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实在是适应不了这里的饮食,北地面食居多,稻米是一年一季,香醇油润。
这里食米,且一年三熟,那米又硬又糙,做熟了放在碗里一晃,哗哗作响,煮粥都煮不粘。
且北地多炖煮,什么食材都丢到锅里,稀里呼噜炖烂了为止。
这边则食炒菜多,各种调料,味道千奇百怪,可吃久了还很离不开。
若说北地像个粗糙的硬汉,天府则像是妖娆多姿的少妇。
“怨不得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早知道出门这么快活,我早就该跟爹说,我不读书,就让我浪迹天涯吧!”
陈启射大大咧咧坐在饭馆里,一条腿踩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拿着五香花生豆往嘴里扔,一边嘟囔:
“就这花生豆都做的忒精细,咱那边油炸一下撒点盐沫子就不得了,这也不知道咋的弄出这个味道,越吃越上瘾。”
“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这味道分明是花椒八角,都是用来入药的,这里人竟然会拿来做菜,少吃些可以,吃的多了也是会上火。”
妙龄少女在外游历数月,少了些苍白腼腆,多了几分无惧风霜的态度。
跟着两个钢铁直男的旅途,若不是还有王娟一同照料,恐怕只能用苦不堪言来形容,即便是王娟也是粗使丫鬟,哪会贴身照顾人?
这不,陈启射听石芊芊说吃多了会上火,正准备调侃她两句,王娟粗壮的身子就往前一探,将二人之间的鹊桥堵了个水泄不通:
“既然姑娘说上火三爷就少吃些,还有非礼勿视,芊芊姑娘待字闺中,三爷不要总是瞅来瞅去的,您多看看街上的行人,多看看二爷,我们姑娘家脸皮薄,不能看。”
“嘶!”
陈启射觉得堵得慌,纳闷道:
“这街上饭馆里这么多人,你咋不臊得慌?石芊芊坐我对面,我看两眼咋了?这么多人都能看,为啥我不就能看?”
石芊芊落水之后,身子虽然恢复了很多,脸色却还总是有几分苍白,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闹得陈老三那眼睛就跟粘在她身上一般,有事无事就盯着她小脸看几眼,烦躁的想着这人怎么又瘦了?
而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王娟的眼睛。
“人家看那就是正常看,不像三爷你,每次看芊芊姑娘就跟眼睛上带个沟子似的,总要给人看掉块肉才行,我瞅着都瘆得慌,姑娘这么娇气,叫你吓坏了我怎么跟夫人交待?”
看着三爷王娟就一肚子火,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还特么不想负责!
这叫人么?
这一路来不知道有多少回,偏偏芊芊姑娘傻得很,总是看不清这男人的真面目,在回家之前她可得把姑娘看好了,要么对不起夫人的嘱托!
若不是这是夫人的三哥,她真想手起刀落,给这货咔嚓了。
要是这家伙被咔嚓了,好歹夫人家还有这么多哥哥,随便哪个都能传宗接代吧?
想到这,王娟娟腾得回头看向一脸风流倜傥的陈二哥,吓得二哥一个哆嗦,花生米都掉了。
这会儿正是饭点儿,店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们几人正坐在沿街的位置,这里窗户大开,能看到街对面的景色。
而就在斜对面,是此地最大的一家花楼,这会儿人都已经忙了大半天,楼里的姑娘们才刚刚起床,梳妆打扮。
约么再过一个时辰花楼才会开始上人,可今儿却有些例外。
就见那花楼忽然院门打开,一个布衣男子被赶了出来,狼狈的跌在街上,一脸忿忿,怒斥道: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不把人交出来,我就去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