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府内,静王满脸怒意望着跪在眼前的管家,手握成拳砸在桌面。
“可恶,如此周密的计划,玄霆那小子竟然如此命大,能安然回到京城。”
该死的,肖亮到底在干什么。
管家颤微微作揖:“主子,现在北堂多叶等人已被传入秦王府。他一回来,只怕对您十分不利。”
“本王不知道吗?”将茶杯掷碎在地,静王咬牙切齿道:“肖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失败呢?”
以他的手段,玄霆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安然回到京城。
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小子能活着回来。
该死的,大意了。
管家道:“主子,现在如何是好?”
静王未言,望着桌上的折子,满胸怒火无处发泄。
“于元索这个蠢货。”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秦王已回京城,再想对付他难上加难。
管家思忖片刻,鼓起勇气望向静王:“肖大将军被雷迟将军缠住,我们可以先除掉雷迟。”
“雷迟如若好对付,我早在他少年时期将他诛杀。”
越想越气,静王把折子往地上一扔,大步往外走。
秦王府中,招财飞入屋内,落于北堂卿眼前的桌面,随后张开翅膀。
北堂卿发现它背上还绑着一个防水的袋子,打开看到是几张纸,上面写满了供词。
玄霆拿过来展开,发现是雷迟写的,他们马车出甘城到一处荒野时被沈从学等人偷袭,雷迟直接活擒了沈从学。
据沈从学招供,肖亮分两批人,一批正是沈从学,另一批杀掉山盗,假扮他们,两批围攻,誓要将他们斩杀于甘城外。
不得不说,当真费尽心计,用心良苦。
可惜失败了。
雷迟亲自押沈从学回京,为防他自杀,让天居道长给他用了一些安静睡觉的药。
玄霆脸色微冷:“这一次,定要把肖亮撸下来。”
除掉肖亮,如断静王双臂,必然让他元气大伤。
招财用脑袋蹭着北堂卿手背,撒着娇,可怜巴巴望着他。
北堂卿知晓它饿了,让管家拿些肉出来喂饱它。
把信件收好,北堂卿握着玄霆的手道:“子雅,躺下来。”
玄霆躺床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搂住他的腰。
北堂卿挽起袖子,为他按揉各个穴位,让他舒服些。
一夜好眠过去,天色微亮时,皇宫朝殿上,望着一身正装出现的玄霆时,惊呆了所有官员。
秦王蓦然离京,初时他们不知所谓,后听说秦王中毒,久不于人世。
他们许多大官都以为秦王不会活着回来,谁想他好好的上朝了。
大臣们心中有万千疑惑,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玄正浩望着凛然而来的皇叔,激动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皇叔没事,太好了。
皇叔就是定海神针,只要他在,朝中必稳。
玄霆上朝期间,北堂卿让管家把药先熬煎了,待下朝回来再喝。
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站不了多久必然会头晕,所以北堂卿要求他下了朝就回王府。
反正他露过面,大家都知晓他还活就行,其他事情往后推推。
有时候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别人知晓有你这么一个人,足以震慑住一些居心不良之辈。
北堂卿是帝师,也是有规定时间入宫教学的。
上完朝后,辰时他就可以入宫
。
陛下仍未亲政,教学时间安排得很满。
坐在马车拐过西安街时,前面一辆华丽马车在士兵簇拥下和他们擦身而过。
帘子被吹起,北堂卿抬眸那刻,对面出现静王那张阴森暴戾的脸。
看样子,静王心情很不美妙。
到御书房时,北堂卿见到玄霆仍在,脸上满是无奈。
他就知晓,子雅不会乖乖回家。
玄霆见到他,笑容充满宠溺和温柔。
玄正浩笑着起身:“兄长来得正好,我和皇叔正说到你。”
“ 先把药给喝了。”
说罢,从侍卫手里接过食盒,端起里面的药递给玄霆。
“好。”
玄霆接过碗,乖巧一饮而尽,随后张嘴含住北堂卿手中的甜枣。
玄正浩见到平时冷酷疏离的皇叔乖巧的似个孩子,忍不住低头失笑。
碗刚放下,太皇太后派人来请玄霆过去用早餐。
玄霆脸一沉,语气冷冽:“不必,本王身体不适,等好些再说吧。”
来报的太监不敢说话,恭敬退出去。
北堂卿见玄霆还坐着,捏着他脸笑道:“现在,立刻回家休息。”
他身体仍很孱弱,不能过度劳累。
他已打算请宫中的太医为他写一份专对他的菜单,为他调理一下身体。
刚回京就急于上朝,北堂卿真的很担心他的身体。
玄霆握着他的手笑道:“中午回家用饭。”
“好。”
他听话,自己自然也听话。
凤宁宫内,太皇太后望着回来的太监,急声道:“如何?”
“太皇太后。”太监跪倒在眼前,神色有些为难:“秦王他,,他说身体不适,先回秦王府休息。”
太皇太后表情黯然,挥手让他退下。
旁边的宫女上前,轻轻为太皇太后捶腿,笑道:“王爷刚解毒没多久就连夜赶回京城,必然身心疲惫,太皇太后不必介怀,过两天等他身体好些,自然会来给您请安的。”
太皇太后望着手上的玉环,,语气透出无尽的悲伤:“不会了,他这辈子不会原谅哀家了。”
自己养大的儿子什么样子,她一清二楚。
当年得知生母的死与她有牵扯后,他们的母子情就降至冰点。
而这一次,她害得他身中剧毒,岂能不恨。
罢了,罢了,他没事就好。
抚着宫女的手起身,太皇太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里屋。
坐在华美的床侧,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块刻有佛铃兰花样的玉佩,太皇太后眼中尽是回忆的伤感。
当年身陷后宫,她举止维艰,各方势力牵扯不断,她的手早就干净。
“这么多年了,你的儿子我帮你养大了。安彩,我真的把他当亲生儿子养大的。”
握着玉佩,来到窗前,凝视着窗外泛黄的枫叶,飘扬间落在窗棱上,久久方发出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