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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要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写封休书与你,你的嫁妆同样得留下。”

古庆祥像是笃定了自己会得逞,所以情绪毫无起伏。

“我行得端坐得正,你如何休我?”殷若非和他理论。

“行得端?”古庆祥呲笑道,“你妒忌我对盈儿好,害她流产。这‘妒’字你可是占了一条。”

“自己明明做错了,却不肯承认,我来问你,你却比我还能说,‘口多言’你可是又占了一条。”

古庆祥不徐不缓:“七出你就占了两条,我肯让你留下嫁妆,同意写和离书给你,已经是给足了你的面子。”

“你不同意,那我直接一封休书休了你,你也不得不净身出户。”古庆祥眼神凌厉地看向她。

殷若非被气笑了。

想要她的嫁妆,能将白的说成黑的。

这副恶心的嘴脸她受够了。

“和离书写来!”她怒声道,“嫁妆,我不要了!”

一旁的殷轻盈眼神都放光了,兴奋地看了古庆祥一眼,悄悄竖了一个大拇指给他。

“夫人的嫁妆在何处?我将和离书给你,你不给嫁妆怎么办?”古庆祥谨慎道。

殷若非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你先将和离书写给我,我将密语给你,带着你去拿嫁妆,这样可以了吧?”

“好好好。”古庆祥露出笑脸,“还是夫人考虑周全。”

他开开心心去写和离书了。

和离书拿出来,古庆祥已经在上面按了指印,殷若非接过来看了。

字迹果然就是古庆祥的字迹。

不得不说,身边人都看不出破绽,这也算是个人物。

殷若非在上面按了手印,将和离书叠起来放在怀里。

“请。”

古庆祥迫不及待要跟着她去拿嫁妆。

殷若非见殷轻盈也准备跟上:“你就别跟着了,看着膈应。”

殷轻盈笑着说道:“姐姐走好,那妹妹不送了,没饭吃的时候,讨饭到古府门口,妹妹还是会念及姐妹情谊的。”

她笑得花枝乱颤,嘚瑟得很。

“不劳你担心,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殷若非一拂袖,昂首阔步地往府外走去。

古府出来几辆马车。

既然已经和离,殷若非自然不会和古庆祥再同乘一辆马车。

古庆祥也需要专门的马车拉嫁妆。

刚才殷若非已经将密语教与他,他知道了具体存放嫁妆的地方,之所以还带着殷若非,不过是因为怕她忽悠他。

只要顺利拿到嫁妆,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这个下堂妇,爱去哪去哪。

千万别来烦他。

古庆祥美滋滋地坐在马车里。

马车不久到达殷若非存放嫁妆的地方。

古庆祥从马车上下来。

殷若非也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

古庆祥看了她一眼,她那清汤寡水的样子,真不想和她走一起。

他对着殷若非皱了皱眉:“你就别跟着了。”

“把人看住了。”他低声对身旁的小厮说道。

小厮很有眼色地轻声回答:“是。”

古庆祥一抬脚往里面走去。

殷若非知道顾浅羽已经安排好,也不管那小厮紧盯着她,安静地站在原地。

没两分钟,一名跟着进去的小厮出来了:“夫···夫人,老爷叫你过去。”

“不是不让跟着吗?现在又叫我过去做甚?”殷若非奇道。

“老爷吩咐,让你过去。”小厮重复了一句。

殷若非冷笑一声,跟在小厮后面往里走。

“夫人来了。”

管理存储的管事看到殷若非拱手作礼。

“现在可以将东西取出来了吧?”古庆祥脸色不太好,没好气地问道。

“老爷,小的说得很清楚了。不论夫人亲自来还是用夫人的密语取东西,都得先将存储费用结清了。”

管事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做的就是这项生意,存储一年就要收一年的费用。”

“知州老爷,小的不是针对任何人,哪怕是当今圣上来了,小的也说这个理。”

管事坚持原则,毫不退让。

这年头,能做银庄,能做存储生意的,背后都大有来头,一个知州,管事还真打不上眼。

何况他是按规矩办事,谁也挑不出毛病。

古庆祥碰到个油盐不进的主,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他想发火,偏生这是在外面。

他还得维持他温文尔雅的形象不是?

“又不是不给你结费用,只是先看看,再结费用,有何不可?”

他心气不顺,怎么得也想找补找补。

“知州老爷,你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也是按规矩办事,这费用必须结清了才能看东西。”

管事放低了姿态,但并不松口。

古庆祥气得吐血。

他怎么净遇到一群牛黄丸?

一个二个都是。

殷若非,这么多年都不松口。

这管事也是,怎么都不愿意让一步。

但他无可奈何。

“到底多少费用?”他不耐烦地问道。

管事翻了翻账本:“知州老爷,这批财物欠了三年多的费用,每年一千,算上欠款的利息,一共三千五百两银子。”

“三千五百两!”

古庆祥吓一跳。

“怎么这么贵?!”

“知州大人明鉴,这是当初和夫人签订的存储协议,一年费用一千。”

管事递给他一张纸。

他迅速浏览了一遍。

上面赫然写着一年一千两纹银。

下面签了殷若非的名字,按的也是她的指印。

古庆祥看了旁边神色淡然的殷若非一眼,低声骂了句:“败家玩意!”

“怎么会欠三年多?”

他可不想出这个钱。

“老爷这是明知故问。”殷若非毫无情绪地回答,“今天可是我四年来第一次出府。”

“给钱。”他最烦殷若非说话的这种腔调,得理不饶人。

殷若非笑道:“知州老爷是得了健忘症吗?我可是净身出户,哪里来的钱?”

“你·····”

古庆祥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偏生在外面不能随便动手,否则,他真要给这个牙尖嘴利的娘们儿一点教训瞧瞧。

他无比肉痛地掏钱缴了费用,心里将殷若非鞭挞了千百遍。

败家玩意!

害我出这么多血!

接过费用的管事笑眯了眼,在账本上消了账,这才亲自领着古庆祥他们一起去取东西。

殷若非的嫁妆单独放在一间房间里,整整二十四箱。

古庆祥看到摞在一起的大箱子,眼神都亮了。

他刚才一口气拿出那么多钱引起的肉痛,瞬间就被治愈了。

没想到殷若非的嫁妆这么多?

哈哈哈。

那些银两和这嫁妆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