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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正在看琴谱,现在有时间了,正好可以学新的琴曲,不说太多,至少得会上五六首,她坐起身,外头又传来一阵叫骂声:“你……你这个得我指点,却耍赖不想拜师的臭丫头,你给我滚出来!要不拜师,就把所学的知识还给我。”

福嬷嬷的脸黑了一下。

兰姑姑只觉这人好不讲理。

苏晴却立时乐了,出得翠微宫,笑道:“南山先生,我不是把所学已经还给你了?”

“你少胡说,你几时还了。”

“今天呀,真的还了,我未拜你与你学习前还是通情理的,自从与你学习后,变得有些不讲道理。你看你现在,这不就不讲道理了,真的还给你了……”

陶康听明白了,“臭丫头,你拐着弯地骂老朽不讲道理。”

“拐弯骂人不是我与你学的,是我打小无师自通,但不讲道理委实与你学的,刚才已经学给你了,你老可不能再纠缠。翻脸无情、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什么的,在早前,我没这些本事,是得你指点后才有的,所以今儿全还给你……”

陶康一个箭步,一把抓住苏晴的衣襟,怒喝道:“拜不拜师?”

“不拜!士可杀不可辱,你一巴掌拍死我,我也不拜。”

抓住她,她就吓住了么?

这人虽然疯魔、疯癫,应该不会随便杀人。

她也不像往常那般无趣,她不拜师,他还非收不可。

陶康一恼,他要收她了,她不拜师了,他这一身才华,怎么也要寻个继承弟子,他将手一抬,双手卡住苏晴,“拜不拜师?”

“不拜!”

“不拜师,老朽卡死你!”

福嬷嬷惊呼一声,奔了过来,大呼道:“南山先生,你快放开公主,快放开……”

这是什么文士,果然是个疯子,她不拜师就动粗上手。

苏晴被卡得呼吸不上,连连吐着舌头。

兰姑姑、欢儿、喜儿齐过来,围着陶康,更有人飞快去禀报苏皇后、崇熙帝。

陶康见苏晴脸色煞白,当即松开了手,苏晴被福嬷嬷几个扶住,喜儿、欢儿挡在身前,他厉声责问:“拜不拜师?”

苏晴连连喘大气,“不拜,说不拜就不拜,虽有师挑弟子,但弟子亦能选师傅,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拜!”

还嘴硬,他收拾不了。

陶康一挥手,喜儿拦在前,他一探手,轻飘飘提起喜儿的后襟,竟如同提起了一只小鸡崽。

苏晴看得两眼发直,这么瘦的人,居然能抓住喜儿,他会武功,而且还极厉害。

喜儿挥着手脚,“不许伤害公主,不许伤害公主……”

陶康将喜儿丢到一边,伸手用同样的法子拧了欢儿,欢儿亦落到一边,他再问:“拜不拜师?”

“不拜,就是不拜!”

陶康拧了苏晴的后襟,提在手里要走,苏皇后带人赶到,一挥手,立有侍卫围了过来,“你们打得过老朽?这丫头过了考验,就得拜我为师。”

“我不想拜你为师,我不拜!”

懿宁宫的太上皇带着刘内监赶到,陶康这是疯了,非逼着人拜他为师。

刘内监一边跑一边喊:“陶公,陶公,大公主不愿拜师,这皇家皇子、公主还有好几位,你收一个顺眼的便是。”

“你们是不是耍老朽,早前说好的,要是她能一举考入太学举人班,老朽便收她为弟子,她现在考中了,却不愿拜师?她不拜也得拜。”

苏晴被他提在手里,显得可怜巴巴,“不拜,我不要做小疯子,我还有祖父、母亲要孝顺,要是变成小疯子,他们得多难过。你打死我,我也不拜师。一下子死了也是个痛快,可我变成小疯子,他们却天天难过……”

“臭丫头,你找死!敢骂老夫是疯子?”

他眼里喷着怒火,当面叫他疯子的人,被他收拾得很惨。

苏晴道:“别逼我拜师,我说了不拜就不拜。你指点我考入举人班,我给你做了鞋子以示感谢,还请你吃了几顿酒席,要是这些不够,我再给你一笔束修。

我听同窗说,为了这次举人试、秀才试,他们家里请了名师,有的一月付一百两,有的是三百两,我……我付你三千两,就当是请了十个进士先生回家学习。”

陶康更恼:“我陶康视金钱如粪土,我不需要钱,你用钱衡量就是羞辱,作为代价,你得拜我为师!”

“不拜,就是不拜!”

苏皇后看着陶康手里拧着苏晴,一颗心提得紧紧的,苏晴考中举人班,她一直以为是太上皇教导有方,原来是此人指点学问。

侍卫们要动,太上皇大喊:“别动,别动,别伤人了,都是自家人……”

侍卫们交换眼神,无人动。

苏皇后要抓陶康,太上皇又喊不能伤人。

既是自家人,就不会闹出动静。

苏晴被陶康拧着,直往御花园去,提着她像提着小鸡,抓住她的头就往水里按,“拜不拜师?”

她会水,原是不会的,但是跳了一次碧水河就懂了些经验,看着要按入水,立时憋住气,过得一会儿,陶康将她的脑袋拉起来,“拜不拜师?”

“不拜!”她吐出两字,弄死我就是不拜你为师,到时候为你一样变成疯子。

陶康又将她的脑袋按在水里,“拜不拜?”

周围的人看到此处。

苏皇后急得要冲过去,被太上皇拦在一边,“他有分寸。”

可是,那人将她女儿按水里了,前面还卡脖子,这人是谁?

苏皇后从来不知道,宫里还住了这么一个怪人。

“不拜,不拜……”苏晴吐出两个不拜,还未调整好,又被他按到水里,头上已经湿透,她快速调好呼吸,依占吭了水。

很难受,再出来时,她连连咳嗽,伸手推攘,“疯子!你……咳,你是个疯子……咳咳……”

陶康厉声道:“瞧得上你,是多少求之不得福气,你居然敢骂我是疯子?”

“咳,你就是疯子。”苏晴很生气,真将她按水里,不怕她被呛死,“哪有逼人拜师的,你收别人去,太学、京城书院多的是人。”

“可我就相中你了。”

“我没相中你!”苏晴站起身,揉着脖子,顾不得满头的水,“师生情分,那真是要讲缘分的,我们有缘相识,但无师生情分,陶公另寻他人……”

呛得好难受,这种感觉像极了她跳下碧水河时。

陶康道:“再说不拜,我就弄死你!”

苏晴闭上眼睛,这人还有武功,她又找不过,她可没习过武,“弄死我,我也不拜你为师,我不愿和你一样变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