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延没理会他的寒暄,对于这个多年未见的弟弟,脸上的神色没什么变化。
谢孺安叹口气,“这些年我可是很想见到哥哥呢?哥哥想我吗?”
“谢先生,有话直说。”
谢川延没心思理会他无聊的把戏,语气放重些,丝凉的冷意散出。
对面的谢孺安察觉到他的不耐,下巴微扬起,“谢总还满意我的礼物吗?”
他指的是那部手机。
“手机是在澳洲某家工厂找到的,机缘巧合下,被人托付带来给你。”
车祸的手机被带到澳洲,怎么看都诡异,郝特助暗暗思索,澳洲?难道是她...
谢川延指尖一顿,凝视他的眼底不动声色笼罩出煞气,逼戾的气息缠绕得人喘不过气,沉声说:“想要什么报酬?”
谢孺安摇头,沉默间将轮椅操控到落地窗前,在最佳视野,俯瞰着脚下的奢华建筑物。
被细雨洗绦,也挡不住拓拔耸立的高贵气质。
“谢氏..”
他刻意停顿下,让郝特助心底激起巨涛,谢孺安身为谢家二少,这次回国不会真如外界说的,要和谢川延抢继承权吧?
他打量着那抹背影,看着就不像能在诡辩商场闯荡的人,谢氏在他手里恐怕...
他又窥了谢川延眼,这病秧子能干倒大魔王??
“真繁华。”
谢孺安补充后半句,一句简单的夸赞,暗含的意味不明,他转身,视线撞在一起,无声冷凝交杂,启唇,“我来只是想说一声,我对谢氏无意。”
母亲知道他要回国,就铺天盖地的买热搜,编造出谢老爷子当初立的遗嘱有一半是给他,谢川延必须把他那份还回来。
母亲在国外成立自己的势力,就是为有朝一日能得到谢氏,多年蛰伏只为今时,谢孺安并不想参与这件事,也劝不了母亲的疯狂执念。
她早就是个病入膏肓病人,这些年唯一的执念就是搞垮谢川延,她痛恨他害死自己的丈夫,也恨自己没能直接解决掉谢川延。
她的世界除了公司就是复仇,根本没时间管他,印象中温柔笑意的母亲已经变了。
谢孺安脸色沉重,幽沉的眼眸看向谢川延,听闻他手段狠辣,冷血薄情,面对折磨过他的亲人,处理起来不可能会心软。
尤其是,这个人还伤害过自己的妻子,她哪能被轻易放过。
谢孺安叹口气,余光瞥到熟悉的身影,站起身,神色有几分激动,接着,迈着步子走出办公室。
步伐矫健,脚步生风。
对外界号称瘸了的腿,就这样好了起来。
办公室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谢川延的眼神落在轮椅上,淡声道:“丢出去。”
郝特助满脸疑惑推着轮椅,这谢二少也是奇怪,腿明明是好的,干嘛装病。
他刚把轮椅推出,刚才走了的谢孺安迎面走来,温声道谢,接过手边的轮椅,坐上去,又恢复了一副虚弱的模样。
郝特助看着男人的背影走远,愣了好久。
十分钟后,调查清楚事件的郝特助推开办公室的门,“谢总,谢少的腿在回国前就已经恢复好,这次回国,是追着一个女孩回来的。”
谢川延点头,“去御河买份红枣粥,送去晨园。”
.......
前不搭后语的话,他那花费十分钟查出来的八卦,喂给了团空气。
郝特助叹气,敢情谢家一两个都是恋爱脑。
谢孺安来到楼下,路边停靠着黑色卡宴,见到立刻闪灯想迎上,被男人眼神制止。
暴雨席卷,男人撑着黑伞,雨水砸在鞋面溅出水花,他视若无睹,漆黑的暗眸直盯着某处。
“欢迎光临。”
超市门铃响起,俞柔停下吃面包的动作,擦拭着桌面,立刻起身,好奇着暴雨天怎么还会有人出门。
抬眼,对上双破碎带着病态冷白的眼眸,那是双看进去就能勾起怜惜的眼睛。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吗?”
她恭敬的问道,脸上笑意柔和。
“不认识我了?”
俞柔愣了几秒,大脑闪过一瞬空白,眼眸瞪大,脑海瞬间浮现起低哑醇厚的男声,“疼吗?”
暧昧画面涌上,俞柔脸色骤红,慌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孺安不动声色扬眉,扯唇提醒道:“0731,俞小姐熟悉吗?”
俞柔这下可以确定,他就是那天晚上那个男人。
一周前,她和朋友喝多了酒,迷糊着走错房间,门没锁,推开就进去了。
之后……摸到温热的身躯,她以为在做梦,直接扑了上去,接下来的画面一发不可收拾。
只知道醒来后,全身酸痛,意识到自己酒后乱性,她慌的不行,看着男人白皙俊朗的脸,不由想到他昨晚的迎合,脑袋一转,担心男人缠上她,要她负责怎么办?
她个穷光蛋哪养的起嘎嘎。
当机立断,直接顺走地上的特大号浴袍裹在身上,跑了。
从酒店出来一路奔向机场,生怕被讹。
本以为这件事只当春风一夜,没想到还有后续……
愈柔指腹掐着小腿,看着男人身上价格不菲的灰色西装,手腕戴着金典名表,心底咯噔一声响。
敢情他不是嘎嘎,是个富家公子哥?
顿时如雷轰顶,愈柔强装镇定,扯出的笑容很不自然,“先生,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谢孺安闻言,眼底笑意浅浅,幽声道:“酒店有监控。”
强烈的警告意味,男人的意图却不明。
“听说,愈小姐是个模特?”
愈柔这下觉得自己要完了,眼眸泛着雾光,局促的后退几步,“你…我可以给你钱。”
她大学毕业刚签的公司,就是个新人,工作接的也不多,晚上有时间就来超市这边兼职赚点钱。
担心男人会把她工作搞黄,情急之下冒出这句话,但…谢先生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愈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捂住嘴,反应过来已经于事无补了。
她懊恼咬唇,真的被自己蠢哭了。
正在她紧张等待谢孺安的判决时,殊不知,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取悦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