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我的孩子呢？你把孩子抱到哪里去了？我好久没见到她了。”刚生产完不久，还没出月子的女人揪着丈夫的衣服追问。
丈夫温声安慰她：“别激动别激动。你先好好养身体，别操心那么多。孩子在妈那儿呢。”
“你把孩子抱回来给我看看吧，我连奶都没喂过她几口。我好想看看她。”女人苦苦哀求。
“医生说你身体不大好，不能累着。等你身体养好，我一定把孩子抱过来给你看。你是不知道她多乖，白白嫩嫩的，平时不哭不闹。只有饿了拉了才会哼哼几声。”丈夫笑着说。
女人听着他的话，脸上也露出笑来：“她一直都很乖，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不闹腾。”
丈夫扶着她躺下，给她掖了掖被子：“我不能再请假了，明天就得回单位。妈要带孩子，我请了表姐过来照顾你。她家有两个小子，是对双胞胎，今年五年级，很懂事听话。要是咱们隔得远，还能结个亲，可惜了。”
“大姐儿才多大，你就想这么远了。”女人好笑。
“这不早晚的事嘛。”
坐在床边陪妻子又说了会儿话，看着她睡着，丈夫才起身出了房间。
楼下客厅里，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听见脚步声，抬眼看去：“不闹了？”
丈夫嗯了声：“我明天要去单位，你把表姐叫过来陪陪青青。”
“行。”中年女人点头，“那丫头一口气得了两个儿子，让你媳妇儿多和她接触接触，下一胎没准儿就是男娃娃了。”
“那孩子......”
“我花钱雇了人，让扔的远远的。到时候就说被偷走了。”
“也好。”
楼上拐角处，死死捂着嘴的女人早已泪流满面。
*****
“月底你们就要去报名了，以后就是小学生了。就算是长大了。所以，”赵正东将桌上的零食往自己面前扒拉，“这些东西以后你们就要少吃了。”
赵元宝和赵正北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去上学呀？也不可以吃吗？”
“如果你们把院子扫干净，那我可以一人给一个奶油面包。不过吃了后要拿水漱口。”赵正东道。
“这就去！”
看着俩小孩儿抓着比他们还高的扫把卯足了劲儿在院子里扫地，赵正东憋笑憋的想捶桌。
真是太好忽悠了。
赵正南幽幽的开口：“哥，你也太缺德了。”
赵正东扔给他一个牛轧糖：“堵你的嘴。”
赵正南扒开糖纸扔进嘴里，伸出手：“再来几个。”
赵正东挑挑拣拣又给了他三个：“别多吃。那俩小子正在换牙还好，你这牙蛀了可就没办法了。”
昨天晚上，两小孩儿突然泪眼汪汪敲开赵正东的房间门，说牙疼。
赵正东打着电筒给看了下，发现是长虫牙了。唯一庆幸的是，长虫牙的那颗牙是以后要换的。
等换牙后就又是好牙了。
两孩子平时让刷牙的时候，毛毛躁躁不仔细，总是应付了事。又爱吃糖吃饼干一类的。
只长了一颗虫牙都算好的。
“哥，真要送他俩去上学啊？”萧鸿问。
“都快七岁了，是时候上学了。”赵正东才不会说，其实他是嫌弃这俩臭小子太吵。
小孩子的精力可以说是无限的，一天到晚很少有消停的。
没事做的时候，这俩兔崽子就是事儿。
上山下河，招猫逗狗，见天儿的四处疯。
人王大婶家三花猫下了崽儿，就因为这两个小子总去偷看偷摸，猫妈带着孩子搬了五次家，但每次搬了没多久就又让他俩找到了。最后猫妈彻底摆烂，不搬了。你爱看就看吧，要摸随便摸。
还有之前姜大爷家的狗子生了一个狗崽，因为一胎就这么一个，长得胖墩墩，非常可爱。赵元宝和赵正北就趁着狗妈带着小狗崽儿出来遛弯儿时，一个上前拦狗妈，一个抱起小狗崽儿撒腿就跑。
丁点儿大，还会合作偷狗了。
狗妈甩掉赵正北后，一路追过来，因为害怕大黑和旺财一家，不敢进来，就站在大门口骂，骂了一个小时。
赵正东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就听见一连串的狗叫，还以为这小母狗看上自家旺财了。
结果八爷说，小母狗是在骂脏话。
问清楚了来龙去脉后，赵正东让赵元宝和赵正北面壁思过去，他则单手拖着肥嘟嘟的小狗崽儿去还。
狗妈用鼻子蹭了蹭小狗崽儿，确认孩子没事后，没有丝毫预兆的往下一蹲，在赵正东鞋面上撒了一泡热烘烘的尿，走之前，还冲他扔了个白眼。
