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子对不住了,差点就害你挨板子了。”
姐弟俩心有余悸,君懿身上的瘢痕是伪装上去的,几乎以假乱真,万一被皇上发现那就是欺君大罪,是要杀头的!
太子来睿王府商量对策,“你们到底想出办法没有,额尔烈那边又催促和亲事宜,看来他是咬死了要报复你们!”
令蕊想了想,道:“为今之计只有我自己出马了。”
“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下战书,我跟额尔烈比武,谁赢了谁就得答应对方的条件。”
翠禾道:“你们不是说了额尔烈阴险不守信用吗?他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那就得太子出马了。太子散布消息出去,三天后我要跟额尔烈比武,我要大败他,叫他没脸面娶萧家小姐。”
君懿道:“这倒是个好主意,额尔烈争强好胜不服输,肯定会上钩。只是二姐的武功不一定是额尔烈的对手!”
翠禾也有些担心,“就是,额尔烈力大无穷,你在他面前就像是张薄饼。”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太子尽管去宣扬就是了。”
太子派人去散布令蕊要与额尔烈比武的消息,并将告示贴满长安城,额尔烈果然上当,接了战书同意比武。
沉寂了好久的星月宝剑出鞘依旧惊艳,寒光凛冽,剑气逼人。
知远和君懿急得吃不下饭,“你的剑术虽然高超,可力度不够呀,在额尔烈面前你就跟小白兔一样。”
听闻比武的事,郭通、李翔都来观看令蕊练武,给她支招。
一向不爱凑热闹的肃王也登门,指点令蕊招式。
比武那日,皇帝去校场主持公道,令蕊一家人早早就到了,李温有些不放心,提议换别的比武方式被令蕊拒绝。
额尔烈一身新郎装,骑着高头大马,骂骂咧咧地过来,一进校场就开始大放厥词,“老子今日大喜,丈母娘、高小姐、萧小姐祖孙三代老子统统要了。”
“我去撕了他的嘴!”
知远拦着君懿,“别动怒,现在是比武的时候,让他嘴硬。”
“臣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肃王殿下。丈母娘,请允许我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肃王道:“吐蕃王慎言,现在可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
额尔烈继续调侃令蕊,“哈哈,萧令蕊你今日这副女汉子打扮本王喜欢,你看本王婚车都带来了,一会儿带上你家女眷跟我走吧!”
君懿随手扔过去一个梨子,砸他额头上。
“萧君懿,你小子又暗算老子……”
“废话少说,今日陛下及众将军在场,本宫在此立下军令状,若是我赢了吐蕃王,吐蕃王不仅要放弃和亲计划,还得无条件割让那八座城池,还要从我弟弟胯下爬过去。”
“要是本王赢了,丈母娘、高小姐、萧小姐还有你萧令蕊都得给本王做妾,轮流给老子洗脚。”
令蕊高声道:“诸位都是见证,你要是输了可别耍赖!”
“诸神见证,绝不食言!”
知远紧张得使劲掐君懿的大腿,容若屏住呼吸,毕竟额尔烈的功夫不是吹的。
令蕊抱着星月宝剑上了比武擂台,皇帝跟太子窃窃私语,似乎在商量什么。
额尔烈持大板斧,一步一步重重踩在台阶上,力道十足。站在擂台上,面对庞然大物,令蕊就像个刚及笄的女孩。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对视片刻二人同时出招……
一盏茶的时间过了,令蕊轻功好但却近不了额尔烈的身,比了个寂寞!
双方势均力敌,看不出谁会赢,如果一直这样耗下去,在体力上,令蕊肯定熬不住。
“萧美人儿,你就别白费力了,乖乖到夫君怀里来,夫君宠爱你……”
“胜负未分,乖孙子你就等着被我儿子当马骑!”
肃王道:“他们很熟悉对方的武功招式,见招拆招,得想个办法破局。”
令蕊知道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想起之前跟李昕练武时的情景,她放缓了招式,近身搏击。
“萧美人儿累了吧,要不要夫君让一让你?”
