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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丝阳光顺着窗台的间隙打进房间,数日阴雨之后难得的晴天,鸟语花香的周日早晨,对于许多处于休假日的人来说,都是放松赖床的好时节。

然而对于郭夜阑来说,现实却十分不尽人意,要问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此刻睡在他身旁,一条腿斜压在他的身上,睡得犹如死猪一样的某个大少爷。

时间回到数个小时前,繁城中心以北,一处位于市中心外早已空置多时的森林公园中,于大少爷逐渐从沉沉的昏迷中苏醒。

眼前天地倒转的湖畔景色,以及身上传来的那股绷紧的疼痛感,让他的意识在短时间内迅速地清醒了过来。

他很快地便意识到自己被人绑了,还被倒吊在了一棵靠近湖畔的大榕树下,眼前打着许久未打理的人工湖上飘浮着许多泛黄破碎的落叶,而周遭光秃秃的树木在这种情况下变得犹如鬼影环绕一般阴森。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这是哪儿?难道是崎雨盟的人发现了端倪,被摆了一道?!俞绍明那家伙呢?

众多的思绪一次涌上心头,与之相对的疑虑和恐慌感也相互泛起,正当他逐渐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他沉思的心情打破。

“哟,于大黄,好久不见啊~”

黑暗中,一个身着黑色便装的身影从身后的枯树林里走出,手里还抱着一些七七八八的瓶瓶罐罐。

“我去!郭二哈原来是你!”

呼~吓死了,还以为是自己做事露马脚被人给搞了,整了半天原来是郭二哈这小子...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妹的,郭二哈你几个意思?!你别告诉我是你把我给绑到这儿来的,有种放我下来,看我不踹死你!”

“哦?”

郭夜阑的额头青筋暴起,冒出一个显眼的井号,见眼前这家伙跳脱不已的叫唤声,看上去似乎还很自在,这真是...极好呀!

咚!锵!锵!

某位褐发少年没有回答,而是俯下身在半蹲在湖边着手捣鼓着手上的瓶瓶罐罐,于恒心中顿时泛起一阵极为不祥的预感。

“我说你倒是放我下来啊,你在干啥呢?”

只见郭夜阑将一堆像是黑灰色的粉末状物体倒进了陈旧的铁皮桶里,随后捞起水拌匀后又拧开了一瓶奇怪的不明液体往里面倒了进去一同搅了起来。

“你、你在搞、搞啥呢?”于恒眉眼跳了跳,郭夜阑身上那无声的阴冷气息让他不由得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

“你知道么?建筑工地里为了加快水泥干结固化的速度,有时候会采用市面上售卖的一种泥土固化剂,从而缩短水泥凝固所需的时间...”

郭夜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那瓶不明液体放下,随后又拿起另一罐蓝色瓶子包装的不明液体朝着铁皮桶里继续加料。

“而为了防止水泥凝固的强度不够,还会用混凝土加固剂进行加固...虽然时间上有点赶,不过我也想看看,这些东西混在一起,短时间内会产生怎样的效果呢...”

于恒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从郭夜阑那森然可怖的语气中,他能够明确地感受到,这个认识多年的死党正在生气,不对...是正在发疯!

而根据以往的经验,这货要是疯起来,手段比起他于少爷,绝对是有过之无不及啊!!!

“喂喂喂!有话好说,咱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千万别乱来...呜哇哇哇哇~!”

话没说完,于大少爷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昏地暗,整个人随着郭夜阑拉动绑在树干上的固定绳,在半空中华丽地翻了个圈。

“你妹的!粑粑白疼了你,你...唔哦哦!!!住手啊!!!”

某位大放厥词的大少爷还没把口中的话骂完,身体已经随着绳子的下降,整双大腿一杆子戳进了脚下的水泥桶里。

他连忙摆动身体要将那个铁皮桶甩开,哪知道郭夜阑上前就被那桶和他腿上的身子用铁钩连了起来,强烈的恐慌感让于恒真的是想要当场骂娘!

“你到底想干嘛啊,死人郭二哈!”

郭夜阑拉动身子,将于恒的离地高度再次身高,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工湖,语气森然地说道:“这座人工湖听说鲜少有人来呢~水都有点泛黄了,想必在这湖里沉个尸体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你说是吧?”

叮咚!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这种怎么想都不对头的事,从郭夜阑的口中说出来,莫名地让他有种并非毫无可能的感觉!

而事实上,某人在下一秒已经麻利地攀上树干,扯着上面的绳子,将于恒的位置往外移了一段出去。

尼玛?!这货来真的啊!

“~~~”郭夜阑面带微笑地哼着不知名小曲,顺着树干跳下来之后,即刻便开始动手去松下面的固定绳,那情景要多阴森有多阴森。

“等等!等等啊!别乱来啊!哇啊啊啊!!!!”