当时把赵正东震惊的，都忘了躲。
带着一脚的狗尿味儿，赵正东回去后，赏了俩破孩子一人一鸡毛掸子。
后来，不管赵家的谁，只要在村里遇到那条小母狗，对方一看见他们，带着孩子扭头就走。把嫌弃二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姜大爷每次瞧见都乐的不行。说他们家虎妞聪明，爱记仇。得多夸夸它，把它夸高兴了，它就不生气了。
为此，那之后赵正东每次看见虎妞，都使劲儿夸它。夸它长的好看，夸它皮毛油光顺滑，夸它身板儿结实，带娃带的好......就这么夸了半个来月，总算是不再受白眼了。
总之，家里两个熊孩子干的“好事儿”多了去了，一天一夜也说不完。赵正东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他俩送去学校。他宁愿家里清静点。
在两个孩子被忽悠的卖力扫地时，陈建国快步走了进来。
看见他俩在扫地，哎哟一声，忍不住夸道：“怎么这么乖啊，还会帮忙扫地。”
两孩子咧嘴笑：“爸爸\/哥哥让我们扫的。”
赵正东从堂屋里走出来：“陈叔。”
“诶诶。”陈建国爱不释手的摸了摸俩孩子的脑袋瓜，这才走到赵正东跟前，对他摆摆手，“进去说。”
进了堂屋，让赵晓梅把赵晓荷带走后，陈建国才低声说，“前些天网到的那鱼的肚皮里头不是掏出来根手指头嘛。我今天听人说，隔壁大河村儿有家人准备给儿媳妇炖鱼汤，结果那鱼剖开肚子，里头有头发。”
赵正东将装了瓜子花生的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也是水库里头捞的鱼？”
“听说是。”
“是谁家的小孩儿不小心掉进去水库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陈建国迟疑了片刻，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还有个事儿，你婶子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说你家有两个姑娘，怕你听了不高兴。”
赵正东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事？”
“就那天网上来那鱼，肚子里头不止一根手指头，还有一块发白的肉，肉上头扎着针。”陈建国搓了搓花生上的皮，“你年纪轻，可能没听说过。老一辈儿有个说法，就是拿针扎闺女，把她们扎怕扎疼了，以后就不会再投胎到这一家来了。”
赵正东的确没听说过，但史耀谦听说过，还经历过类似的更加丧心病狂的事。
“我以前和师叔处理过一件和婴灵相关的事。”史耀谦说，“有一家的儿媳妇连生五胎都是女儿，被村里人嘲笑。然后那家的老太太不知道上哪儿打听的歪门邪道。把最小的那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儿给活活捂死后烧了，骨头敲成了碎片，撒在了大路上让人踩。说是这样就能让女孩儿不再投胎到他们家。”
“卧槽，什么变态！”赵正东几人瞪眼。
史耀谦点点头表示骂的非常正确：“也该他们家倒霉。投胎到他们家那女孩儿先前作孽太多，当了五世的畜牲，才终于偿还了罪孽，得到投胎成人的机会。那老太太这么一整，瞬间把她做人的机会整没了。尤其是在知道她下辈子又要去当畜牲后。暴怒之下，直接变成了厉鬼。”
“那家人都死了？”袁绍同问。
史耀谦摇头又点头：“儿媳妇被吓疯了，四个女儿没了俩。老太太和和她儿子也死了。”
“可惜了那两个小姑娘。”因为自己过世的孩子就是女儿，袁绍同忍不住叹息。
“厉鬼嘛，大多数都好坏不分。”史耀谦抓了一把瓜子，咔咔咔的嗑起来。
嗑完一把瓜子，他看赵正东半天不说话，推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赵正东啧了声，满脸纠结：“我在想以后晓梅和晓荷要是遇到这种事可怎么办？”他又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守着她们。总有离开的一天。
陈建国摇头：“早知道就听你婶子的，不告诉你了。看你这心操的。”
