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溪语气平静,却听的人心中发凉,就因为怕报复,先下手为强啊。
宋老二要是不放狠话,沈鹿溪还找不到借口揍他呢,对这种人,就不能手软。
“谁欺负我孙女儿呢,老娘跟他拼了。”
沈老太带着家里人,打仗似的,一窝蜂地冲上来,看沈鹿溪没有受伤,才放心下来。
“老五,你怎么照顾你姐的?自己家门口还能被你欺负了,要你何用?”
五郎狠狠踹了宋老二两脚,羞愧认错:“阿奶,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小鹿姐,宋老二偷咱们家的鱼还不承认,还想报复小鹿姐姐,我打死他!”
宋老太还坐在地上干嚎呢,沈老太一巴掌糊上去:“你教的好儿子,敢偷我家东西,你还有脸哭?哭你奶奶个腿儿!”
沈鹿溪没忍住笑了,让沈澈回来,教训一顿就好,总不能真打死了。
村长沈长发也过来了,“怎么回事儿啊?地里活儿都干完了吗?交不出租子来,都去服徭役,累死在河工上,看你们上哪儿后悔去!”
古代的百姓都有义务服徭役,修河道,铺路,挖矿,都是重活儿,还得自带干粮,不管饭,最少两个月。
还有租种地主的地,要交三成租子,交不出来,拉去服徭役的,收成不好的年景,死在河工上的可不少呢。
沈鹿溪道:“对不起,村长爷爷,是我家的事儿,让大家辛苦了,您来的正好,您给评评理,宋老二从我家鱼篓里拿鱼,算不算是偷?”
“当然算了,人家下鱼篓,下鱼饵,谁想吃鱼不会自己抓去?
宋老二,又是你,偷鸡摸狗不干活儿,看看你家的地里,都是你大哥大嫂在干活 ,你都没伸过一指头,懒馋货一个。
老宋婆子,你也是的,偏心也不带这样的,老大家的老实,你就当老黄牛使唤呢。
这儿子被你养废了,看你将来怎么办!”
宋老太不服:“那是我家的事儿,要你多管,不就是几条鱼嘛,紧挨着的邻居,有她这么小气的吗?”
这种人是没法讲道理的,沈鹿溪道:“我家的鱼,就是喂了猪,喂了狗,都不给这种人吃,我就是小气了,你要怎样?
今儿我警告你宋老二,敢来我家使坏,下次都打折你的腿。”
沈大郎,儿郎两个亲哥哥,捏着拳头嘎巴响:“听到没有,敢欺负我妹妹,腿给你打折了。”
宋老二只能道歉:“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把鱼还回来。”
沈老太太直接去她家里,刚剥好的鱼直接拎回来,一条都不给他们留。
气的宋老太在家里指桑骂槐的,听着就烦。
沈鹿溪拿着磨刀石,吩咐五郎,“去门口把家里的柴刀磨一下。”
“在家里不能磨刀吗?”
“让你去门口 你就去呗。”
“哦,好吧。”
大门口对面一个高坡,沈鹿溪让五郎冲着宋家门口磨刀,哧啦哧啦的声音,让宋老太渐渐闭嘴了。
那个丫头片子真的敢动刀子呢,瞧着脾气绵软好说话,真惹急了可不好惹。
这是村里人的共同认知,她说打断人腿的语气,平静的跟喝口水一样。
沈家人既然回来了,沈鹿溪就开始做饭,豆腐炖鱼汤,糙米面加上面粉,烙了油饼,闻着味儿就让人流口水。
一人端一大碗鱼汤,两张油饼泡着吃,还有清爽可口的凉拌野菜,吃的头也不抬。
沈澈都吃了两碗,满足的摸摸肚子,这样的日子一直过着也不错。
“小鹿啊,你把我们的胃口都给养刁了,想想以前吃的饭菜,喂猪还差不多。”
沈大郎爱说老实话,招来沈老太爱的巴掌:“你说阿奶做的饭不好吃吗?
不也是把你养这么大了吗?养你还不如养头猪,过年还能吃肉呢, 养你又有啥用,留着气老娘的吗?”
沈大郎嘿嘿笑:“阿奶,差辈儿了,您是奶奶,不是老娘啊!”
“你还敢顶嘴!”
沈老太抓着鞋子就要打,沈大郎赶紧跑,一时间满院子的笑声。
隔壁宋家就是愁云惨淡的,宋老太不敢骂人了, 逮着大儿媳妇儿撒气呢,什么难听骂什么。
宋老大也没躲过,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他都没露面,窝囊废。
宋家小姑宋翠儿跟着哭,沈鹿溪说她让嫂子洗月事带,懒馋货,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以后她怎么嫁人啊?
她也拿嫂子出气,“是不是你跟隔壁说的?要不然她怎么知道?我要是嫁不了好人家,都是你害的。”
宋大嫂弱弱地解释:“不是我,我哪儿有空跟人嚼舌头,都没跟隔壁说过话的,肯定是二嫂子看到了的,真不是我啊。”
“我不管,都是你的错,我不活了……”
宋大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脸上满是迷茫,感情上他是心疼亲娘的,可是她自己都忍着,宋大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要不是看你生了大孙子,早把你休了,愣着干嘛?做饭去啊!”
“娘,我要吃鸡蛋,疼死我了!”
宋老二赶紧喊疼,还有脸要鸡蛋吃,当然,更想吃肉,可是也没有啊!
“好,给我儿炖鸡蛋汤,可怜见的,下手太狠了,还是邻居呢,我呸,别给我抓着他们的小辫子,这事儿没完!”
宋老二也转着眼珠子,突突的冒坏水儿呢。
沈鹿溪吃完早饭,拿出昨天准备好的梨膏,借来驴车,准备出门。
“还去镇子上吗?”
“不去了,去陈府,拜访一下陈阁老。”
五郎心里没底:“人家能见咱们吗?”
沈澈也看着她,她还打了姬扶玉一巴掌呢,那个小心眼儿的家伙,不报复都是好的了,怎么还送上门儿?
“礼多人不怪,我这是去送礼了,还能给撵出来?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和气,放心好了。”
陈阁老的老宅就在安溪村隔壁的陈家庄,半个时辰就到了。
不愧是当过阁老的,一片青砖瓦房绵延数里地,院子里栽满了树木,郁郁葱葱的,也遮挡住了外面窥探的视线。
“你们找谁呢?”
门房看他们的样子,以为是村里人来打秋风的,语气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