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身体很乖地躺下,可是心里还是惦记着江无卿到底怎么了。
江无卿把被子扔给她一半,原本想着就这睡着了就好了,结果身后的视线实在太滚烫,弄得他根本就无法安心地睡下。
“你看够了没?”
千夜一怔,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那是你在生气吗?”
生气?他也没生气,只是被千夜盯着有些紧张,或者说有些怪怪的,不好意思。
“我没有。”
“……那你怎么了?我做错什么惹到你了?”
“你为什么这么讲?”
“啊?”千夜就是想问问他究竟怎么了,找不到原因,他也没有要告诉自己的意思,她当然就要自己一点点去猜了。
“没有生气,你想多了。”
千夜慢慢地拉了拉被子,“那你能不要用你的背对着我吗?”
江无卿迟疑了一下,在被子里确认了自己的衣襟已经系好之后才慢慢地转过身。
他可以不用背对着千夜,但是也绝对没有办法面冲她,平躺着望天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千夜侧身冲着他,盯着他的侧脸看到入迷。她没想到江无卿居然会态度大变,前天的时候两个人还是那么陌生别扭,到今天已经两天亲了三次了。
她仔细回想着江无卿对自己态度上的改变就是在自己冲动之下亲了他的事。要是她早知道只要在江无卿告诉自己,他是真的要和自己成亲的时候就扑上去亲个够就能瞬间加快两人之间的进度,她会在花舞城的时候忍着要碎掉的肩膀也要吻住他。
千夜看着他闭着眼睡觉的样子真是越看越稀罕,不过他骗不了自己,就算他装的再像睡觉,那微微颤动的睫毛也无法隐藏。
难道江无卿和自己一样,都在紧张?
千夜越想越开心,笑嘻嘻地附上去在他的脸上啄了一口后立刻闭上眼假装睡觉。
半晌,身边的人突然翻动一下,唇边温湿的触感吻得千夜一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千夜腰间一紧,一只有力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搂着后腰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她睁开眼,正对上江无卿的微微颤抖的睫毛,她也自然地闭上眼睛想尽可能地感受着他略带侵略性的吻。
千夜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无卿,光是与自己唇齿相交还不够,居然还用自己的犬牙轻轻地舔舐,撕咬她的薄唇。
千夜根本就承受不了江无卿这么极致香甜,充满情欲的吻,只能尽自己的全力回应他。
两人黏在一块亲了半天江无卿才舍得放开她,他抵着千夜的额头,喘着粗气,眼神下移后看到自己被千夜在接吻时顺手解开的衣襟,笑道,“你想干嘛?”
千夜盯着他,脸红心跳,但是理直气壮,“摸摸。”
江无卿被无奈到了,“你是女流氓吗?”
千夜伸手又在他腹肌上摸了一把,道:“你这样别说女流氓了,女神仙也扛不住啊。”
江无卿坐起身,重新把衣服系好后把被子一抻把两人盖上,“睡觉。”
千夜坐起身盯着他准备安心睡觉的身子,惊道:“……这就完事了?”她都准备好奉献一切了,结果这也能停的吗?
江无卿像是满足了一样,道:“这样我就能睡着了。”
他能睡觉自己还怎么睡啊……
千夜本来像伸手再调戏一下他,就算平时看着在冷淡,江无卿也是一个男人,多刺激刺激,肯定就顺水推舟了。
可是她刚一伸手,就想起来自己刚进房的时候,江无卿正在检查自己身体恢复的程度。
当时他的疤痕在小腹以上,腰的边上……千夜想到什么不得了的事,瞬间打消了念头,伸手抬起江无卿的手臂,乖乖地钻进他的怀里。
“既然不行,就不勉强你了。”
江无卿皱着眉头,睁开眼,他低头看着怀里一脸满足的千夜,问道:“谁不行?”
千夜也不慌,抬头看着他笑嘻嘻道:“你行你不上。”
江无卿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一把把她的嘴捂住,无奈道:“千夜,你是个姑娘,别什么话都说。”
千夜点点头,直到他松开自己,才道:“这不是跟你偷偷说的嘛。”
“那也不许说我不行。”
“好好,不说,”千夜回忆起刚刚那个让霸道的吻,强烈的攻势仿佛要掠夺她的全部,她脸一红,补充了一句:“你最行了。”
江无卿眼皮抽了抽,伸手捏了她腰一下,“别乱说。”
千夜满意地在他怀里拱了拱,把手搭在他的腰上,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两人终于安静下来,千夜贪婪地扑在江无卿温暖的怀里,她从未想过在他怀里睡觉竟然是一件这么舒服的事,像抱了一个温度恰好的小火炉,不但暖融融的还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千夜往上动了动,尽量让自己的鼻子靠近江无卿的耳边,她不知道为什么,从那里她总是能闻到一股让她喜欢到不行的味道,与江无卿身上原本的木香不同,那摄人心魄的香味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清,只是她知道她随时都想趴在他身上尽情地吸着这个味道。
半晌江无卿忽然开口,“我……你睡着了?”
千夜迷迷糊糊地哼唧着,像是睡觉了又像是没睡着,“怎么了……”
江无卿的声音很小,他附在千夜的耳边,伴着微弱的喘息声,说道:“等我恢复之后,会很行。”
迷茫中她好像听到江无卿说了一句不得了的话,只是到早上她从他的身上醒过来,她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只记得自己是哼了一声,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江无卿在她面前正常到不行,她依旧没有判断相信昨天那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觉。
千夜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他们俩还饿着肚子,她可没工夫思淫欲了。
这村子里只有户户人家,连个能买东西的地方都没有。她走到昨天与她讲话的大婶家,敲了敲门,半天也没个人应门。
千夜以为自己昨天的话吓到人家,人家不想再理她。她转身准备离开,门居然开了。
是昨天那个小姑娘,她透着门缝望着自己,漆黑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恐惧。
千夜见是她立即笑了笑,她蹲下来问道:“小姑娘,你娘亲呢?”
