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数丈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间巨大的石屋,全部由大理石砌成,平平整整,光滑如镜。
石屋中燃着一盏油灯,穆长风借着灯光,看到正下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捕鼠夹子。
穆长风早防备着这一招,抛下赤霄剑,右足在剑柄上轻轻一点,借力向前一跃,四平八稳地落在地面上。
“师弟,看来你是真的关心我啊。”周念平笑嘻嘻地站在不远处,被一名衣衫华贵的年轻公子搀扶着,受伤的腿部血流不止,他丝毫不以为意。
穆长风喝道:“放了我师哥。”
年轻公子相貌颇为秀美,粉面朱唇,乍一看去,极像戏台上的花旦,眉目间风情万种,将穆长风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遍,“在下今天运气真好,见到了两位世上罕有的美男子。不错,着实不错。”
穆长风顿觉恶心难忍,因顾及着周念平的安危,不敢表现出来,笑一笑道:“谬赞了,多谢。”
年轻公子道:“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是穆兄,他是周兄。在下白珏,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周念平瞄了他一眼,道:“你用鼠夹子招待我们,这种待客之道很是别致啊。你不怕自己被夹住?还是你眼瞎把人看成了猫?我就算是只猫也不会吃你啊。”
白珏道:“为什么不吃?”
“啧啧啧,”周念平露出古怪的笑容,道:“胭脂水粉涂了一脸,偏偏喉结又那么大。雌雄莫辨,我反胃啊。”
白珏脸色一红,随即黯然,道:“为了防备别有用心之人,不得不安置涂抹了剧毒的鼠夹子,若是一点防备之心也没有,我们鼠妖一族如何在此处安安生生地活一千五百年。”
周念平闻言一呆,低头查看自己的腿伤。血迹殷红,赫然入目,伤口并无异样之感,哪里有中毒的迹象。
穆长风道:“拿出解药,我尚可饶你一命。”
白珏微笑摇头,道:“此毒无色无味无解药。”
“危言耸听吧你。”周念平断定白珏在胡说八道吓唬人,毫无忧惧之色,“爷爷是制毒解毒的行家,有没有中毒,爷爷会不知道?”
白珏道:“此毒乃是幽宫之主秦薏萝亲手制成,涂在鼠夹子上送与我父做为新婚贺礼。就算你是制度解毒的行家,未必会比秦姑姑高明。”
穆长风与周念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欢喜之意。
穆长风道:“既然是秦薏萝亲手制成的毒药,一定有解毒之法。”
白珏惊讶道:“你是如何得知?”
穆长风道:“听闻秦薏萝心狠手辣,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绝对无解的剧毒不会随意当做礼物送出去。以她的心性,怎会不担心此毒误伤人命。”
白珏双目一亮,充满赞赏之情,道:“你从未见过秦姑姑,能从一些传闻中断定她品行极佳,断定周兄还有救。非常了不起。”
周念平道:“怎么个解毒之法,把毒血吸出来行不行?”
白珏道:“三日内不动怒,不动用灵力,毒性会自行消除。”
“我还不信邪了。”周念平哼了一声,当即动用灵力,把白珏推到一边。
突然感觉伤口处疼的钻心入骨,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白珏幸灾乐祸地看了周念平一会。目光转移,落到穆长风身上,“带着你的师哥走吧,别妄想在此处动手。哦,对了,在下适才忘记告诉穆兄一件紧要的事。”
伸手一指石屋中的油灯,道:“此乃长明灯,也是秦薏萝送与家父,灯油中有同样的剧毒。于你一呼一吸间进入肺腑。”
穆长风对白珏的话半信半疑,暗中默运灵力,顿觉鼻咽和肺部钻心入骨地疼痛。
穆长风暗中叹了口气,再三地防备,最终还是着了道。不过一想到自己是栽进秦薏萝一手设计的陷阱之中,勉强算个安慰。
周念平道:“你爹和秦薏萝关系很好吗?为了保护你们,她很是费了一番心血啊。”
白珏面色郑重,道:“秦姑姑与我爹情同兄妹,一千五百年前。鼠妖备受歧视,只有秦姑姑不介意我爹的身份。”
穆长风道:“在下有个问题,薛姑娘是不是落在你们手中,你们抓她做什么?”
白珏道:“薛姑娘肯心甘情愿地嫁给我为妻,家族的诅咒就能解除。”
“什么诅咒?”穆长风和周念平好奇心起,同时问了一句。
白珏十分伤感,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道:“二位兄台仔细看看,我这张脸哪里是涂了脂粉,我堂堂男儿身,却长了一张女子面孔,家中姐妹好好的女儿身,却是满面胡须的男子容貌。”
穆长风和周念平惊得面面相觑,又一起问道:“这就是你们中的诅咒?”
白珏点点头,道:“一千五百年前,我爹爱上了妖族公主薛红莲,薛红莲认为被鼠妖爱慕乃是奇耻大辱,诅咒我们白家世世代代男生女貌女生男貌,永远无颜见人。”
穆长风和周念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胡扯也得合情合理吧,薛红莲未满千岁,怎会在一千五百年前诅咒你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