令蕊飞到栅栏上金鸡独立,“前几日你在街上发生的那一幕传得难听极了,天下男子人人以你为耻。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不知道丑字怎么写吧!”
令蕊飞快地闪过划破他的袖子,她头上的发带被额尔烈扯松了。
“过了今日,老子要夜夜折磨你!”
令蕊很不屑,用郭通指点她的招式出其不意刺了额尔烈手臂一剑。
容若在一旁坐着手心直冒汗,众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盯着他们两个。
令蕊放弃用以往的招式,改用肃王和李翔指点的妙招去攻击额尔烈的手。额尔烈一时手滑松了兵器,令蕊趁机攻击他有伤的左腿,额尔烈一时没站稳,被令蕊连环五腿踹下擂台。
“赢了,我们赢了!”君懿高声欢呼,一家人高兴坏了。
这次比武令蕊胜得皆大欢喜,皇帝父子俩直呼令蕊争气,一旁的武将使劲鼓掌。
额尔烈重重地摔在地上,被侍卫扶起来时啐了一大口血,“萧令蕊你不讲武德,用中原功夫比武。你哪里学来如此诡异的剑法!”
令蕊收回星月宝剑,用下巴睥睨他,“愿赌服输,武功可不讲中原、吐蕃。再说了,比赛前可没说不能用中原功夫。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老祖宗,本公主可以传授你几招独门绝技。”
君懿得瑟极了,“哎,大胖子,所有人都看到你输了。说到做到,快过来给我家女眷磕头认错,再从小爷胯下爬过去。”
“萧君懿,老子要宰了你!”额尔烈擦去嘴角的血迹,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吃了令蕊和君懿。
“吐蕃王,你输了。朕宣布和亲取消,带上礼物回家去吧。来人,送吐蕃王回驿馆!”
“我们走!”额尔烈气急败坏地走了。
待他走后,知远连忙去搀扶令蕊,“二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令蕊呕了一口血,体力不支倒下了。
“萧贵妃受伤了,来人,快传太医。”
君懿将令蕊抱上马车,匆匆送回睿王府。
容若心疼坏了,抱着女儿眼泪直流。
翠禾安慰说:“母亲别担心,我看得清清楚楚,令蕊没伤到,兴许是轻微内伤。”
君懿道:“母亲,二姐可能是累着了,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哪里是轻伤!”
知远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二姐吃了大力丸,所以才有力气打败额尔烈。”
“大力丸是什么?”
知远回答:“吃了大力丸短时间内能汇聚人的潜能,会变得力大无穷。不过大力丸对身体有损伤,二姐生世子时就吃了大力丸,后来养了半年才养好。”
容若怜惜的捧着令蕊的手哭泣,“君懿,你看好小睿,乱七八糟的事不许来烦你姐姐。”
“母亲放心,儿子明白。”
“别吵,我想睡一会儿。”令蕊皱眉,靠在母亲怀里睡得香香的。
睿王府里,苒苒将茶茶打扮成男孩子的样子,万一令蕊比输了,她就乔装打扮,带着茶茶逃跑。
翠禾一踏进东跨院就抱着苒苒转圈圈,“苒苒,我们赢了,不用和亲了。”
“姨母,你看我这样好看吗?”茶茶抱着翠禾的腿摇了摇。
“你们这样子打扮是要逃跑吗?我带茶茶去换衣裳,你快去看看令蕊,她晕倒了。”
苒苒一路小跑去看令蕊,看诊后她给令蕊开了一副药,吩咐百合去抓药来。
“苒苒,令蕊的身子如何了?”
