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舒雨桐拍了拍手上的鱼食，转身看着门口的云舒。
“我刚练完剑，准备回去换衣服，云妹妹不如去我宫里吃些茶点，稍后我将簪子一起带来。”
云舒点了点头，跟着舒雨桐身边的丫鬟进了殿里，不多时，一盏热腾腾的茶便放在了云舒的手边。
云舒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笑着说。
“算了，还是不吃了，近些日子晚上都睡得不好，大夫来瞧过了，让我白日里少吃这些提神的东西。 ”
说罢，她便垂着头不再多话，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换好衣服的舒雨桐。
“久等了。”
舒雨桐换衣服很快，茶还冒着热气时，她踩着日光款款而来，坐在云舒的手边，身后跟着的丫鬟随即双手递给云舒一个红木盒子。
“多谢云妹妹的簪子了。”
她随手捏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咬了一口之后却皱了皱眉。
“怎么做的这般甜？端下去，让厨房重新做。”
舒雨桐端起盘子递给站在一旁候着的宫女，那宫女端起盘子就往后厨走。
一出门，天上又落了雪，还刮起了风。
宫女打了个哆嗦，却听到舒雨桐在背后说道。
“太冷了，把左边这扇门闭了吧。”
宫女应了一声，合上了身后的那半扇门。
舒雨桐又喝了两口茶，估摸着那宫女已经走远了，才慢慢开口道。
“这宫里简直宛如一个牢笼，我在外面驰骋惯了，突然被塞进这么个笼子里，让我觉得好不自在。”
云舒听着她略有小脾气的抱怨，想起了自己还曾是扫地丫鬟时的日子，规矩繁琐，冯楚月身边的嬷嬷对她们非打即骂，若不是她爬上了北疆王的床，还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个冬日。
“早就听说，睿王妃当年也是征战沙场的一抹火红，如今一见，才知道什么是活的肆意潇洒。”
云舒捏了捏自己的裙角，看了一眼舒雨桐。
“不止是沙场上，我祖母与老王妃闺中交好，所以我小时候在老王妃身边养过一段时间，老王妃人极和善，即便是我日日在她那殿外遛鸟捞鱼上房揭瓦，她也从来没怪过我一句。”
舒雨桐笑了笑，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那时我便与冯楚月呛上了，事事争事事抢。”
云舒敏捷的捕捉到了舒雨桐对冯楚月的态度 她是不喜冯楚月的。
“王妃性子烈，什么事自是要争第一份的。”
她开口替冯楚月说话。
“是啊，后果你也看到了，我没争过她。”
舒雨桐手中的茶碗“咣当”一声，磕在桌子上，云舒看着溅出来的茶水，默不作声。
舒雨桐知道她还在考虑，声音略微降了些。
“我和冯楚月从小就互相呛了，大了大了也没改得了这个性子，你看我进宫这么久，她可曾来看过我一次？想必是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想做的。”
“睿王妃...真的那么讨厌王妃吗？”
云舒开口问道。
舒雨桐听到她这话，眨了眨眼，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也不算讨厌吧，都是攀比心在作祟而已，前几日偶然看到了她训你的场面，没想到我离开这么多年，她教训人的本事倒是一点没变。”
云舒这才想起，这段时间冯楚月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太好，整个人易怒又暴躁，前几日更是因为一点小事，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她一耳光。
舒雨桐接着说道。
“我与冯楚月积怨已久，每年来都会受到她或多或少的刁难，对于我来说，只要不是冯楚月，在谁手下讨生活都是一样的。”
她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在说今日的天气一般。
“放心，我没什么恶意，你稍微一打听就知道，阿睿这些年的身子越来越差，不然也不至于只有我年年来看他们夫妻的臭脸，更何况，若是我们夫妻有二心，北疆王能容我们二人活到现在吗？”
舒雨桐用手指着下巴瞧着云舒，微微笑了笑。
“我和冯楚月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最了解她的，恐怕就是我了，我可知道她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怎么样？妹妹，要不要考虑一下？”
“可以。”
云舒开口道，她已经不止一次的垂涎冯楚月那个位置了，可她最大的缺陷就是没有显赫的家世，她只是一个扫地的宫女，得帝王垂怜一朝飞上枝头。
对王妃之位的垂涎早已让云舒将北疆王的劝告抛之脑后。
最重要的是，今日舒雨桐找上了她，她若是不答应，舒雨桐定会找下一个人，到时候争起来，她这朵浮萍，最容易成为后宫斗争的牺牲品。
“如此，我们可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还望妹妹得偿所愿之后，可怜可怜我夫妻二人，让我夫妻二人不再留在那天寒地冻的苦寒之地，让我儿能来北疆城拜入最好的师门下，便不枉我为她辛苦筹谋这一番。”
她摸着自己身上绣着各类药草图案的荷包，眼神一片温柔。
云舒走后，舒雨桐用帕子擦了自己的狐狸眼泪，喝了小半碗茶水。
身边伺候的小锦知道她这是累了，轻声问舒雨桐要不要休息。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开口道，小锦贴心的给她关上了门。
云锦回到殿里的时候，一只猫儿窝在椅子底下，云锦认出这是当时养在姜芜身边那只猫，她抱起猫来安抚着，甚至还将糕点掰碎了给猫吃。
身边的宫女春桃伸出手，适时的帮她按摩放松身体。
“你在这宫里也待了很久了吧，王把你给我的时候，说你伺候人伺候的很好。”
云锦突然问道。
身边的宫女按摩的手顿了顿，随后轻声开口。
“是，奴婢早年丧父母，幸得运气好，被挑中在这宫里伺候，已经记不清在这宫里待了多少年了，只记得刚进来不过二三年，老王妃就病逝了。”
“你见过老王妃吗？”
“每年祭祀的时候都会见几次。”
“老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记得当年，王妃是老王妃钦点的。”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听在宫里伺候的姐姐们说，老王妃性格极好，也很果敢，即便是无力回天之事，也能想到最佳的善后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