小姑娘用手扣着嘴角,半天才答道:“娘,去吴奶奶家了。”
“吴奶奶是谁?”
小姑娘有些防备,看起来没有昨天见面那般活泼,千夜仔细一看,她脸上似乎一道红痕。
她心里一惊,立刻转头环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走过去。
可小姑娘防备得紧,见千夜靠近立刻向后退了半步,眼看着她就要把门关上了,千夜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住房门,蹲下来一看,她的脸上居然真的有一道指印。
看来就是昨天她对自己说了那句话之后,那个大婶打得。
千夜松开手,和她说要关好门,以后若是再有人敲门不要再开了。
直到嘱咐完之后,千夜走到院外,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看着什么时候村里的人才会慢慢出现。
不一会儿大婶挎着竹筐走回来,一看千夜站在院外,立刻低下头急匆匆地往自己家里赶。
“大婶,等一下。”
大婶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再问我了,就当我从来没有和你搭过话。”
“不是。”千夜上前,说道:“昨天的事我什么都不想问你,我要问的是,你这菜是从哪来的?”
大婶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篮子的菜,“这是村里吴婆发的,每个人就这么点,你要是需要就去找她要些。”
千夜点点头,看来大婶口中的吴婆就是小姑娘说的吴奶奶了,“吴婆是谁啊?”
“就是昨天带你进来的那个婆婆。”
见大婶一味地想离开,千夜也没有继续拦她。
这大婶虽然打了自己的姑娘,但是总归也是因为害怕,想告诉小姑娘以后不可以与陌生人乱讲山匪的事,严厉但情有可原。
千夜回到房里,把菜要找吴婆领的事告诉他,嘱咐两句之后才安心离开。
江无卿见千夜去找菜,自己走到厨房看了看灶台,若是好好洗洗,整体上还算干净。
千夜刚到吴婆的家,房里面的村民陆陆续续走出来,看着千夜的眼神都有些古怪,千夜没有理他们,径直地走进去还未等张口就听到吴婆说道:“你怎么还在啊?”
千夜道:“就算我们赶路也要先吃了饭再走啊。”
吴婆摇摇头,“你们的饭你们自己想办法,我这儿没有给你吃的饭。”
千夜摊开手心,把准备好的钱放在吴婆的眼前,“我给钱还不行吗?”
吴婆看着她手上的钱一愣,还是坚持道:“有钱也不行,这都是给我们村民准备的,不是给外人准备的!我们自己的粮食都不够,哪里还有闲粮给你们?!”
千夜见吴婆是铁了心不卖自己也是无奈,她刚从吴婆的家里走出来,院外竟然站满了刚才从房子里出来的村民,他们各个眼神怪异地盯着自己,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剐了一般。
千夜见来者不善,只能绷紧身体,假装若无其事地从他们中间穿过。
刚到院子,一声鹰鸣响彻山谷!
她抬起手等着莱罗下落。江无卿也听到了声音,刚要走出来就被千夜一扑挡了回去。
他慌张地接住千夜,问道:“怎么了?”
千夜将莱罗带进屋里,随手把门关死。她轻轻掀开挡布的一角,果然有人在偷偷盯着自己 。
“等会儿再说,我们先把这个做了。”
幸好千夜早上想着江无卿正在恢复身体,光是吃菜肯定不够补充体力,所以才叫莱罗在这四面的山上打个猎,什么都好,只要人能吃就成。
见千夜向自己伸手,莱罗把嘴边叼了一路的野兔子乖乖地放在自己手里。
江无卿拦下了要做饭的千夜,告诉她自己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这么多天看着千夜忙来忙去,他也想做点什么。
千夜拗不过江无卿只能悄悄地从后窗子放出莱罗,找了个小木凳坐在灶台旁边看着她的心上人给自己做饭。
“刚刚是怎么回事儿?”
千夜想起自己还没有和江无卿解释,就把自己去一趟吴婆家差点被他们用眼神活剥了的事讲了一遍。
江无卿道:“看来我们今天若是再不走,就要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啊?”
“他们之所以昨天没反应,今天会这么看着你,是因为你手里有钱。”
千夜从腰间把早上准备用来给吴婆买菜的钱拿出来,“只是几个铜板而已啊。”
“对于他们来讲你这些铜板去买菜,出手可是很大方了。”
千夜道:“我知道这些能买更多的菜,但是我这不是想着自己去买菜就是占了人家村民的粮食,所以想着多给点钱弥补一下嘛。”
“但是他们不会这么想。他们只会想,这个人是个有钱人,随便出手就这么大方。所以就会出现他们盯着你,恨不得当时就打劫了你身上所有的钱。”
千夜被吓了一跳,“真的有这么夸张?可我觉得他们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而且相比他们要抢我的钱,我觉得他们的眼神里好像不止是要抢钱。”
“可能是把你看做救命的解药了。”
“什么意思?”
江无卿终于把兔子收拾干净放进锅里,他看着千夜说道:“意思就是,如果我们今天再不离开,下场就会和之前那队走镖的人一样。”
“你是说他们准备把我们供给山匪去抵钱?”
“应该没有错。”
千夜恨得牙直痒痒,“开什么玩笑,叫他们来,敢抓你,看我怎么死弄他们!”
江无卿过来摸了摸千夜的头,“我说过,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回天之都的事还没有解决,我们不能再惹上别的事了。”
道理千夜倒是明白,只不过她这一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被一个山匪逼得到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