“母亲放心,我给二姐开了一副药,注意调息,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容若有些无奈,如此一来回西域的时间又得推迟了。
带着无限的屈辱,第三天额尔烈离京返回吐蕃。
顺诚养了几天清醒了些,肃王看到她就生气,又将她打得鼻青脸肿。皇后在皇帝面前提起顺诚王妃不体面,皇帝更加厌恶顺诚。
张贵妃复宠后给皇帝吹枕边风,顺诚这位王妃既不能诞育子嗣,也没伺候好肃王,看着她就烦。
皇帝想起顺诚的身世,觉得亏待了肃王,加上那日的丑事便应了张贵妃的请求,下了圣旨。
顺诚王妃多年无出,贬为侍妾。又将河东簪缨世家贵女柳氏赐与肃王,为肃王妃。
柳氏年轻貌美,活泼可爱,饱读诗书还会武功。她一来便拉着肃王练武,王府里有花摘花有果摘果,像逗小猫小狗一样逗肃王玩耍。
爽朗大方、毫不做作的柳氏燃起了肃王生命里的第二盏灯,她一来便得了肃王的宠爱。
陈夫子几次到皇帝面前告状,几个孩子不听管束,戏弄夫子,写作业偷懒。
和亲的事告一段落,皇帝得空了便想起这遭,将英王、小睿和靖凯召进宫。
皇帝看着一堆作业,随手拿起一张问道:“这张是谁写的?”
君懿准备开口,皇帝又说:“让孩子们自己说。你们想好了再说,欺骗皇帝要杀头的。”
小睿瞄了瞄小伙伴,上前说:“皇伯伯,那张是我舅舅写的。”
“你舅舅写的字怎么在你们的作业里?”
“我让舅舅代我写的。”
皇帝表情一变,认真地问:“嗯,是吗?”
小睿耷拉着脑袋,“是我哄舅舅写的,因为我不爱写字。”
“上课时玩猫,用小动物吓唬夫子,这些也是你做的?”
“是”小睿只得乖乖承认。
“辰赫,皇伯伯要代你父王教训你。到皇伯伯这里来打板子。”
小睿不慌不忙地走过去伏在皇帝腿上,屁股撅得高高的准备挨打。
皇帝抚摸他的脊背,“你倒是自觉,平时没少被教训吧!”
“男子汉大丈夫挨揍就挨揍。”
皇帝拿起戒尺又丢到一边,高高扬起巴掌准备打,表情严肃看着就吓人。
君懿本着男孩子皮实打不坏的原则,在一旁看着,无论英王和靖凯怎么使小动作,他也不求情。
皇帝的大手拍在小睿屁股上,声响大却不疼。
“你错了吗?”
“错了。”
“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了。”
皇帝不痛不痒拍了三下,又将小睿扶起来,摸摸他的小脸,和蔼地说:“你是世子,背负着领导西北几十万大军的重担,今日小惩大诫,以后不许偷懒耍滑知道吗?”
“皇伯伯我知道了。”
皇帝语气一转,瞥着另外两个小家伙,“你们两个记住了吗?以后朕会不定期抽查你们的功课,查到不认真的,一律打屁股。”
“回陛下,我们知道了。”
“君懿啊,靖凯跟翠禾小时候一模一样,闹腾不爱学习,功课写得乱七八糟,你得盯紧了。”
“是,臣遵旨!”
“好了,都退下吧!”
知远从衙门回来看到翠禾在打儿子,“小孩犯错好好教育就是了,打骂不管用。”
“你儿子偷懒耍滑,皇上都看不过去了。我也纳闷,你是新科探花郎,怎么你儿子学习一团糟,都是你这做父亲的不好。子不教父之过!”
知远回到家水都没喝一口就被训斥,他反驳说:“那茶茶不也没怎么教,怎么她得夫子夸奖,你儿子就被教训。再说了我教育他他听得进吗?是谁每天说我儿子要学武功,将来建功立业。”
“你现在怪到我头上来了,我十月怀胎容易吗?”
“我没说你容易啊……”
苒苒听到声音跑来问:“你们在吵架吗?”
翠禾指着知远说:“苒苒你说他,靖凯功课不好他赖我……”
“我不跟你吵,免得吓到我女儿。”知远抱起茶茶就回房去了。
“靖凯还小,长大懂事就会好些。我们在西北睿王府还不是每天天翻地覆的,男孩子调皮是难免的。”
翠禾看着在院子刨土捉虫子玩的两个儿子,仰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