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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恶女她不知悔改 > 第211章 围猎(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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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二公子?”

暗卫显然认出了顾晚歌的身份,虽然他的神色明显有些犹豫,但放在顾晚歌颈边的长剑却始终没有放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面前的少年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气氛正僵滞之时,一道低沉的男声隔墙传来。

“是谁在那里?”

这声音顾晚歌再熟悉不过——是容泽的声音。

“回陛下,是顾二公子。”

“顾晚歌?”容泽声音有些诧异,随即道,“带他过来。”

“是!”

颈边的长剑放了下去,顾晚歌一边自觉的往外走,一边抬手摸了下脖颈,发现自己没流血后,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出来。

身后一直警惕盯着的暗卫∶“……”

顾晚歌这口气刚松,一转弯,就看到了容泽和几位面色冷凝的大臣,正站在远处的阴影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她刚松的那口气顿时又紧张的提了起来。

战战兢兢的同容泽和几位大臣见过礼,顾晚歌垂首站直身子,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

“晚歌啊,怎么是你在那里?”容泽神色惊讶,随即露出温和的笑意,“朕还以为又是什么刺客间谍之类的,没想到竟是你……你不在宫宴上好好待着,跑到这里来……”

他停顿了一下,打量着顾晚歌,似乎是在思量词汇,出口的话情绪不明∶“听墙角?”

“万万不敢!”

顾晚歌说跪就跪,好像怕的要死,就连解释都紧张的结结巴巴的∶“陛下、陛下明鉴,晚歌怎么可能会做偷听这种事情?陛下您也是看着晚歌长大的,晚歌的为人,您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会是间谍,还请陛下明鉴!”

都见过顾二公子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傲气模样,哪里有见过他如此胆小如鼠的样子?

那几个神色不善的大臣顿时有些吃惊,面面相觑的交换了几个惊异的眼神。

容泽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一边示意暗卫把人扶起来,一边笑道∶“你这小子!小时候还能面不改色的同朕提条件呢,怎么如今朕同你开个玩笑,就吓成这个样子了?”

“那时年纪小,狂妄不懂规矩,多有失礼之处,实在是丢人不少,如今既已学礼,自当改正,怎么还能像幼时那般不知所谓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神色都有些怪异,有一位大臣甚至没控制住表情,忍不住的翻了个不屑的白眼。

顾晚歌口中的“改正”,怕是仅他自己一人可见吧!他有没有改正,光听传言就知道此话有多假了!装的还真好,不知道底细的,还真就给他骗过去了!

容泽自然也知晓顾晚歌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虽然说他自从回京养病后确实安分了不少,但是脾气秉性仍与之前一般无二,光凭他每次来宫中参宴都要溜出去乱跑一通的行径,就知道这小子胆子小不到哪儿去。

只是面前这人此时这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模样,又不似全然都是假的,他这般害怕,到底是真的害怕自己误会,还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亦或者,两者皆是。

容泽笑道∶“既如此,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陛下,本是茶水用的多了些,因此才会出了宴会,没想到正要回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行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

“太监?”

“是的。”顾晚歌回想道,“那个小太监身形瘦小,头垂的很低,手还捂着脸,似乎很害怕别人看到他的样貌,我觉得很奇怪,便出声喊他,没想到他不仅不停下来,反而跑的很快,就像是在逃一样。”

“我觉得事情很蹊跷,便追了上去,结果追到假山那里,人却不见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顾晚歌看了眼容泽道,“然后……后面的事情陛下你也知道了。”

“顾二公子这胡诌八扯的口才,不去当说书的可真是屈才了。”之前那个翻白眼的大臣忍不住的出声,嗤笑道,“莫不是当我们都是些八岁小儿,以为扯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就能把人都给哄骗过去了?”

他看向其他人,嘲笑道∶“不愧是云枫书院里头的‘状元’,不光文章写的好,这编故事更是厉害呢!哈哈哈——”

周围的官员不如他大胆,但也忍俊不禁的低头用手掩着嘴边的笑意。

容泽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说的,的确有些荒谬。”

“陛下不信我?”顾晚歌见状,焦急的解释道,“我并非是在编什么神神鬼鬼的故事,那个人光下有影,怎么可能会是鬼怪?他有意将我引到此处,使得陛下你误会,分明是居心不良!而且,那人行踪诡秘,若不加以重视,必有后患之忧,陛下若不信,我可以将他的背影画下来,阖宫上下寻找一番,必能寻到其蛛丝马迹!”

“顾二公子话说的倒是轻巧,阖宫上下寻找一番,如今宫宴盛事,无缘无故的封宫寻人,岂不是会闹得人心惶惶?再者,你连那个太监的模样都没有看到,单单只凭一个背影,如何分辨?若是体貌相似呢?万一寻错了人,岂不是草菅人命?”那个大臣冷声逼问,目带不屑,“思不周,虑不全,只会读死书,实乃庸才!”

“我又不是无故生事,我是在担心陛下的安危,难道陛下的安危不比大人口中所述的那些都要重要吗?”顾晚歌看着那个横眉冷对的官员,“而且,人还没找到呢,大人怎么就觉得一定会找错呢?那人到底是刺客还是无辜的,想必陛下和刑部的大人都自有决断,你说的草菅人命,是在说谁草菅人命呢?”

“你休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我哪儿有?”顾晚歌看着那个怒斥自己的大臣,一脸纳闷,“说到这个,这位大人似乎很厌恶我呢?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在教导我,现在看来,似乎是在公报私仇,有意针对我呢!请问这位大人,我有哪里得罪过你吗?”

“休要胡扯!”那人道,“我行的端坐的正,针对你做什么!什么公报私仇,你这是公然污蔑于我!”

