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镜是正统的天人界剑修，实力不可小觑，很快在界外之地打响了名头。
即便她只在第一次拜访苏酌的时候暴露过身份，过后便低调了下来，可出手却不低调，旁人欲要看出她的师承并不难。这样的临虚境让一众成名已久的强者都很是忌惮。
除此之外，天人界身份在界外之地还是挺容易拉仇恨的，由此吸引来了不少不善的目光。
“虽说乱有乱的好。”倪传云说着，摇头感慨，“但这真是一潭浑水，不够强的要被吞得渣都不剩。”
苏酌现在听到强不强弱不弱的就头疼，按了按太阳穴：“也不知我何时才能突破临虚境。”
倪传云宽慰道：“莫要心急，你现在能打临虚境，不也算临虚境战力么？”
苏酌想想也是：“那我有空出去散散心，师兄，最近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倪传云应道：“界外之地有几个秘境，我去问问，到时让人列个单子给你。”
苏酌欣然道：“太好了，我去抢点东西回来。”
倪传云笑：“买也行，出门在外还是要与人为善的。”
最近倪传云打打杀杀少了，赚的灵石却多了，整个人都很佛系，随手给师妹发了零花钱。
托师兄的福，苏酌发了一笔横财，暂时没突破也恢复了愉快的心情，心宽地在妖宫里瞎逛。
妖宫位于高处，可以俯视兴州界愈发欣欣向荣的景象。
因为附庸于兴州界的碎界众多，妖宫山下平原间的古城便被称为东州王城，商队络绎不绝，俨然有将此处作为行商圣地的趋势。
“老师！”虚空中，少女乐滋滋地从长剑上跳下来，“老师你出关了。”
苏酌看去：“练练手？”
吕镜：“好！”
苏酌难得出关，吕镜看着苏酌眼睛就亮了，在天人界，许多年轻剑仙是要去仙人座下随侍的，根本见不着面，老前辈指点则是似是而非地打机锋，让她一头雾水。
苏酌的指点就很直接了，就是打。
吕镜毕竟年轻没心没肺又出身高门，对于天界之别并不是很看重，总之她家的仙人也就是个命长的老头子，仙域并非高不可攀，规则未必是对的，那么天人界说劫天界是悖逆之首也就是无稽之谈了。
要说天界独立的悖逆之初，明明是隐天界起的头，只是因为隐天界苟得好，经常被忽略了。
吕镜是临虚境，如果不压着修为，完全能与苏酌打个有来有回。
毕竟切磋时苏酌不会下杀手。
苏酌的剑里往往有着鲜明的杀气，即便她无意杀人，那种惊心动魄的威慑力仍是一般人没有的。
吕镜曾经从洛随水口中听说过一些苏酌过往的经历，苏酌小小年纪出去闯荡，许多事情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换成严苛的剑仙世家，也都不舍得这么对待自家后辈。
高阶修士难有子嗣，放养后辈死亡率太大，并不值得。
现在吕镜却有些遗憾，隐隐约约清楚此生自己的剑不可能比过苏酌了。
自我怀疑且生心障是剑修的大忌，但犯忌也是她少经风雨的性格造就的，难以避免。
她在天人界长大，见过无数天骄，太明白不到三十岁的剑仙是什么含金量，说天纵奇才都太谦虚了，若让仙族自己宣传，多少溢美之词都不为过。
再加上人往往美化自己不了解的事物，若是她刻意避开苏酌，心中扎根的挫败就更难以驱除。
所以吕镜只能选择面对。
……但是越了解苏酌的剑法，她就越觉得自己追不上。
她明明是临虚境，但是倾尽全力也无法在苏酌手下获胜。人家天相境剑仙这么厉害，自己这水平真的算是半步剑仙么？
吕镜难免怀疑。
在天人界，长辈面对剑道未成的小辈往往会手下留情，以免妨害剑修小辈的道心。
但这种体贴在界外之地是不存在的。
苏酌自己都要被更强的剑修压着打，即便吕镜不清楚过程，也能从旁人的话里行间了解一二。
所以吕镜也放下了包袱，铁了心要屡败屡战。
崩溃吗？骄傲不复存在之后好像也称不上崩溃了。
只是和苏酌对练，她真的难有成就感，只有层出不穷的震惊和挫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这句话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用在别人身上。
吕镜觉得，苏酌与她论剑，全然是指点。
实际上不仅如此，苏酌也在从她的剑中看天人界最正统的那部分剑法，与许多附属天界良莠不齐的传承不同，真正的仙道剑法练到极致显然是十分优越的。
苏酌出剑时，还在一心二用地思考。
她天生冷脸，论剑时偶尔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她越是这副万事不上心的模样，吕镜就越佩服她，觉得这才是高手之姿。
一个走神，吕镜手里的剑就被挑偏了，她也习以为常，收起剑神秘兮兮开口道：“老师，其实我前来界外，还有一个目的。”
苏酌挑起眉：“什么目的？”
“神级秘境。”吕镜道，“地方有些偏，但传送过去也不远。”
神级秘境！
见苏酌感兴趣，吕镜继续道：“我来这界外之地，是族中默许的，老祖有意让我去那神级秘境探探，若是能捡到神级玄金就给我铸一把神剑。”
苏酌问道：“你不是有仙剑了么？”
吕镜有些幽怨：“仙剑再好也并非神级玄金所铸。况且就算我借助仙剑中的仙威，不也打不过你么。”
苏酌说道：“你毕竟不是真剑仙，若是成了真剑仙，胜负倒也不一定。”
吕镜摇头：“不行不能这么想，都被打的这么惨了还要找自己的原因，我会想不开的。”
她见得多了心里有数，就算是剑仙也未必打得过苏酌。苏酌哪是正常的剑仙？
苏酌无言以对。
见苏酌无语，吕镜又摆了摆手：“开玩笑的，我练剑有自己的节奏，急不来。其实我说这个，只是想要一把神剑而已，自小我便觉得没有神剑人生不完整。”
“神剑很少，因为神级玄金很少，偶尔有一小块都被供起来了，用来铸剑的根本没几块。老师，你是怎么拿到这么多神剑的？”
苏酌应道：“都是前辈所赠。”
吕镜羡慕道：“你们劫天界的神剑真多。”
苏酌理所当然道：“天人界也不见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