“哥，你也想太多了。”赵正南道：“谁要敢这么对二姐和五妹，我不把他腿打断都是轻的。”
萧鸿用力点头：“让他们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门外，蹲在天香果树下偷听的赵晓梅和赵晓荷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被哥哥弟弟惦记护着的感觉真不赖。
*****
八月三十一号，开学报名。
赵晓梅这一次提前了一周走，说是她男朋友过几天生日，要回去给他一个惊喜。
赵正南和萧鸿经过一学期的高中生活，已经彻底适应。虽然还是舍不得离开家，但到底是收拾东西自己走了。
赵晓荷跟着他俩一起走的，赵正南和她都在县里上学，可以顺便送她去报名。
赵正东则在家等磨磨蹭蹭的赵元宝和赵正北。
“已经快十点了。需要我给你们准备午饭吗？”
看赵正东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俩，赵元宝和赵正北皮一紧，连忙加快动作穿好鞋子。
大步走出院子，等两孩子上车后，赵正东启动了车子。
一开始，赵正东本来是打算送他俩去镇小学的，后来想了想，还是送县里。
下半年白天越来越短，赵晓荷一个小姑娘骑车回来不安全。倒不如把这两个小子送县小学去，到时候能一块儿把人接回来。
而且县小学离县初中步行半个小时左右，离县高中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
有点什么事，赵正南和赵晓荷也能尽快知道。
载着俩孩子先去了县初中，赵晓荷刚好报完名，正和赵正南站在校门口说话。
赵正东按了按喇叭，两人扭头看过来，立刻笑着往这边跑。
“哥，先送我去趟学校呗。”赵正南关上车门。
“好。”赵正东左右看了看，等没人后，掉头往县高中开，“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买的？”
“没有。你多给我点零花钱就行。”赵正南笑。
“一个月二十块钱还不够？你属貔貅的？”
赵正南黑线：“貔貅是只吃不拉。”
“不都一样。你就知道吞钱了。”赵正东从后视镜里瞪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的小金库有多肥。”
赵正南嘿嘿一笑，装傻。
到了县高中门口，赵正东把人赶下车又叫回来，一起去吃了个午饭，才又把人赶走。
本来以为县小学上午已经报名报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吃了午饭还这么多人。
赵正东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和赵晓荷一人牵着一个孩子往学校里头走。
这所小学是子弟校，需要城市户口或者父母任意一方是相关单位的才能就读。
赵正东是托曾放办了个暂住证才能把孩子送进来。
而且就这样还不一定能报的了名。需要先参加入学考试。
两孩子聪明，平时在家里，赵晓梅他们也会教一点，赵正东倒是不操心这个，和赵晓荷站在边上安静的看着。
考试是二十人一组，考试时间是半个小时，在场的一些孩子做着做着题就哭了起来。
有些父母着急的，会骂人。孩子挨了骂哭的更凶，更不知道怎么答题了。
半个小时一到，就有老师来收卷。
一个小圆脸的男老师在收起赵元宝的卷子时扫了一眼，然后嘴角勾起，点了点头。
赵晓荷见了，小声和自家大哥说：“看样子咱们元宝稳了。”
“他俩要是连入学考试都过不了，也白瞎你们在家费心教他们了。”赵正东道。
兄妹俩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架不住一堆家长等在这儿。
旁边有个考试期间骂哭了孩子的女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话里话外酸气冲天：“还没看见成绩呢就这么得意，小心高兴得太早。”
赵正东和赵晓荷扫了她一眼，没出声。反正成绩一会儿就出来了，等着打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