于恒连人带桶地摇摆着,用尽全力地提起腿,试图拉开那与水面靠的越来越近的距离,扭得宛如一只苗条的蛆虫。

“放心,痛苦只有一瞬间。”

某人那阴森森的气息以及语气让于恒再也绷不住了,他疯狂摇动着身体,撕心裂肺地大喊道:“你大爷的!你去打听一下哪个溺死的家伙痛苦是一瞬间的!!!救命啊!啊哈哈哈哦哦哦...!!!”

“没用的,这个点这地方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某人依然笑着,那愈发清爽的笑容完全不像一个准备杀人的人会有的。

“不要啊!沙银似犯法的,你不要乱来啊!咱有话好好说不行么?!你到底想怎样啊!”

终于,在水没到膝盖的时候,身体的下沉可算停止了,郭夜阑站在原地扯着绳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那与方才截然不同肃穆视线让于恒也是一阵凝滞。

“你和我姐是怎么回事?你当初就是这样和我保证的?你把我姐当成什么了?”

连续不断的问题抛出,于恒的神情顿时凝固在了脸上,低垂的褐瞳在此时颤动得厉害,却还是一言不发。

“哑巴了吗?问你话呢!”郭夜阑说着,又将绳子往下放了点。

“我...我...”眼看着水已经快淹到腰间了,于恒终于从那犹豫不决的态度中挣脱出来,用力地大喊道:“我也不想的好吗!!!”

青年抬起头,投向郭夜阑的视线中充满了复杂:“我是真心喜欢雨馨的!我拖了那么多年才和她走到一起,如果不是没办法,我脑子秀逗了才会和她分手啊!”

郭夜阑眉角跳了跳,听着死党这满是深情的大吼声,心中却只有不爽,只见他动手一扯,将于恒手水里拉起来的同时,又将他的位置往湖畔便甩了过来。

两分钟后,郭夜阑盘起一条腿坐在湖畔边的草地上,身边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青年,腿上缠着一个铁皮桶,下半身湿淋淋的,样子十分怪异。

“那天我老爷子和我爸突然间说想见雨馨,虽然当时看我爸的态度不太对,但是我家老爷子一向宠着我,我以为只要他老人家同意,我爸就绝对不会反对我和雨馨的事,毕竟雨馨那么好,会讨厌她的人才不正常...”

于恒弯曲着身体,脸上满是不甘和怨怼的神情:“哪知道老爷子看完雨馨的面向就在那耍无赖,说什么五行相克,八字不合,真是笑死人!我当时脾气上来了,拉着雨馨就跑了,完全没搭理他们,谁想到...”

郭夜阑斜眼瞥了眼于恒的样子,他抵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结果第二天,医院那边就传出了对雨馨不利的花边新闻,什么攀附富二代,贪慕荣华,爱慕虚荣的...总之怎么难听怎么来,甚至连她上下班都有记者跑去医院门口堵她!”

原本放松的手掌逐渐收紧,郭夜阑不动声色地咬了咬牙,一股明确的愤怒感从他心中逐渐升腾。

“我气不过,但又不能直接出面去帮雨馨,如果我出现在那儿,那些收了钱的记者只会变本加厉地诽谤雨馨的名声,所以只能安排人将她平安送回家去。等到我气冲冲地跑回家,刚好就撞见我爸在和忠伯在聊些什么...”

他咬了咬牙,眼中的愧疚和不甘逐渐转化为了怒意:“什么面向不好,八字不合,都是我爸特地安排的,他买通了和老爷子交好的那个玄学师父,让他假意诱导老爷子,甚至还派人去医院闹丑闻...为此,还给我安排了一位扶桑那边的大集团小姐作为联姻对象...”

“你...”郭夜阑双唇微启,却一时语塞,他顿了顿,最后只是缓缓问道:“你能不能别直接喊我姐名字,我听着怪不自在的...”

“这他么是重点吗?!”于恒无语地咆哮着,苦着脸继续说道:“那天我和我爸大吵了一架,可是无济于事,我让他把那些记者以及负面新闻撤掉,他却要求我和雨馨分手不再往来...从九年前,偶然撞见我爸跟那个不认识的女人进了酒店开始,我第一次发现,我只是一个于家少爷...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于恒说着,语气越发无力,越发寂寞无闻,看着他一反常态的失落模样,郭夜阑一时竟有点不知道该将心中对其的怒意和怨怼朝哪里发泄。

“老夜,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虽然郭伯父平常总是皱着脸,但至少他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和伯母的事。而且雨馨她不管多忙,总是会抽时间关注你的事,相比之下,家里的人天天忙着公司和家族的事业,我们家最关心家人的,反倒是我那个人小鬼大的妹妹...”

