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儿还要从五郎一早起来去抓鱼开始的,小鹿昨晚说了要炖鱼汤,昨晚上都没吃饱饭,肯定得早起把鱼抓回来。
结果到了河边,正好看到宋家老二拿着他们家的鱼篓,把鱼掏走了,哪能乐意?
“宋老二,你做什么?干嘛偷我家的鱼!”
宋老二慌了一瞬,马上开始耍无赖了,“这条河是村里共同拥有的,你说是你家的,你喊一声它答应吗?”
“这个鱼也是天生天长,谁抓到就是谁的,更不是你家的,凭什么说我偷你的?”
“坏我名声, 让我娶不到媳妇儿,我跟你没完,滚一边儿去!”
骂了五郎,端着盆子大摇大摆的走了,鱼篓里只剩下七八只巴掌大的小鱼。
五郎越想越气,追着他回来,找宋家要个说法,结果宋老太不仅不道歉,还帮着宋老二一起骂,气的五郎差点儿哭出来。
骂声惊动了沈鹿溪,沈澈推着她走出大门,外面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老太太,小媳妇儿,村里的劳力都下地干活儿了,趁着凉快多做一些。
“小鹿,他们不讲理 ,偷咱们家的鱼还骂人!”
五郎立马有了主心骨,还抓着鱼篓让沈鹿溪看,委屈巴巴道:“还要吃鱼汤呢, 现在都没了。”
他也就十四岁,在沈鹿溪眼里,还是孩子呢!
眼神凉凉落在宋老太身上,宋老太脊背发麻,跟着心一横,叉腰就骂:“ 你说谁小偷呢?坏我儿子名声,老娘跟你没完。
大家评评理,她说是她家的,那鱼能答应吗?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年纪,都是谁抓了算谁家的,凭什么就成她家的了?”
村民有的觉得有道理,“是啊,你家能抓, 人家也能抓,凭什么说是你家的?”
“沈家丫头怪霸道的,被宠坏了。”
“沈家也真是,家里男娃不待见,宠一个丫头片子,她都这样儿了,还跟宝儿似的,一辈子的累赘,老太太精明一辈子,这时候糊涂了。”
“这样的人家,谁敢嫁进来,沈大郎娶媳妇儿更难了。”
“……”
一个个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那些话像是刀子一样,让五郎气的想揍人。
沈鹿溪笑了,“大家都说完了吗?”
众人闭嘴,不过也没有心虚,他们以为这是事实啊。
“说鱼的事儿,扯那么远做什么?能生在沈家,是我的福气,你们羡慕我有疼爱我的家人,嫉妒我命好,我能理解。”
众人脸色古怪,你说什么大实话,倒是有这方面的原因,换成是他们家,这样的累赘,家里人肯定不会不离不弃。
关键是沈家没有因为这个累赘日子艰难,反而越来越好,顿顿干饭,有鱼有肉的,村里的孩子们还都愿意跟他们玩儿。
沈鹿溪看向宋老太,继续道:“鱼是河里的这个不错,可是谁抓到是谁的,这个总不能否认吧?
我编织的鱼篓,放的鱼饵,是我耗费了功夫的,就是我家的鱼。
你从我家的鱼篓里拿鱼,不问自取,就是偷,我家五郎说的没错。”
宋老太心虚,道:“你是你编的就是你编的啊,我家也会,又不是只要你家有鱼篓。”
沈鹿溪:“还真巧了,这个样式的鱼篓,除了我,天下独一份,你要是能找出第二个来,我让五郎给你家磕头道歉。
鱼篓上还有我的记号,五郎,给他们看看,边缘处是不是有个沈字?”
五郎看一眼,草绿色的小小沈字,让他大喜,“真的呢?我亲眼看到他从我家鱼篓里抓鱼呢。”
沈鹿溪道:“付出劳动取的猎物,才是正当所得,现在,谁还说鱼不是我家的?”
都是要脸的,沈鹿溪说的有道理,宋老太人缘也不好,纷纷为她说话了,“小鹿说的对啊,人家的鱼篓抓的鱼,可不就是人家的吗?”
“就跟上山打猎一样,谁挖的陷阱,下的夹子,猎物就是谁家的,想不劳而获,可不是偷吗?”
“宋老二就是个混子,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做,这次偷到邻居家了,沈家可倒霉了。”
宋老太涨红着脸,骂所有人:“这个小贱人给你们什么好处了,你们这么护着她啊!
装的多高傲一样,还不是被人家撵出来了,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的吗?\\\"
“你闭嘴,敢骂我姐,我跟你拼了。”
五郎忍不住了,挽着袖子就要动手。
沈鹿溪拉着他,道:“宋阿奶,我尊敬你年长,把你当个长辈看,你非要不要脸,我也不会惯着你。”
“对你这种人品卑劣的老乞婆,我就是高傲,是个人都比你高傲,这点儿你说的很对。”
“说别人的时候,先看看你自己,磋磨儿媳妇,偏心小儿子,宋老二偷奸耍滑,混子一个,都是你当娘的惯出来的。”
“就你家这样的家风,也就坑人家宋大宝的娘一个吧,以后谁敢嫁进你们家。”
“不对,你还有个女儿呢,蠢馋如猪,恶毒丑陋,嫁给谁谁倒霉,你可千万把这一儿一女的砸在手里,别祸害人了。”
宋老太气的眼发黑,“你敢坏我儿子,女儿的名声?”
“他们的名声,用我去坏吗?谁不知道似的,不跟你说,你以为你家儿女天下第一好呢。
我整天在家,可是听着你家动静呢,来例假的月事带都让嫂子洗,吃饭让嫂子端到炕上吃。
这就是你那儿子女儿做的好事儿。
宋老二啊,你咋不让你嫂子给你送尿盆呢,吃喝拉撒都在床上,麻烦问一下,会擦屁股吗?
要不就是懒的擦,内裤上蹭?”
众人哄笑起来,宋老二涨红了脸,“你,你个死丫头片子,你给我等着……”
“等你做什么?等你懒死,臭死了吗?还是想趁机报复我?五郎,动手!”
“好嘞!”
众人眼前一花,宋老二已经被沈澈摁在地上,一顿嘴巴子伺候,牙都打掉几颗。
五郎冲着他屁股抽,打板子一样。
宋老太凄惨大哭:“来人啊,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鹿溪挖挖耳朵,“王法?你要是知道王法,就不会纵容儿子偷我的鱼了。
还威胁我,今儿要是不把他打服了,打怕了,打怂了,我一个残废,他报复我我可不是对手。
我这个人心眼儿小,谁对我有敌意,我先弄死了,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