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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远郊,如干尸一般的尸骨悬挂在屋内脊梁上,空荡荡的衣裙随风飘摇,白孤被吓到昏厥,而白温岚却一眼认出那是温芙蓉的衣裳,她没管晕过去的白孤,独自带着尸骨去下葬。

“这就是报应吧。”

白温岚一捧土一捧土地堆好一个小土堆,她这些天哭的太多,已经没有眼泪了。

“你死了,还有我为你下葬,为你找一个安置之所。可我死了后,怕是会被丢去乱葬岗。”

“母亲啊,你为何要去找她呢?”

白温岚毫不理会自己满是血迹的双手,额头轻轻靠在那个小小的木头做成的墓碑上,阖上眼。

她错了吗?

应当是错的,否则为何会落得这个下场。

温芙蓉死后,她的脑海里也多了一段记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母亲,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便来陪你。”

毕竟这世上,只有母亲是真心爱她。

她站起身,拿起旁边被石头压住的一封信,转身伴着夕阳而去。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柒寒啊,这日子过得怎么如此慢?”

帝笙落躺在梧桐树下枕着左胳膊眼神惺忪,脚边放着一坛酒。树梢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夕阳如血耀眼,染红了半臂天空,整个世间仿佛被血色笼罩。

在程家夫妇眼里,自白家流放后,白温冉的身体就一日比一日好,脸色也红润的多了。他们对此倒是欣慰之至,毕竟他们已经认了白温冉为义女,时蕴由她照顾,他们也很安心。

柒寒当然是不会回答的,这里只有时蕴。时蕴眨巴眨巴大眼睛,伸着小胖手摸和他齐高的黑瓦鱼缸里游来游去的金鱼。

“也不知那只妖,是只什么妖?”

整个沧州毫无灵力,那只妖却依然活得自在,她依靠什么来维持妖力呢?和当初的瀚海一样,这沧州,也还藏着其他的妖吗?若是和当初的瀚海一样都在等一个时机,那时机是什么呢?

“柒寒啊柒寒,快点长大吧。”

算算时间,瀚海才过了一天,若是妖族有异动,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恐怕是瀚海。

“干活了。”帝笙落一手牵着时蕴,一手提着酒坛,往屋内走去。

天域,东荒。

风起黄沙连朔漠,连绵万里绝人烟。偶有寒风沙上过,急雪如絮盖千山。

东荒,顾名思义是在天域东方的一片荒芜之地,这里有去往魔域的结界,有各种妖化、魔化的凶兽。这里的天气诡异又多变,前一阵还大漠无边,风沙滔天,下一秒就寒风凌冽,千里飞雪。

锋利的剑刃穿透血肉,鲜红的血迹刚落地就被沙土所掩盖。

路沅霄抬起血气缭绕的眼,黑发被狂风吹得凌乱不已,脸上也是血迹斑斑。幽篁黑色的剑气冲天而起,在黄沙风烟里迎风呼啸着。身后巨大的凶兽倒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奄奄一息。

它们本该是东荒里的霸主,好不容易看见了猎物,没成想如今却是自己倒在了地上。

“幽篁啊,这得打到何年何时,才能开辟出一块新的瀚海来?”路沅霄发出疲惫的感叹。

眼下镜月和天帝明里暗里周旋,那边的麻烦也一堆,这东荒,还得他一人来。哦,还有几只兽。

幽篁发出光芒回应,清脆的剑鸣在天地间回响:有本皇在,你还怕什么。

路沅霄提剑走向倒地的凶兽,剑尖抵在凶兽的咽喉处,惹得凶兽发出阵阵战栗。

“幽篁啊幽篁,你如今怎么变得和镜月一样骄傲自大了?”

最初遇见镜月的时候,他明明还是一个没人要的无家可归的可怜娃,如今回了天域,摇身一变成了战神,整日就提着他的银月戟嘚瑟。

“自大来自于实力。”

“臣服还是死?”路沅霄笑着,语气如在问“你今天吃饭了吗?”一样平常,可幽篁的剑刃却在一寸一寸地进入凶兽咽喉处的血肉。

黑色的剑气仿佛将血肉一片片凌迟,巨兽恐惧地发出呜呜的兽吼,表示臣服。

“这才乖。”

路沅霄拔出剑,拍了凶兽脑门一巴掌,一个圆形的红色咒印融进了凶兽的脑袋。

一声响亮的口哨穿透云霄,远处传来几声兽吼,路沅霄对凶兽温柔道:“怕你回去的路上不乖,让你兄弟们来接你,好不好?”

