!虽然这爱来的很迟,但是,这一次,我必须要勇敢,说出来,我爱你!”
“子黔……是真的吗?”
他说他爱她?
金幼瑶感觉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嗯!今日不仅是奚容澈大喜的日子,也是我李子黔求婚的纪念日。”
只见李子黔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早已准备好要求婚的戒指。
情意绵绵的对着眼前的女子说道:“幼瑶,嫁给我,好吗?”
金幼瑶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喜,留下了感动的泪水,她等这一刻等了有多久,没有人知道。
她对他的一眼万年,也没有人知晓,早就在遇见他的那一刻,她便芳心暗许,许下今生非他不嫁的愿望。
在那些孤独无助的日子里,她想他,念他,期盼着他……在无数个寂寞难耐的夜里。现在终于梦想成真,如愿了,她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金幼瑶没有犹豫不决,她流着喜悦的泪,抑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点着头,哽咽着回应着:“我愿意!”
李子黔不是无情的人,他之所以能看清自己的心,选择和金幼瑶求婚。
是因为奚容澈找过他,他们没心没肺仿佛如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在酒中吐露着真言,化解了多年来的恩怨。
他希望李子黔能放手成全他和杜若溪。
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李子黔爱的始终不是杜若溪,而是放心不下她,把怜悯当成了爱。
“奚容澈,你来干嘛?”
“我来看看我的大舅哥,不可以吗?”
“这里不欢迎你!”
“我是来谢谢你,这么多年无微不至的照顾若溪的。”
“你不是来吃醋,想要报复的?”
“希望你能包容我以前的不懂事和鲁莽,还有对你残忍的伤害,你这脚伤,是我的错,要不你也给我来一枪,我们就算是扯平了!”
“别在我这里耍酒疯啊!”
“你看,这酒我也没喝,怎么会有酒疯?那要不就权当我欠你的一个人情,日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但是杜若溪,免谈!”
“那还有什么好聊的?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你确定你对若溪的爱,是爱情吗?”
李子黔顿时沉默了,他仔仔细细的想了又想,他真的会娶她为妻吗?
好像不见得了!
另外一个远在他国漂泊的女人,好像一根钉子般扎在了他的内心深处,隐隐作痛。
而他和杜若溪之间,恐怕早已超越了情情爱爱,更多的是亲情之间的守候了吧。
烦闷的愁绪,在酒过三巡以后,变得无话不谈的朋友。
“大舅哥,我姐姐她就要回来了!她为了你,这么多年在国外孤苦宁丁的,你就真的铁石心肠,不会内疚吗?”
奚容澈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让李子黔变得沉默寡言了。
他怎么会不内疚,他甚至觉得自己害惨了她。
这么多年,金幼瑶的付出,那都是肉眼可见的,她一直在默默地付出不求回报,不过就是因为爱他。
奚容澈把他和杜若溪的故事,一五一十的都通通告诉了李子黔,他们之间就是因为存在太多的误会,以至于错过了那么多年,他折腾她的同时,也不过是在折腾自己罢了。
因为爱她,爱到了深入了骨髓的控制欲在作祟。
如果没了那些误会,他们又怎么会有恨。
李子黔也明白,这三年来,他对于杜若溪的照顾,更多的是亲情,早已没了男女之间所谓的爱情。
他应该是时候选择走出来,放手让杜若溪寻找自己的爱情了。
希望这一次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因为他也应该是时候有自己的新生活。
所以,当奚容澈再次提起金幼瑶的时候,李子黔是担心他会找他姐姐算账的。
毕竟,当年杜若溪不见了,金幼瑶帮了忙。
“奚容澈,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姐姐当年也是因为爱我而选择背叛了你,你不能怪她!”
“我又怎么会舍得怪她呢?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何况我把她唤回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他李子黔本就不是冷漠无情之人,又怎会看不清自己的心呢?
再见到金幼瑶之时,他之所以没有着急的表白,他也是心里有所顾虑的,不知道错过了这么些年,金幼瑶是否心里还有他。
结果,他的所有顾虑仿佛都是庸人自扰。
她对他的爱,始终如一,丝毫没有改变动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