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了亲,奚容澈对于杜若溪的宠爱,那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的。他在她的威严下,就是妥妥的妻管严,别人笑话他,他却总是一副爱搭不理,毫不在意的表情。
然而,他说的最多的话便是:“怕老婆的人,会升官发财,能过稳定幸福的日子。你们不过就是羡慕嫉妒恨,我能娶到一个既贤惠又漂亮的老婆罢了。”
这稳定幸福的日子,是他通过多少日思夜念的等待换来的?
也许,没人能懂。
这不,新婚不久的他,每天都像是刚刚谈恋爱的模样,每天都恨不得和杜若溪形影不离,腻歪在杜若溪的身边,一秒都不想离开她。
这堂堂司令大人,越发变得像是为老婆是听的粘人精了。
这一天,杜若溪梳洗打扮一番后,便着急的往外赶,像是有什么事要去忙。而奚容澈这时候恰恰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老婆,快来看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
奚容澈一副小媳妇故作玄虚,藏着掖着的模样,着实好笑。
“是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猜猜?”
“我猜不到!”
“不嘛,你快猜猜!”
“有没有人知道你堂堂男子汉撒起娇来……很是要命?”
“怎么了嘛?我又不对别的女人撒娇,我只对老婆一个人撒娇而已!”
看着眼前的丈夫,高大威猛,还身着一身军装威严肃穆却在撒娇的模样,这落差感,着实让杜若溪一脸的哭笑不得。
她到底嫁的可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她一时之间无从得知,对于这样的他,她也无所适从,心里更是五味杂陈,瞪着眼珠子注视着奚容澈,想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到底是什么?不说我就走了!”
“风筝!你看,是风筝啦!”
“风筝?”
“嗯!今日风和日丽的,正好合适,我们来一起放风筝吧!”
“你……今天难道不用去大营处理公务?今天是……很闲?”
杜若溪疑惑不解地问道,现在的司令大人都是闲得慌的吗?这可不是她印象当中所会有的样子。
“不去!陪老婆才是头等大事,陪老婆大人就是我的主要公务。”
“啊?我可不想传出去,被人诟病我是红颜祸水!让你玩物丧志的红颜祸水,你还是好好去干你的大事吧!”
“怎么会?现在的正事就是陪你放风筝。”
“可是……我不会啊!”
“没事,我来教你!”
“可是……我很笨的!”
“不怕,有我在啊!”
“啊……”
“好吧!你是真的有点笨!”
由于奚容澈的一时大意,只顾着扯风筝线,让杜若溪扯着风筝跑,结果一不小心她就被地上的小碎石子绊倒,摔倒在了地上,膝盖都磕破见红了。
“疼死了,你还笑我?嫌弃我笨。呜呜呜……”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别哭了,我们去擦点药。”
奚容澈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杜若溪,她的膝盖确实磕破了皮,出血了,一定是很疼吧。
他一把挽过杜若溪的腰身,轻轻松松将她打横公主抱,一把抱在了怀里,去往房间的方向。
“都说了,我不想放风筝!”
“你难道都忘记了吗?以前你可是很喜欢的。”
“我不喜欢,不喜欢……”
“好好好,咱们不喜欢。”
奚容澈看着眼前的杜若溪,一副很是排斥的模样,内心不禁有些失落,为什么你会不喜欢了呢?
风筝可是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为我们牵线的月老。
没有那个风筝,也就没有他的一眼望年。
可惜,你现在生病了,什么都忘了。但是,能忘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这样的你也就忘了我以前待你是有多么的恶劣,多么的不好。
奚容澈内心渴望杜若溪记得他,却又害怕她记得了所有,却会选择再一次离开他。
也许,真的有一天你突然记起了所有的事情,是不是还是会选择离开我?不能原谅我以前的所做所为吧。
那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安逸。
“在想什么呢?你弄疼我了!”
杜若溪的一句话,把还在臆想之中的奚容澈拉回了现实当中来。
“没什么,我看看你的伤。”
奚容澈小心翼翼的撩起杜若溪的裙摆,仔细查看她膝盖上的伤,还好只是磕破了皮,没有伤及骨头。
这时,张妈拿来了止血散,奚容澈接过药,便小心翼翼地,轻轻地为杜若溪上药。还时不时的在她的伤口上,轻轻地吹着气,希望能缓解一下她的疼痛感。
张妈看着眼前郎才女貌的一对,内心深处很是欣喜,司令终究是看清了自己的心,能好好待夫人了,甚是欣慰。
她也不想当一个巨瓦的电灯泡,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你轻点,疼!”
“我已经很小心了,你忍忍。”
“都怪你!”
“怎么办?这伤口在膝盖上,走路肯定会疼了,以后你要上哪就告诉我,我抱你过去。”
“我只是磕破了点皮,又不是残废了,不需要你抱我。”
“怎么就不需要了?我是第一责任人,我就不该让你去放风筝。”
“你知道就好!我懒得理你了,今天天气很好,每年的这个时候,荷花开得最好了,我要去翠亭阁里看荷花。”
杜若溪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刚刚着急出去,就是只想去看荷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有一个叫翠亭阁的地方可以看荷花?但是,她的潜意识里就说出来了。
“你要去看荷花?若溪,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去翠亭阁看荷花?
这可是杜若溪最喜欢做的事情,他又何偿会忘记。
奚容澈听到翠亭阁,听到荷花,霎那间震惊得呆若木鸡。
她是不是已经开始慢慢记起了什么?便伸手一把激动地紧紧抓住了杜若溪的肩膀,摇晃着她,紧张地质问着她。
杜若溪挣扎着,想甩开他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嫌弃道:
“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若溪,答应我好不好?无论你想起了什么,都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求求你了,你别离开我……”
“奚容澈,你放开我!”
“若溪,这辈子我都不能放开你,除非……我死!”
奚容澈两眼顿时猩红,变得不可思议了起来,他的暴躁不安,明显一下子便刺激到了本就不可以受到惊吓刺激的她。
只见杜若溪顷刻间变得焦作痛苦,她双手捂住了头部,整个人都急躁了起来。
“啊……你放开我,荷花,我要去看荷花……孩子,我的孩子……啊……你是凶手……你要杀了我的孩子……”
杜若溪顿时犹如一个机械出现了故障一般,变得胡言乱语,又像是中了什么魔怔一样,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任凭奚容澈怎么呼喊她,她那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她的病,果然越来越糟糕了。
没办法,情急之下,奚容澈唯有让医生给她打一剂镇定剂,让她昏睡过去。
世界也因此变得安静了下来。
他不是不想让她康复,他害怕的是又再一次失去。
这美好幸福的日子,他还没过上瘾,他不想就这么快的又失去。
杜若溪,我该拿你怎么办?
“医生,她的情况怎样?”
“回司令大人,刚刚给夫人把过脉象,从脉象来看,夫人是有喜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夫人这病也得及时医治才好。她的情况有些糟糕,怕长久下去,会伤了腹中胎儿。”
“什么意思?”
“为了司令和夫人的幸福着想,这胎儿还是建议以后再生,目前还是得先把病治好。”
“你说什么?滚……立马滚蛋!”
医生看着眼前阴晴不定的男人,吓得够呛,立马背上行囊赶紧离开司令府。
这伴君如伴虎,确实是没点分寸容易丧命。
孩子……
这一次,他们还是不能好好保住他们之间的孩子吗?
可是,剩下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北上的战争一触即发,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