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婷按照李可的嘱咐,没说跟陈行一说生病,只说让他好好准备考试,等考完了再找李可。
陈行一不以为意,他的实力,还需要浪费时间准备吗?
气得陈淑婷拿卷子敲他的头,“你给我谦虚点,尾巴翘的那么高,当心挨揍。”
本以为会有点难度,陈淑婷打了一肚子草稿要从哪几个角度说服领导。
结果就说了陈行一保证能过重本线这一句话,冯主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让他来考,我准了,校长那里我去说,这个例就为他破了。但要是过不了重本线,怎么办?”
冯主任高兴归高兴,但没昏了头,不可能因为陈淑婷轻飘飘一句话就破例举办单独考试。
“这…要是陈行一过不了重本线,我跟他一起滚蛋?”
“陈老师严重了,你可是我们青年老师的顶梁柱,从你进学校我就特别看好你。这样吧,要是令弟过不了重本线,你就拿出一年工资作为奖学金,奖励每个年级的前十名,小惩大戒嘛。”
小惩?拿她一年工资还算小惩?
不过这个惩罚比起丢掉工作来说确实轻多了。
陈行一,你可要争气点啊,你老姐一年的工资就赌在你身上了。
陈淑婷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她只让陈行一做了英语卷子。
不知道他是不是各科都如此优秀。
但是现在只有这么个机会了。
那就赌一把大的。
“好的主任,我听您的。”
“你确定吗?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重本线哦,很难的。
学校去年可是一个过重本线的学生都没有。
李可同学那么优秀,也只是过了本科线。
况且你也说了,你弟弟初二辍学后就再也没有走进过校园。
你就那么相信他,一定能过重本线?”
“确定,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我自己弟弟我不信,难道信你吗?
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差点就把我说动摇了。
“好,好,好。”冯主任一连说了三个好。
“你有这个信心,我就放心了,这个考试我准了。校长如果怪罪,我一力承担。你弟需要准备多久,什么时候可以参加考试?”
“现在就可以。”
冯主任激动的从办公室后面跑出来,跑到陈淑婷面前站定,“你确定?”
“确定,他人就在外面。”
冯主任推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小伙子。
高高壮壮的,就是脸色冷冷的,看到他点了点头。
冯主任不由得挺直了腰杆,怎么有种领导来视察的错觉。
“小伙子,就是你要参加单独考试?并且保证能过重本线?”
“是的。”
“好,希望你的自信是基于你的实力,而不是狂妄。你姐姐可是赌上一年的工资才为你争取来这么个机会。”
“放心吧,姐,不会让你输的。”
放不放心又能咋滴,你给我好好考!
陈淑婷一想起自己一年的工资悬浮不定,就心痛得很。
流程和李可第二次考试一样。
各科老师现场出题,陈行一现场答卷,现场改。
为了避嫌,陈淑婷没有留在办公室。
老师们听到有学生说能过重本线,出题毫不手软,直接按照高考难度。
陈行一连空教室都不用,就在嘈杂的办公室就提笔开写了。
他比李可更变态,从上午十点半到下午两点半,六个小时写完了六科。
中间陈淑婷来给他送饭,他也没顾上吃。
陈淑婷也是心累,这边送完饭那边送。
李可生了场病,整个人光彩都没了。
那个意气风发滔滔不绝的李老板不见了。
陈淑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她也不说,只能嘱咐她放宽心,别担心。
李可不担心,她就没怀疑过陈行一。
陈行一说能过重本线,那就一定能过。
她相信陈行一,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考完试一定会第一时间来找自己的。
果然,陈行一甚至都没等分数改出来,落下笔就去李可班里找李可了。
结果位置上没人。
他又去找陈淑婷,陈淑婷告诉他李可在学校医务室。
陈行一一路小跑到医务室,李可最后一瓶吊水也快打完了。
“怎么在打吊水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陈行一满脸焦急。
李可内心酸涩,等会儿坦白过,他还会这样关心自己吗?
自己是不是快要失去陈行一了,或者说从来都没有拥有过。
李可有一瞬间的瑟缩。
“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很难受?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陈行一一阵心慌,尤其是李可看他的眼神,晦涩难明。
李可虚弱的笑了笑,“没事的,不用去做检查。我早上有点发烧,打了吊瓶已经退烧了。”
陈行一张口想问这药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考虑到这是学校医务室,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李可打完吊瓶,又量了一次体温,确定已经不烧了,校医才放她走。
“我们去操场走走吧。”李可先出去。
陈行一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春天的下午有些微风,阳光照耀在身上,暖暖的,学校的草地已经长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色,杨柳也开始发芽了。
万物复苏,可是她的爱情却要死了。
到处生机勃勃,李可却心如死灰。
走着走着,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陈行一瞬间慌了神。
他从来没有见过李可哭,这是第一次。
她那么乐观爱笑,那么开朗,那么坚强。
仿佛从来不会难过,不会悲伤,更不会哭泣。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总是能想到解决办法。
可是现在,那个爱笑的女孩坐在草地上,抱着膝盖,哭得不能自已。
陈行一心疼坏了。
“宝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慌乱的问。
“陈行一,呜呜呜,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是个胆小鬼,我懦弱,我鸵鸟,我是个坏女人,我骗了你,呜呜呜呜。”李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你骗我了啊,没关系的,我原谅你了,别哭了好不好。”陈行一想伸手去抱她,可是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