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计较,从口袋拿出手机,唇瓣似裹着霜一样雪白,轻咳声,嗓音微抖,“麻烦愈小姐帮忙充下电。”
愈柔接过外壳还在滴水的手机,看样子已经报损了,对上还在咳嗽的男人,“谢先生,您的手机进水已经坏了。”
谢孺安表情微诧,修长的指尖在西装布料轻点,黑眸意味不明,“那怎么办?”
怎么办?
这是声询问,愈柔扫了眼外面,夜色已经很沉,加上暴雨,附近的手机店应该已经关门了。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要不,你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你?”
愈柔只想着赶紧送走他,见到谢孺安那晚火辣的画面就挥之不去,整个人都不自在。
女孩俯身,贴身毛衣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脆弱的让人想捏碎。
胸口的肌肤嫩白,让他回忆起那夜在手中变化的弧度,喉结艰难滚动,长睫垂落遮住浮出的欲光。
“谢先生?”
见他在愣神,愈柔焦急喊了几声。
谢孺安扫过她手心的手机,轻叹气,“也不怕愈小姐笑话,我是一个人回国的,哥哥把我赶出家门,身份证,护照也被他压着。”
“身无分文,无家可归。”
他重新抬眼,黑瞳深深探进她眼底,磁性的嗓音听着有点赖意,“现在,我只剩愈小姐了。”
愈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神色龟裂,完了,真赖上她了。
内心在哀嚎,她一个月几千的工资能养得起这么大个人吗?
愈柔试图商量,“要不你直接开个价吧?”
谢孺安点头,神色淡然,“一百万。”
“咳咳咳…”
愈柔吓到咳嗽,眼尾冒出雪白泪花,拍着胸口顺气,一百万!?
她上下扫视男人,这是有多极品,一晚一百万?
她去哪抢给他。
愈柔只当谢孺安在开玩笑,“你看我像不像一百万?”
笑着调节气氛,紧张的手指勾缠在一起,屋外是啪嗒落下的水声。
店内的气氛涌流着沉重,却也只是愈柔单方面觉得。
谢孺安忽而低笑,示意了下自己的腿,愈柔想起那晚他的腿撑开她的膝盖,肌肉线条健硕有力,怎么短短几天,坐上轮椅了?
眨下眼,下意识询问,“这是怎么了?”
猎人见小兔乖乖要进窝了,不急不徐道:“自从和愈小姐春风一夜,醒来后愈小姐已经不见了,谢某急于去追,却不争气的出了车祸。”
“这条腿伤了,愈小姐也跑了。”
愈柔听他略含深意的语调,耳根微红,黑瞳盯着他的腿,“是骨折吗?”
谢孺安点头,“医生说,很难好。”
话题聊到这个份上,愈柔惋惜的看着他的双腿,劝慰道:“一定会好的。”
雪白眼眸清透,细碎的光芒溢在眼底,白炽灯照的她浑身都透着粉嫩。
谢孺安目光落在红唇上,敛好情绪,缓声说:“愈小姐有吃避孕药吗?”
愈柔仔细一想,她当时只想着不要赔上自己卡里仅存的三千块,买张机票就跑了。
在机场也很慌乱,一时间都忘了这茬。
越想越可怕,愈柔身体发软撑着桌子,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心跳都在打鼓紧敲着。
谢孺安瞥见她颤抖的耳尖,落在她小腹上,低声说:“如果我的腿好不了,那这会是我唯一的孩子。”
“愈柔,我们谈谈。”
骤然,雨势小了起来,她也到了下班时间,家就在附近。
愈柔将人带回家,指着旁边的卫生间,“抽屉里有干净的毛巾,你擦擦吧。”
谢孺安正在洗手间擦头发,愈柔进来,手上拿着黑色的男士运动装,布料粗糙还有线头,重点是,像是穿过的,还有些皱巴。
他脸色阴沉,被光晕柔和的眼眸顿时浮起波涛怒意,愈柔对上他恨不得吃人的眼,打了个哆嗦,“怎.怎么了?”
“你有男人?”
“在我之前交往过多少个男朋友?”
他只知道女孩是第一次,想着乖巧样应该也没男人,就没调查。
此刻看到她手上握着男人的衣物,胸腔的怒火快盛出,嗓音蹦出的字眼沉到仿若咬在嫩肉中间,疼痛感共震,哑到磨平尾音,“愈柔,我不做三。”
愈柔被他狠厉的目光吓住,听他阴森发出的问题,都被砸懵了,抱紧衣服,颤抖着嗓音,“我..没男朋友。”
“真的?”
见女孩点头,那害怕的鼠胆也不敢骗他,“交往过几个?”
心底涌出的占有欲驱使着让他更近去把控她,全面了解这个女孩。
愈柔也是乖,摇头,“一个都没有。”
谢孺安脸色好看些,胸腔的闷结散开,他知道女孩没这个胆子骗他,收好眼底的暴戾,嗓音变的低柔,点了下她手中的衣物,“这是谁的?”
愈柔不自在的退后一步,总感觉谢孺安变得奇怪,问题也是莫名其妙的,隐隐透着股诡异感。
咽下口水,见男人眼底有催促之意,还是很怂的解释,只不过嗓音低低的,脑袋也垂了半分,“这是我自己买的,洗过放在阳台上挂着,妈妈教我的。”
谢孺安听完后,眉梢舒缓,见她愣在原地盯着脚尖看,眼睫颤颤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愈柔感到脑袋上覆了只大掌,温厚的手掌轻揉,落下很轻的字眼,“很乖。”
她心底一缩,将手上的衣物推到他怀里,“你换吧。”
谢孺安看着女孩仓惶逃跑的背影,衣帽的小兔耳朵一颤一颤的,唇边勾出笑意,指腹摩挲她指尖触碰到的地方。
等谢孺安出来,女孩正在煮饺子,见他出来,指着电视,“你要看的话就开。”
接着,慌张把饺子全倒下去,水倒太多,溅出几滴在手背,她轻拭,用勺子摇晃。
愈柔带着粉色围裙,马尾扎低,侧脸轮廓线条柔和,她是属于消瘦的类型,精致的五官却透着柔和,眼睛笑起来带动弯月卧蚕,清纯长相下却有副性感火辣的身材。
饺子很快上桌,愈柔拿了两个小碗,谢孺安主动接过,“谢谢。”
愈柔轻笑,“我不太会做饭,你凑合凑合。”
谢孺安指尖停住,吞下一颗饺子,韭菜味的,漫不经心道:“我挺会做饭的。”
“真的吗?”
“嗯,以后有时间做给你吃。”
以后?
愈柔思索这个问题,有以后吗?
手不自主的揉着肚子,脸色郁闷,咬住下唇,“应该不会中奖吧?”
就那一晚上,怀上的几率应该也不高,愈柔想着,她和谢孺安也不会有什么以后。
正当情绪豁然开朗时,低哑男声扑撒进耳廓,仿佛就咬在耳畔摩挲。
“那可不一定。”
“毕竟,那晚我努力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