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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胜利和空玄这俩老头儿,从兜里掏出来的是啥呢,是两支钢笔。

拿着钢笔,俩老头儿可就在马宝贵和他九姨太脸蛋子上画开了。

刘胜利给马宝贵在脸上画了个狗头,空玄在九姨太脸蛋子上一边画了个大王八。

俩人画完了,还换着看了看效果图。

这才呲牙一乐,把早就准备好的信,用匕首插到桌子上,顺着屋顶又跑了。

他俩干啥去了呢?

自然是营救曾峻岭他们仨去。

曾峻岭他们现在日子可不好过,被马宝贵关到水牢里头。

水牢里那水可不止不干不净,水里头还被马宝贵他们那伙子人,放了好些癞蛤蟆、水蛇啥的。

人在里头待着,那还能有个好么。

给曾峻岭这个气呀。

他可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自打被关进来,嘴就没闲着,一直骂骂咧咧的。

这会儿夜深人静了,他还在那想法子,要把手铐子给弄开呢。

跟他一起被逮进来的那俩胡子也没睡,不是不困,实在是这水牢里不敢睡。

癞蛤蟆还稍微好点,大不了就恶心点呗,反正也不咬人。

那水蛇可是哪里都钻呢,万一睡实诚了,钻别的地方还好说,这要是给钻到裤裆里咬上那么一两口,那可坏了菜了。

他们可还都是童男子呢,以后还咋找媳妇啊。

所以虽然困得脑瓜子滴啦啷当的,也不敢闭眼睛,硬撑着不睡。

刘胜利和空玄早就从马宝贵家看大门的人嘴里,问出来他们仨关在哪里。

到了水牢门口,把看守迷晕了以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场景。

空玄跟曾峻岭他们仨人都不算太熟悉,看到他们这狼狈样,还没咋地。

刘胜利眼泪可出来了。

心疼啊。

曾峻岭是他的关门小弟子,那可是刘胜利老爷子的心头宝。

眼见得小徒弟在水牢里泡得面无人色,要死不死的,他能好受得了么。

来的时候,因为小徒弟当初不告而别,心里憋的那一肚子火气,现在那是一丁丁点都没有了。

只剩下心疼。

别说手铐子呀,就是密码箱,在刘胜利这儿想打开,那都不在话下。

他跳下水牢,三下两下,先把曾峻岭手铐子给开了,又把另外那俩胡子的手铐子也给打开了。

曾峻岭他们仨这手铐子,都铐在水牢的一个大铁柱子上。

手铐子一打开,曾峻岭揉揉手腕子,嘴一瘪:

“师父啊,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您了呢,您可算来救我了,再晚来一步,八成我就嘎了,呜呜呜——”

虽然他身量长得跟成年人差不多,看起来是个大人样儿。

可毕竟年纪在这儿呢,十来岁的小孩子,受了磋磨,见到亲人,可不委屈么。

这么大个子,拽住刘胜利胳膊就抹上眼泪了。

刘胜利也不舍得再训斥小徒弟乱跑了,只是凶巴巴地瞪了曾峻岭一眼,小声说道:

“还瞎嘚瑟不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以后可别瞎乱跑了啊。

再乱跑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曾峻岭嘿嘿一乐,师父来救他了,那就不用死了吧。

呲哒他两句他也高兴。

要么说小孩儿就这样,眼泪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不,曾峻岭又高兴上了。

空玄在水牢上头望风,听着好像外头好像有人走动,赶紧小声喊道:

“快上来,等出去喽你们爷俩再唠扯!”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这道理谁都知道。

刘胜利赶紧托着曾峻岭,空玄在上头接应,就把曾峻岭给拽上去了。

底下俩胡子也是如此操作,也都上去了。

剩下刘胜利自己,就见老头儿一个纵身,轻飘飘地窜到地面,喝一声:“扯呼。”

几个人猫着腰,捡没人的地方就跑出去了。

外头巡逻的人,听见水牢里似乎有动静,不对劲儿。

进来一瞧,好么,看守晕了,关着的人跑了。

拿着手里的铜锣,“咣咣咣”一顿乱敲,边敲边喊:

“可不好啦,关押的贼人跑了,快来人呢——”

夜里多安静啊,这铜锣一敲,再这么扯脖子猛劲儿一喊,声音传出去多老远去。

镇子上的人都惊动起来了。

要么说汪洋镇人心齐,全民皆匪呢。

连小孩子都从炕上爬起来,抓着小枪,窜出家门抓人来了。

那自然是抓不着的。

刘胜利和空玄可是老江湖了,临来救人之前,就瞄好了藏身之处。

就在距离水牢不远,有个猪圈。

里头养了好几头大肥猪。

也得说汪洋镇全民皆匪也有个好处,全镇人都是一伙的,这么肥的几头猪,单独养在外头也没人偷。

大肥猪睡得正香,刘胜利几个人蹑手蹑脚地就进了猪圈了。

别说,人家这猪圈盖得还挺敞亮。

猪睡觉的地方,单独弄出来一个单间,地上铺的木板,木板上头还贴心地垫了一层稻草。

单间外头才是猪吃饭排泄的地方。

他们五个人,进去就跑大肥猪那单间里,往猪身后一蹲。

进来陌生人,几头大肥猪哼唧哼唧老半天,估摸着几头猪说的是:

这谁呀,讨厌不讨厌呢!过来串门,倒是赶到白天来呀。哪有赶人家正睡觉的时候来的,瞧把我们几个给闹腾的,都睡不香了。

不过这猪也没哼唧几声,就又睡过去了。

刘胜利他们在猪圈躲着,那边敲锣打鼓地,又是喊又是叫的,几乎全镇子人都窜出来抓贼。

可老半天也没见到大当家的马宝贵出来主持大局。

别人可能慌乱之间没想那么多,可马宝贵的大老婆,觉出不对劲儿来了。

马宝贵的大老婆那也是一个人物。

就这汪洋镇种大烟卖大烟的主意,还是她给出的。

马宝贵的大老婆叫赛貂蝉,过去是个青楼女子。

有个土财主,进城逛楼子,看中她的美貌,就给她赎了身,带回家当了小老婆。

可赛貂蝉早就被青楼给养的刁了,吃得吃好的,穿得穿好的,用更得用好的。

土财主家根本就供不起。

别以为过去的土财主就一定吃的好,穿的好。

其实很多土财主,过得是非常简朴的。

农忙季节,他们为了让长工好好种地,给长工吃肉,自己都不舍得吃。

赛貂蝉一看,好么,嫁给个土财主,反倒不如青楼生活好了,这她能愿意么。

而且土财主家规矩重,这不让干那不让碰的,她也拘束得慌。

一来二去的,她就瞄上逃荒来的马宝贵了。

觉得马宝贵这人方面大耳的,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

自己见多识广,不信多点拨他几句,他发达不了。

于是就跟马宝贵私奔,跑到汪洋镇上落了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