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卿以为他们很快就回来,谁想他们刚走没多久,一道夹带惊恐的尖叫声划破曲院的宁静。
“死人啊,死人了!!”
一个侍者从后面冲出来,尖叫着往外跑去。
她的话惊到了所有人,台上的戏子纷纷停下动作,面面相觑。
北堂卿心中浮起不安的预感,起身往外走。
后院内,北堂卿刚到一楼就差点撞上大山。
大山脸色难看,怒道:“主子,他自杀了。”
什么?
北堂卿推开他来到云溪屋内,见到他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嘴角流血,地上还摔碎一些东西。
蹲下来查看,发现他已毒发断气。
大山立于他旁边,轻声道:“进屋后他并无异常,就是打开柜子时蹲下来。我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他蹲下来不到一分钟,不知把什么东西往嘴嘴里塞。我见势不妙上前阻止,却为时已晚。毒见血封喉,十分狠辣,还留有一封遗书。”
话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北堂卿。
北堂卿拿过来瞧了眼,冷哼:“人刚死遗书都写好了,你相信?”
信的内容十分简单,他承认是自己害死的马莹,自觉愧疚于世,所以自杀谢罪。
上面每一个字,北堂卿都不会相信。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后院,北堂卿让人保护现场,等着刑部的人来。
马莹的案件由刑部接手,云溪的死与她有关,自然也是他们。
众人围成人墙,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马多商很快就带人过来,推开人群往里走。
见到北堂卿,忙道:“北堂公子,怎么回事?”
“给你,自己瞧吧。”
把遗书给他,北堂卿让开位置,把现场交给刑部。
马多商看完遗书后什么都不说,立刻挥开人群,开始搜查现场。
很快,就发现一个盒子,里面放着金银珠宝。
打开的时候,马多商都惊诧了。
望着北学卿,马多商道:“北堂公子,一个戏子而已,何来如此横财?”
北堂卿拿起一片金树叶,从容笑道:“也许是真凶给的。”
马多商眸光一亮:“公子的意思是说他并非杀马莹的真正凶手,而是被真正凶手所杀。”
“我可没如此说。”接过大山递上来的帕子拭手,北堂卿笑道:“ 凡事讲证据,如何寻证据,是马大人的事情。”
“是,是,这些都是赃物,全部都拿回刑部。还有,拿东西来,把尸体抬走。这个戏院里谁也不许走,等下轮流问话,特别是和云溪亲近之辈。”
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云溪的死绝对非同寻常。
北堂卿并没有回到秦王府,而是前往刑部大牢看望袁霸。
袁霸正和范开力大眼瞪小眼,见到他忙来到牢门前:“阿卿,怎么样?你查到什么证明我清白的东西而有?”
“北堂卿。”范开力来到牢门前瞪着他怒道:“我告诉你,你之前打我几顿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要把罪名推到我身上,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北堂卿懒得理他,和袁霸道:“今天戏院内的一个角叫云溪自杀身亡,他在遗书中承认了是他杀了马莹,畏罪自杀。”
袁霸大喜:“那我是不是没事了?”
“我也没事了。”范开力抓着牢门,哈哈大笑:“北堂卿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看着迫不及待的范开力,再看看袁霸满脸的狂喜,北堂卿想翻白眼。
还真是,两个人长不出一个脑子来。
双手环胸,北堂卿挑眉:“别高兴太早,要等审问结果,现在出来,还有些为时尚早。”
什么?
袁霸脸一垮,瞬间焉巴,开心落在地上破碎。
北堂卿转身就想走,刚巧见到马多商脸色严肃过来。
“马大人,可是问出什么来?”
“正是。”凝视着眼前的人,马多商语重深长道:“北堂公子,只怕今天你不能如此顺利离开刑部。”
微眯眼,北堂卿眸光泛冷:“什么意思?”
马多商脸色紧绷,语气出严肃:“你走后,我在云溪的柜子内搜出一封你威胁云溪的信,而且他的同伴有人证明,确实看到你与他来往。在他装首饰的盒子最下面有一个金簪,那金簪我之前见你戴过。”
大山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我家主子的金簪一定都放在家中,只怕有人陷害。”
“北堂公子放心,仅凭他们的话自然不能给您定罪。”
这位是谁,满京城谁不知晓他是秦王的心肝宝贝,谁敢动他。
但现在扯出他来,他也只能一边通知秦王,一边先把人留下来。
范开力噗地笑出声,幸灾乐祸道:“北堂卿,没有想到现在你也成了犯罪嫌疑人。”
袁霸气得想咬他:“你再多说一句,我再过去打你。”
范开力才不怕他,朝他翻了个白眼。
北堂卿要求见证人,他要和对方对峙。
至于金簪,能拿到他东西的只有内院的下人,看样子秦王府有些不安分的人要处理一下。
马多商领着他来到一处厢房内,这里里外外都有人把守,专门保护证人的地方。
当看清是谁指证他时,北堂卿意外挑眉:“红玫。”
没错,证人正是之前他在戏院内见到的红玫。
对方见到北堂卿,立刻慌乱站起来,手紧紧揪着袖子,唇都微微颤抖,显然十分害怕。
北堂卿冷笑:“听闻你指证我和云溪有来往?”
红玫深吸口气,一改之前的胆小,语气坚定道:“是,我虽是无名之辈,但最不习惯你这种以权欺人之辈。”
话落下,霎地朝马多商跪下,大义凛然道:“这位北堂公子知晓我撞破他们的事情后,就威胁于我,大人,您一定要保我,不然的话我只怕命都要没了。他身后可是权势滔天的秦王,我一小老百姓,无权无势,如何斗得过他。您不保护我,只怕我会横尸街头。”
听到这话,北堂卿笑了。
他聪明一世,不曾想,今天竟然被只小麻雀啄了眼。
感情从他迈入戏院那一刻,自己就掉入了别人设下的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