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看你手心里的那个石头吗?】沈怀序问。
要是她没看错的话,这就是姜薇给她看的小菩提袋的原料。
“不行。”扶隐直接拒绝,“这种石头内部能量很强,你只是个普通人类,接触多了会被它伤害。”
【内部能量很强?辐射?】
扶隐摇头,“不单单是辐射,这种石头若在太阳底下晒得太久,会直接崩裂,里头的物质化成液态,类似硫酸。那个蒙面人脸上的伤应该就是这个东西炸裂后严重烧伤后挛缩。”
片刻后,扶隐:……
他面露沉思,刚才还说现在不能说,眼下似乎已经暴露了自己最近在做些什么。
他怀疑沈怀序给他下了什么药。
沈怀序刚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转念一想,不对啊!
【你为何要调查蒙面人?】
她发誓,自己一点也没有套话的念头,都是扶隐自己说漏嘴的。
不过有一点她不明白,大理寺和京兆府不知道蒙面人背后是乔蔓,扶隐明明知道啊,为何还要查?
刚才还在轻揉眉骨的扶隐一脸坦然,“当然是为了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早日锁定乔蔓,出兵南下。安和村的事和这种石头都只是过程中的意外收获。”
【原来——如此。】沈怀序拉长声音,语气里带着笑意,【这样,你先把安和村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搞清楚,剩下的以后再说。】
扶隐想了想,除了自己眼睛看到的,他对安和村的确称不上多么了解。
“好,要是有这种石头出现在你身边,立即把这种石头丢掉。”
沈怀序道:【知道了。】
接着她睁开了眼睛,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笑问道:“二哥,你怎么在这儿?走路也没个声音。”
扶隐刚想离开空间看看凌龄爷儿俩的情况,就听见了沈怀序最后说的这句话。
“姜二郎?”
刚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小院里。
他眉头微蹙,面露不悦,这几日满京城都是姜二郎的事迹,他耳朵都快听的起茧子了。
不过现在不是搭理姜二郎的时候,办正事要紧。
虽这么想着,他心里依旧憋着火。
他早就看出那个姜二郎对沈怀序心怀不轨,偏偏沈怀序本人无知无觉,还要他来提醒。
明明是哥哥,却肖想一起长大的妹妹,真是——没办法让飞垣不生气!
瞧见将军老爷重新走进院子里,原本以为他会离开的凌龄既感到惊喜,又小小的雀跃。
爷孙二人已经吃好,床上躺着的老人似乎也有了一点精神,睁开了眼睛,扶隐收回精神力,问起了安和村之前的事。
这件事对凌龄来说是不愿回忆的梦魇,她无法消化,只得尽力封存这段记忆,时刻告诉自己已经过去了。
但她不介意跟扶隐说出来,他是将军老爷,能为百姓做事。
把所有事情全部告知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扶隐对于那个身披黑纱的女人格外的关心。他甚至怀疑这人就是乔蔓。
“那个女子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你知不知道他们是哪里的人?又或者他们说的是什么话,复述一下。”
凌龄瞪大眼睛,然后不好意思道:“我、我,我一开始就没怎么留意那群人,而且那黑纱女子只来了一个多月便离开了村子,我对她又不熟悉……至于他们说的话我爷爷说他们应该是南夏的。”
扶隐不满地看了凌龄一眼,不再多问。
入夜之后,沈怀序看见了扶隐放进空间里的纸条。
一目十行看过一遍,她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怎么能丧心病狂到害死一个村子的人?
奸诈,残忍,有野心,这是她对对手的评价。不仅如此,她的注意力也放在了黑纱下的人。
如果乔蔓混入其中,大概率就是这么个人。可惜透露的线索太少,无法锁定某一人,除非亲去一趟南夏。
另外有一点也是她所担心的,他们挖出的这种石头也不知有多少,送到姜府的菩提袋究竟是偶然还是刻意为之?这种石头是不是已经在京城之中流传开了?
看来得出席一些重要场合打听一下。
安和村里,凌龄的爷爷醒过来以后就没再闭上眼睛,他似乎已经养足了精神,还能跟凌龄说几句话。
凌龄高兴的不行,完好的那只眼睛亮晶晶的,脸上也有了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气。
扶隐坐在院子里,看着朦朦星空,也不知是不是风沙太大,这里的星空总让人觉得沉重和暗淡。
凌龄爷爷的这种情况让他想到从前听沈怀序提过的一个词——回光返照。
人类,真是脆弱。他心想。
果不其然,等了一会儿屋子里传来老人大口喘息的声音,嗓子里发出的声响像是坏了的鼓风箱般呕哑嘈杂,祖孙二人之间的温馨气氛在这样的声音中,如同逐渐绷紧的琴弦,开始紧张。
“龄龄啊,你,去让那位将军老爷进一趟,呼——我有话想跟他说……”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的情况不太好,老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
凌龄胡乱点头,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好好,爷爷等着龄龄,龄龄这就去!”
扶隐进去以后,老人便把自己的孙女赶出了屋子,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他干枯的手在身侧摸索了半晌,累得直喘,最后摸出来一个木质的腰牌。
费力撑起身子,他颤颤巍巍地对扶隐说,“这个,是我儿子从一个看守我们的人身上——”
他顿了顿,继续道:“身上搜出来的,上面、写着的字,草民看不懂,今日就、就交给将军老爷,还望将军老爷为安和村的村民们讨回一个公道,草民来生再报答将军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