“那你就是要教导我喽?”顾晚歌笑道,“好奇怪啊!我既有父母兄长,又有先生老师,大人一张口就是教导,将他们都置于何地?”

“你——”

“云枫书院是陛下亲建,里面所学所教,都是陛下钦点,先生老师,皆是学识渊博之人,大人若是觉得名次有异,大可以上书质疑,何必为了教训我,辱骂他们辛苦选出来的是个庸才。”

“你……”那官员脸气得铁青,指着顾晚歌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晚歌看着他,笑得气死人不偿命∶“大人,你若不是喜欢手伸的太长,那就承认吧,你现在是在恃强凌弱,欺负小孩儿!”

那官员依旧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看着顾晚歌,恨道∶“伶牙俐齿!”

眼看他们吵个没完,容泽疲惫且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出声制止道∶“好了,都住口!”

天子一怒,众人立刻惶恐的跪了一地。

容泽失望且厌烦的看了那名官员一眼,亲自伸手扶起了顾晚歌,他教训道∶“黄山,亏你这么大的人了,当众跟一个小孩儿过不去,你倒也真是好意思!”

黄山不敢辩驳,只能惶恐的垂首赔罪。

容泽又看向此时复又变得唯唯诺诺的顾晚歌,只觉得又气又好笑∶“还说自己改正了,你看看你,哪儿有半分谦逊守礼的学子模样?黄山教不了你,朕可以吧?罚你回去把《礼记》给我好好的抄上十遍,到时候让你爹带给我。”

顾晚歌委屈的点头。

容泽瞧他这副模样∶“不服?”

顾晚歌摇头∶“晚歌不敢!”

“哈哈哈!你说这话倒是把脸上的表情收一收,全都给露馅了!”容泽笑着拍了拍顾晚歌的肩膀,他看着跪在地上黄山,正色道,“你们各打五十大板,顾晚歌罚抄《礼记》十遍,黄山你就……罚三个月的俸例吧!黄山你可有异议?”

黄山哪里敢有异议,恭敬惶恐的拜道∶“臣遵旨。”

容泽摆手道∶“好了,此事就此作罢,都起来吧!”

“谢陛下——”

容泽拍着顾晚歌的肩膀,凑近少年耳边低声道∶“若是你《礼记》抄的好,朕就把罚他的月俸都赏给你,如此可还委屈?”

顾晚歌顿时就不委屈了,喜笑颜开的小声道∶“谢陛下。”

容泽点头受了,拉着顾晚歌的胳膊向前走,低声道∶“你说的话,不无道理。那人既故意将你引来,必定是别有用心,朕忙于政务,总归会力有不逮,思虑不周的时候。你爹是朕最信任的人,也正因为是朕最信任的人,所以有些事情,朕只能安排给他来做。”

顾晚歌似懂非懂的点头。

容泽道∶“晚歌,你还小,并不懂得这其中的复杂,有些事情,少听少说,才是正策。今日之事,切莫声张,以免打草惊蛇。你只需要把你记下的那个背影,画下来后让你爹一块带给朕就好,不要再多想了,明白吗?”

“我明白了。”顾晚歌点头。

容泽赞许的看着少年,接着道∶“若你的猜测属实,到时候抓到了人,你就是首功,朕会再另外赏赐你的,绝不会亏待了你!”

顾晚歌眼睛都亮了,连点头都积极了几分。

容泽见他这副模样,笑着说道∶“好了,朕还有其他的政务要忙,你先回宴会去吧,不要再乱跑了!朕让人带你回去。”

顾晚歌乖巧的点头,容泽于是让那个暗卫护送他回宴会,顾晚歌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关心道∶“陛下,事情再重要,也不及你的身体重要,你要注意休息,可不能熬坏了自己。”

“朕心里有数!”容泽温和的摆手,“走吧。”

顾晚歌于是点点头,行礼离开。

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视野里,容泽回身,眉眼间还带着未散去的笑意,他看向黄山,冷声道∶“张家已倒,你儿子也算大仇得报,他又没什么事情,何必一直耿耿于怀,如此气量,难堪大事!”

黄山惶恐的垂头,不敢辩驳。

“陛下,您真的相信那个顾晚歌所说的话吗?”另一个官员出声道,“他突然出现,实在令人难以猜测,他究竟有没有听到,又到底听到了多少,若是他是在装傻,那岂不是……”

“怎么?”容泽看向他,“你是想对朕说什么?”

“臣不敢!”那官员小心翼翼的道,“只是,臣觉得事情,总归是要做的更稳妥一些,才能更令人放心!”

“朕是看着他长大的!”容泽疲惫的揉着额心,烦躁的道,“为了这个所谓的大业,朕已经失去了太多,如今,竟然还要为了一个猜测,去向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吗?”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无辜了。”官员道,“陛下即便此时不断,以后也终究还是要做出决断的,只是那时候,恐怕就不如现在这般轻松了。”

“够了!”容泽摆手,制止住了官员的话,“先查查他所说的那些,到底是真是假吧!此事,朕还需要再想想。”

“……是。”

“对了,之前说那些收复回来的城池,里面还有什么问题……”

“……”

……

还是来了。

顾晚歌抬眸看向湛蓝的天空,春日正暖,阳光明媚。

上一世,她在十岁那年的宫宴里,从假山那儿听到了容泽同心腹商量要架空顾宁城的谋划,那时她是无意的。

这一世,她被人有意引到了假山那里,即便她什么也没有听到,但是顾晚歌已经能猜测到,跟上一世没有什么区别。

无意或有意,总归都是天意。

好啊!

天边夕阳西下,顾晚歌坐在回府的马车里,她手支住头,漠然的看着窗外。

身旁的顾锦朝正在为她斟茶。

那就看看,是事在人为,还是事由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