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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心跳都是不一样的,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

不过有两种人的心跳最不一样,一种姓张,他们的心跳如喜马拉雅山脉一样磅礴。

另一种嘛……

另一种我在很久之后才遇到,她叫汪小喵。

她的心跳非常特殊,有两种声音,一强一弱,平时听着比别人吵一些,也还算可以接受。

激动的时候就比较难听了,杂乱的像一场雨,一场四季都不会停歇的大雨。

一般人心脏不会有这种声音,就算是做过手术,用了体外供体心脏也不是这个死动静。

说实话,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以为闹鬼了。

我仔细分析过她的心跳,弱的那一个除了体虚一点之外没有别的问题,强的那一个就比较奇怪了,那不是身体里传出来的声音。

怎么说呢,心脏在人身体里不论跳动的如何剧烈听起来总像是有一层膜,而她另一个心跳声很清晰,就像是被生剖出来放在手心里一样清晰。

而且这心跳听起来像男人的。

我之前训练耳朵时做的训练都很变态,心跳这一方面我是做过专项练习的,大多时候我只听心跳就能分辨这人是男是女,体质是强是弱。

因为女人心脏普遍较小一些,腔壁更薄,血管更细,听起来有一种……秀气感,就算这女人是练家子,身体强健,也会因为心跳较快跟一般男人区分开来。

所以我很确定她身上强一些的心跳声完全就是男人的,不过这说不通,一个人有两个心脏,还分别是一男一女的,这太逆天了。

但我不可能听错,我的耳朵不夸张的说堪比声纳,这种低级的错误不会犯,只有一个解释,她身上跟了个东西。

神神鬼鬼这些东西我是信的,因为我会阴听。

不过阴听听到的,大多是人之将死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或是他的执念所在,这么纯粹平静的心跳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身上朱雀纹身显然跟偶像的麒麟一样不普通,怎么会跟上什么脏东西呢?

那会儿在哑巴村她发过一次烧,当时属于她的心跳弱到几乎听不到,另一个心跳却还是那样的频率,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让人非常安心。

她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声音,录下来听就能睡好了。之前我都是在暴雨中睡,那天她说完之后我竟然想到了她身上的另一个心跳。

那之后她身上的另一个心跳整日萦绕在我耳边,只要她出现的地方,那个声音就会抢在一切之前融入我的耳朵。

渐渐的,渐渐我觉得那个声音居然跟我的心跳成了同一个频率。

我问她,你相不相信一个人会有两个心跳。

她转头看我,神色一下戒备起来,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顿了顿,目光略过她的纹身“只是有点好奇。”

她心跳略微失衡,看来有什么秘密被我不小心戳到了。

天麟楼再遇见的时候,她将随身携带的平安扣戴在我身上,说希望她师父,我哥哥,能保护我。

后来分开,我发现那个一直同一频率的的,属于男人的心跳,居然在我身边响起。

换人跟了?

我闭起眼睛,很快分辨出那心跳居然来自我胸前那条平安扣。我摘下来,送到耳边,那个无数次环绕在我耳边的心跳声一点点从耳膜融入我的骨血,钻入脏腑,我意识到这个声音我很小时就听过。

那时候,这个声音和另一个温柔的心跳一起,日日夜夜包围着我,它来自我的血亲,我那个从未谋面的哥哥。

汪灿。

这是属于他的心跳。

我指尖颤抖起来,一股无法言说的剧烈情绪从心底涌现,我心口闷痛,痛到眼泪都要涌出来。

从来没有,我从没来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己会阴听。

这么多年,从我有记忆起那些神神鬼鬼的声音就在折磨我,那些尖叫,怒嚎,想听的,不想听的,不由分说钻进来,我痛不欲生,又毫无办法。只能去恨不知道是哪个至亲将死时在我耳边留下的呢喃。

直到今天,我一直为之痛苦的阴听,居然让我听到了另一个至亲的声音。这个声音,从我灵魂深处蓬勃的声音,彻底压住了那些令人厌烦的东西,占据了我全部的心跳脉搏,让我久违的感觉到温暖。

我那么多年的痛苦全都烟消云散,甚至开始感激,感激世界上真的存在鬼魂。

这就是她的秘密吗?

她到这个号称可以平复一切遗憾的雷城,是为了这个心跳吗?

哪怕因此被人算计,哪怕因此身体衰竭,哪怕出卖自己的灵魂?

耳边的心跳平缓而又宁静,他死时,原来这么坦然吗。我没见过他,却诡异的从这心跳声里听到他的情意。

我不知道他们的过往,但我知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也会这么做。哪怕我们未曾谋面,只为这世界上唯一还与我有所关联的,一脉相承的心跳,我也愿意。

所以后来她绑我,放我的血,我都甘之如饴,就算她最后的祭品是我,我也情愿走上那张祭台。

可我没想到她的祭品会是自己。

那时隔着火场,雷声中没听到她的痛呼,但可以听到她血肉被火焚烧时的声音,也可以听到她在与什么人讨价还价,筹码是自己的生命。

耳边属于哥哥的心跳声第一次失衡,我看着脖子上的平安扣,听到那声音一点点飘到祭台上面,然后剧烈到让人心惊。

反倒是她的,几不可闻。

她身上有什么在悄悄改变,从第一次进入雷城开始。我意识到她或许陷入一个阴谋,但她依旧如往日一样淡漠,只有目光落在哥哥身上时才会泛起一点波澜。

我随即意识到,她大概是心甘情愿走进去的。

后来哥哥又一次完全没有生气,我看着他的脸,完全无法接受。

她找到我,用口型问我愿不愿意为了哥哥做出一点点牺牲。她笑的一点点妖娆,像影视剧里蛊惑人打开潘多拉魔盒的恶魔。

我毫不怀疑如果拒绝,接下来面对的就是她性格里疯狂的那一部分。

她为什么觉得我会拒绝呢?我只要想到哥哥将我挡在身后的样子,想到他目光落在我身上,说“以后哥不在,好好过”时的表情就痛到灵魂都在颤抖。

“他是我哥。”我同样用口型回她,“你想怎么做?”

“跟他走。”她指指一边的汪涔,替我挡住吴偕打量的目光,笑的格外温柔。

“相信我,做实验不会很疼的。”

汪涔适时的笑,两人特像搞拐卖的,我点头,表示能救我哥就行。

然后她转头,笑说“这两人要是有什么问题,汪涔,你就完了。”

汪涔拍我肩膀,说“你的人,不会亏待的。”

我无意管他们之间如何风起云涌,只是看着哥哥苍白的脸,一点点拼凑他心跳的频率。

哥,以后我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