“也不知我这御兽的法子,极光宗里有没有人学会。”路沅霄提剑越走越远,渐渐地,风沙模糊了他的身影。

留在原地的凶兽眼泪涟涟,看着十几只比他实力还要厉害的凶兽:大哥啊,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入夜千家静,山枕清风醉明月。

“花开向晚卷帘风,前尘尽匆匆。人言西风瘦,明月照渠沟。”

夜色模糊了白温岚的面容,月色如银光平铺在桥边河流上波光粼粼。

之前总是觉得白温冉那些人吟诗作赋,不过是装腔作势,原来,只是她没有行至此路罢了。

“你来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白温岚笑着转过身:“既是你叫我来,我必是要来的。”

伏薛于黑暗中露出身影,冷俊的嘴角微微勾起,眼里的神情在月色笼罩下看不真切。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我十四岁那年。我被欺负的那一日,唯独他看我的时候眼里没有可怜。”

白温岚没有问伏薛叫她来做什么,只是望着远方自顾自说话。没有刻意模仿,此刻的她才有了几分自己的模样。

“第二次见他,是在白府。他远归回来,给白温冉带了一地的礼物。而我躲在角落里不断羡慕着,什么时候,我也能拥有这样一份耀眼的偏爱呢?”

她收回视线看向伏薛的眼睛,蓦然轻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躲在屋内哭的痛快,大骂这世道不公。而我看见你在窗外,留下了一朵紫薇花,你说你会帮我。”

“再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告诉我,谁惹我不愉快,杀了她就好了。”

“再后来,你变成了我的姐姐,那个独受恩宠的皇后。”

“你改变了我们的记忆,装作伏薛的样子,将白家上下利用了个遍,姐姐啊,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

白温岚笑着,风吹过她的发梢,那双时常充斥着狠毒的眼睛此刻居然有一丝清亮。

伏琼改变了他们的记忆,大家都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白孤送进皇宫的人不少,她想那些人大概最后恐怕进了伏琼的肚子。

而装作伏薛,恐怕也是为了更好地掌控她和白家。

“伏薛”拍拍手,身影开始变换。

伏琼勾着嫣红的嘴角,媚态横生:“你倒是比你那个母亲聪明的多。”

不远处,地面上敛息阵法在旋转,有两人安静站着,是帝笙落和伏薛。

“没有想到,皇后竟然是妖。”伏薛面色凝重。

他曾远远见过伏琼一面,所以记得她的样子。

帝笙落抱着胳膊看戏:“看来那妖怪确实有点本事,能改变所有人的记忆。也是她变成你的样子杀了白温冉,最后让白温冉含恨而终。”

伏薛看向帝笙落:“你如何得知我们的记忆有问题,又是如何让这只妖主动来找白温岚呢?”

他很好奇,此人的每一步都好像在不断地算计,好像每一种结果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到底是何人呢?

帝笙落的眼神紧锁着伏琼,闻言回答:“在白温冉的记忆里,是你联合白温岚杀了她,而我知你并不知情。所以要不是你有问题,就是白温冉的记忆有问题。”

“程家附近有一户人家,我清楚的记得那个老人有个孙子,总是在程家门口跑来跑去,后来有好几日我都没有看见他,我觉得奇怪,便去问,可老人说他家从来没有什么小孩。”

伏薛皱眉道:“他们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帝笙落继续:“没错。白温冉的死必然和这只妖脱不了干系,不然也不会找不到丝毫证据。白家被流放,仇家整日上门欺辱。为了白温岚,温芙蓉一定会再次去找曾帮她掩盖痕迹的人,可是她找到了皇后。”

她曾在温芙蓉身上留了一张跟踪符,跟踪符失效的那一日,温芙蓉也正好死了。

“极大的可能就是她所找的那个人杀了她。我见过温芙蓉的尸骨,被吸干了全身血肉,显然是妖所为。”

伏薛接话:“所以是皇后杀了温芙蓉。而你之前就知道,温芙蓉会死。”

所以才让他很早之前就送了那一封不知什么内容的信。

“对,那只妖杀了温芙蓉,作为温芙蓉最爱的女儿,白温岚怎么会无动于衷呢?我猜测温芙蓉死后,有关的错乱记忆有可能会修正。我想,对于白温岚来说,无论这封信是你送,还是妖送,她都会来。”

“她对你太熟悉了,所以她认出来了,那不是你。”

“至于这只妖,她知道有人在请君入瓮,但她很自信。”

帝笙落看向伏琼,那只妖好像很自信,自信可以黄雀在后。

可到底谁是黄雀呢?

“你既然想起来我是妖,也知道我杀了你母亲,为何还要来见我?不怕我吃了你的心脏用来给我补妖力?”

伏琼似乎从白温岚身上看见了和她妹妹伏洌一样隐忍又复杂的目光。改变记忆是有限度的,范围,修为等等都是影响因素,她吃了白温冉的心脏后,才恢复了些许妖力,改变了白府和一些人的记忆。

如今白府都倒了,这些记忆也无所谓了。更何况那个白孤整日在她面前烦她,她也不是什么心脏都吃。

白温岚道:“若是之前,我肯定会怕。可是现在,我不会怕了。”

于她而言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像死了一样苟且活着。

“她今晚会死。”伏薛肯定道。

帝笙落道:“哟,你心疼了?”

伏薛好似瞪了她一眼,冷冷道:“怎么可能,她杀了冉儿,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我只是觉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罢了。”

帝笙落的眼睛有些泛紫,却在黑夜里显得更加漆黑,手指翻动间,灵力丝丝缕缕朝伏琼和白温岚方向掠去。

“听说有一种狐妖,生于丘泽,喜食人心,人心可以大大提升他们的妖力。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狐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