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尾就是自家二哥成亲,北堂府已慢慢忙起来,北堂卿带着几箱干货回家,进门就见到他娘正愁眉苦脸坐在花园内。
“母亲,可是出了何事?”
贺氏见到儿子,眉头皱得更紧:“你这个不孝子回来做什么?秦王府才是你的家。”
“是,是,母亲说的是撒娇认错。
贺氏见到儿子气色极好,笑往他肩上打了一巴掌:“前世造了孽把你生出来气我。”
“是,母亲可要告诉儿子,出了何事?”
北堂卿才发现,这些日子未归家,母亲清瘦不少。
贺氏轻叹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不知为何,最近总夜里惊醒,总做噩梦。明明家中一切平安,就心里总浮着股子不安。”
北堂卿笑道:“嫂子现在肚子已显怀,母亲不如去寺庙上香祈福,天心道长现在回了道观,可以抽个签看看。”
“天宇道长的师兄?”
“正是,他的师弟天居道长也在。”
“确实。”
贺氏之前没有想到,现在听到儿子一说,再结合最近这些日子总是莫名的心烦,觉得确实该出去上上香,给神仙添些香油钱,让他们指点指点。
下决定后,烦扰多日的不安顿时烟消云散,心情都开朗不少,看北堂卿都顺眼了。
“今儿个怎地想到要回家?”
“给家里送了些东西。”
北堂卿从袖袋里拿出一叠银票和一张账册,笑着递给她。
贺氏望着厚厚一摞银票有些讶然,翻看账册,见到上面的东西时更是错愕。
“你这孩子给这么多年我做什么?”
他无官无职,做生意本就不易,还拿出这么多钱来。
北堂卿笑道:“母亲放心,我手上还有钱,自从南乡县回来后,我生意一直在赚钱。年底二哥要成亲,花费必然有许多,你拿着,到时候出手也阔绰些。”
不说别人,光是秦王和自己的关系,二哥成亲定然宾客满门。
贺氏拿了一半的银票,剩下一半递给他:“自己拿着,单子上的东西娘先收着,你总要留一些家底给自己。”
儿子现在的事情她面上是不管,可到底是自己亲儿子,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想开要成亲。
万一,万一他不想成亲,傍身的钱更是不能少。
北堂卿没有矫情,接过来塞入袖袋内:“母亲如若钱不够,让人唤儿子就可。”
和母亲再聊了一会,北堂多叶和北堂楹同时回来,父子仨人前往书房。
难得回家,北堂卿原本想吃过晚饭才走,谁想申时刚过,竹影出现在北堂府,告诉他一件事情。
北堂卿蓦地站起身,脸色阴沉:“你说谁出事了?”
竹影作揖,恭敬道:“马家姑娘被人捅死在一条暗巷内,别人发现的时候看到袁公子正站在尸体前,有目击证人说就是他杀的。这会子,正在牢里窝着。”
贺氏脸色一白,忙扯着北堂卿道:“袁子的个性不可能杀人,你快去瞧瞧。”
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什么性子,她一清二楚。
“嗯,母亲不必担心,我会处理。”
北堂卿没有再和她多说其他,和竹影一起离开。
半个时辰后,北堂卿在牢里看到了垂头丧气的袁霸。
袁霸见到他遇见救星,抓着牢门哭道:“阿卿快救我,我是被冤枉的。”
北堂卿见他没有被打过,放下心来:“怎么回事?”
袁霸满脸委屈道:“是范开力那小子,我当时见到他从小巷子内出来,身影鬼鬼祟祟就顿觉有疑,跟过去后就见到有个女人躺在地上。我上前扒拉她才发现死了,刚站起来,就有人尖叫,随后,随后我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无论他怎么挣扎解释,对方根本不听自己的。
北堂卿轻声道:“冷静些,当时有什么奇怪的人 ,和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就是这点他才害怕,当时周边无人,如若没有谁证明他的清白,那这祸他就要自己背。
一把握紧北堂卿的手,袁霸苦着脸道:“阿卿,你帮我安慰一下我父亲和兄长他们,他们定然正想寻法子救我出去。万一被人利用,就真的完了。”
“脑子还不笨,放心,我来之前就让大林寻伯父他们,让他们放心。有我在,只要人不是你杀的,我都能救你出去。”
北堂卿知晓从他嘴里真问不出什么来,让他安心待在牢里,别人送的东西不要随便吃,随后离开大牢。
袁霸望着他的背影大喊:“阿卿,兄弟能不能活就看你的了。”
北堂卿出来后,第一时间派人到案发现场周边查看有没有人见到真正的凶手,另一边派人暗中跟着范开力。
如若他是凶手,后续动作必然还会有。
他是自己的好兄弟,扳倒他足以给自己重重的一击,朝廷之上,静王一派定然会死死捏住这件事情不放。
大牢内,北堂卿前脚刚走,后脚周子美就到了。
见到袁霸没事,周子美缓了口气;“袁子,怎么回事?”
袁霸看清他脸上的着急,心里有股子委屈涌出:“还能怎么回事,我倒霉呗。”
随后把和北堂卿说的话再说一遍,接着道:“阿卿已经去查了。”
周子美轻声道:“我打点过了,我的侍卫会送饭菜给你,除了他送的东西你谁的都别吃,以免被杀人灭口。我会尽快查清楚真相,把你放出来。”
死去的少女是官家女,已惊动刑部,对方真的想让他背锅,必然会杀人灭口。
对方不会觉得有什么,只会说他畏罪自杀。
袁霸见他满脸关心,心里浮起暖意,嘴角也不轻饶:“我有阿卿救,你不必掺和进来。”
周子美伸出手抚上他的脸,眸含深情道:“袁子,是你先招惹我的,睡了我就想甩袖离开,不可能。”
深深看了他一眼,周子美转身离开。
事情紧急,他现在没有时间待在这里太久。
时间越久,越对他不利。
袁霸坐回木板上,抱着膝盖靠在灰白的墙上,闭上眼尽力压下心中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