郭夜阑沉默了,认识于恒这么久以来,这似乎是第一次,听他这么掏心掏肺地聊起和家里有关的事,看着这和过去完全相反的落寞神情,他不禁有些感慨,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似乎并没说错。

于恒时常给家里闯祸这点上,对之前在叛逆心驱使下,不断和父亲闹矛盾的郭夜阑来说,有许多感同身受的地方,也有一些不同之处,虽然出发点不同,但实际上都有着自己心中想要发泄的那种任性和怨怼。

“那后来呢?我听小箐和若凝姐说你离家出走了?你这段时间,是跑到你那个组织那边落脚了?”

宁世阁,按照于恒今天的举动看来,他确实还在那里头做事,虽然不方便介入这个组织调查,只不过好友牵扯到什么地步,让郭夜阑无法不在意这件事。

“可以这么说吧...本来是这样的,不过现在住在北城边上的廉价出租屋里...你也看到了,我爸冻结了我所有的可用资金,连老爷子给我的那笔基金都被他截住了,租的房子也被人撤了,现在是穷得叮当响~和乞丐相比就差这一身行头咯~”

于恒唏嘘着,那样子比起方才要轻松不少,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臭老爸逼着我和扶桑那个跨国集团小姐相亲,还追到基地...我留宿那儿来赶我,时间就在下个月~呵呵...我才不鸟他呢~”

郭夜阑垂下眼眸,该说这家伙洒脱,还是吐槽他没心没肺,第一次听说有人离家出租露宿街头还那么光荣的。

“你没想过去接受于伯父的安排么?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那样的富家少爷身份,除了干涉你的恋情之外,他的安排似乎对你没有任何坏处,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追求什么童话里的爱情故事不成?你就没想过,也许你和我姐就不合适吧?”

“你丫的最后那句才是重点是吧?!你就巴不得我和雨馨一刀两断,什么人啊你!”郭夜阑刚说完就被于恒一阵嫌弃。

他皱着脸苦大仇深地抗议道:“是~!我是大少爷,我有钱有势有地位,可我连喜欢的人都没资格选,看着我爸出轨,我妈故作不知强颜欢笑,我开心得很~我起跑线比别人高出两个世纪~出生开始就是赢家,一离开家身边那些平时巴结过来的家伙谁来理过我?在家里吃那些大厨做的饭菜还不如和雨馨吃一顿家常炒菜来得自在!”

深夜的寒风有点喧嚣,听着于恒在身边络绎不绝地大放厥词,郭夜阑觉得既啰嗦又无语,却没有继续给他泼冷水。

“哈啊...该说的都说了,你是不是该把我松开了?”于恒皱着死鱼眼,下半身背水浸湿在这种冬季的深夜还是非常冷的,现在都有点发抖了。

“呵,欺负我姐的人还想活着回去?”郭夜阑没有笑意地微笑着,似乎不打算买账。

“你妹的,你今天就是存心要弄死我是吧?!”

两人互瞪了一阵,最后却又忍不住相互轻笑了起来,一如过去两人争吵过后那般,笑得有点莫名。

过了一会儿,郭夜阑起身,动手准备替于恒解开他身上的绳子。

“啊...有件事我忘记说了。”绳子还没完全解开,于恒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灵机一闪。

郭夜阑不解,心中正想着这家伙又要做啥妖的时候,于恒的下一句话让他手头解绳子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就是那啥,那个扶桑跨国集团的家族,那女孩家里的观念貌似挺保守的,前两天两家才互相发了彼此的照片,说是想让两个人先认识认识样貌...”

“哦~恭喜你啊,百年好合哦~”郭夜阑轻声细语地送上祝福,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诶嘿嘿~我这不是还在抗议么...所以我就让我手下那个家伙把邮件黑了,顺便把发过去的照片p上了你的脸,要不到到时候你替我去相个亲怎么样~只要我俩联手没有搅不黄的事...哇啊啊啊!!!”

于恒还没说完,整个人再次腾空而起,下一秒只听见噗通一声,整个人已经被郭夜阑直接丢到了水里。

“要死要死!噢噢噢噢!!!你丫的,唔噢...!把我的绳子解开啊...!!!”

此刻,收回思绪的郭夜阑睁着眼,斜眼瞥了下身旁这睡姿感人的混蛋,他甚至翻了个身趴在了自己的身上,嘴里吐着模糊而亲昵的梦话。

“雨...馨~”

砰---!!!

十五分钟后,两个青年面对面地坐在餐桌前,于恒举起镜子照了照脸上那块熊猫眼,语气不善地盯着眼前那个不以为意的家伙,说道:“我严重怀疑你这家伙对我抱有私人恩怨。”

“呵呵...”郭夜阑冷笑着,拿起刚买的油条啃着,懒得理睬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