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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府里的仓库自然是被顾浅羽一阵大搬特搬给搬空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仓库,顾浅羽笑了。

她不印制钱钱,她只是钱钱的搬运工。

NIcE!

她可太喜欢这当搬运工的感觉了。

无灭那边很有效率。

天亮之后,顾浅羽已经坐着马车到达古夫人寄放嫁妆的地方。

古夫人的嫁妆被取出来了。

途中他们路过一家丧葬用品店,顾浅羽灵机一动,纸钱、冥币、纸花、纸人、寿衣寿裤,不值钱的玩意儿整了一大堆。

不求别的,只求膈应人。

能膈应到两个倒霉玩意,她就开心了。

无灭按照顾浅羽的要求,准备了好些箱子,里面装了半箱石头河沙。

那些金箔做的元宝,放在箱子里,远看金光闪闪,还是很能以假乱真的。

最外面的一箱,下面河沙,纸花、纸人、寿衣寿裤铺了一层,才放了些真金白银和珠宝玉器。

那些金银珠宝不怕古庆祥拿回去,拿回去了,顾浅羽一样可以原封不动搬出来。

一切准备妥当,顾浅羽才去佛堂通知古夫人。

古夫人这边也准备好了,直接去竹园找冒牌古庆祥。

今日古庆祥本是休沐,所以昨晚才在杜鹃院大费周章地将伪装卸了。

他和殷轻盈在床榻缠绵,根本连早饭都没有吃,突然听到自家院子的小厮来报。

“老爷,夫人在竹院等您。”

“夫人?她去竹院做甚?”古庆祥没好气道,“让她先等着。”

“是。”

小厮答应了一声离开了。

“那个老婆子怎么从佛堂跑出来了?”

古庆祥昨晚和殷轻盈折腾半夜,现在根本不想起床,偏有人不识趣来找他。

“真是晦气。”

殷轻盈纤长的手指掐起他膀子上的一层皮肉,拧了半圈:“莫不是耐不住,想回来?”

“别闹。”古庆祥吃痛,伸手将她的手指拂开。

“她以为古府还是以前她当主母的时候?”古庆祥冷哼一声,“她一个吃斋念佛的婆子,怎么和你比?”

说着,他顺手捏了捏殷轻盈的脸颊。

“那你不许去,晾着她。”殷轻盈撒娇道,“我的枕头走了,让我怎么睡?”

古庆祥眼珠子转了几圈:“不,得去。看今天有没有机会将她的嫁妆搞到手。这婆子,口风太紧了。”

听到“嫁妆”二字,殷轻盈也来了精神:“话说姐姐那些嫁妆,名字我都会背了,还没看到过实物,今天她既然从那个犄角旮旯出来了,怎么的也要将东西吐出来。”

说完,她直接起身跳下床:“老爷,起来了,我给你敷面。”

“好,小心肝都发话了,我自然得照办。”古庆祥伸出手。

殷轻盈将古庆祥顺势拉起,转身想去拿毛巾,手却被古庆祥抓住不放。

“老爷,撒手。”她娇嗔道。

古庆祥手一用力,将她拉入怀里。

“老爷,你好坏。”

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殷轻盈为古庆祥净了面,为他贴上了那张属于真正古庆祥的脸。

然后二人一起回了竹园。

殷轻盈远远看到殷若非一身素衣,脸上什么妆容都没有,惨淡得很。

“姐姐,你看起来好憔悴,是不是病了?”殷轻盈走过去拉她的手,“马上让大夫来给你看看。”

殷若非伸手去拿茶盏,避过了殷轻盈伸过来的手。

“我好得很,妹妹不必劳师动众。”她淡然道。

古庆祥看看灿若娇花的殷轻盈,再看看像被秋雨冲刷,颜色殆尽的殷若非,心里很是不屑。

古庆祥面上不显,施施然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

“让夫人久等了,夫人专门来找我,有什么要事吗?”

殷若非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顾浅羽已经告诉她这位古庆祥是假冒的,但面上确实看不出来。

古庆祥端茶之前,会不自觉用拇指摩挲一下戒子,这样细微的动作都他被仔细地保留了下来。

“老爷,我们成婚再过几个月就二十年了。”殷若非叹道。

殷轻盈看了古庆祥一眼。

那意思很明显,看来殷若非是真的耐不住想回来了。

“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古庆祥神情平淡地抿了口茶。

其实这句话殷若非是试探。

她和古庆祥生的四个孩子,老大老二是双胞胎,其实他们成婚十九年都不到。

古庆祥面对她说的二十年,没有一丝反应。

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他如同顾浅羽所言是冒牌货,要么古庆祥根本不在意。

无论哪种,她都不会再留了。

“老爷,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古府,我不准备待了,你直接写一封和离书给我,我自请下堂。”

殷若非的话掷地有声。

这倒是完全出乎了古庆祥和殷轻盈的所料。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欣喜。

终于不用养着一个吃白饭碍眼的婆子了。

到时候古灵也打发了出去,他们将院子里的人全部换完,回来直接可以不用顶着一张皮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他们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嫁妆可不愿随便放手。

“姐姐,你怎么想要和离?”殷轻盈关切道,“姐姐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这里是你的家,和离了你去哪里?”

“这就不劳旁人操心了,天大地大,难道还没有我容身之所?”殷若非看不得她假惺惺的作态。

“夫人真是狠了心要与我和离?”古庆祥说话听不出半点情绪。

殷若非颔首:“是。我走了,不是正合了你们的意?”

“姐姐,你这话说得,让人牙酸得很。”殷轻盈也不装了,“你走了,倒是让别人觉得是我们赶你走的。”

“殷轻盈,既然要当婊子就别想着立牌坊。”殷轻盈也不客气,“你心里巴不得让我早早滚蛋吧?人家的话如果能伤到你,你当初就不会进府。”

殷若非的话说到了点子上,殷轻盈瘪了瘪嘴,没有再辩解。

古庆祥说得对,这个女人就是牙尖嘴利。

反正人一走,古庆祥肯定将她抬为正室,她乐见其成。

打嘴仗厉害有什么了不起?

最后当家主母还不是她的?

她越想越得意,下巴不由都抬高了。

古庆祥不动声色:“夫人,和离书可以给你,但嫁妆得留下。”

殷若非没想到真如顾浅羽所言,古庆祥提条件了,而且直接得都不愿遮掩一下。

“我的嫁妆,自然是由我处置。”殷若非也不生气,“老爷这样说很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