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北堂卿,玄正浩拿着桶,盆和小铲子前往海边赶海。
玄正浩兴致勃勃,一路开心不已,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
北堂卿也是第一次赶路,海水退到远处,露出软沙滩,无数的小螃蟹爬来爬去。
招财迫不及待落在沙滩上,不断啄吃着小螃蟹,开心的扬起翅膀扑打着。
他们已来得迟,天边一抹明亮隐隐可以看得见,玄正浩却开心得欢呼出声,脱掉木屐,拿着小桶大步走过去。
“小心些,礁石很锐利,别割到脚。”
这里的沙滩左侧有一大片的礁石,一个不慎会划伤脚。
玄正浩听到他的话放慢脚步,抓住一只小螃蟹拔它们的小脚,然后放到桶里。
接下来的时间,沙里,礁石内,北堂卿带着玄正浩玩得浑身都湿了,桶里的小鱼,螃蟹越来越多。
招财就跟在玄正浩身边,一条条吃着他抓到的小鱼,还不忘在水里洗个澡。
玄正浩望着各种绚丽的小鱼,简直 就是大开眼界,他玩得乐不思蜀,中午时分饭都想不起吃。
他不吃,北堂卿要吃,到旁边椰树林的草丛上休息。
大山拿出宽大的毛毯铺在草地上,摆正小桌,从食盒里拿出水果,饭菜和糕点,当然,椰子水。
北堂卿坐在毯子上,接过大山递来的丝帕拭去脸上的汗珠,正准备端起凉茶喝上一口,一个青色身影蓦然出现,吓了他一跳。
“哟,挺享受的嘛?”
天居道长端起凉茶抿了口,微眯眼,舒服的轻叹口气。
北堂卿一眼就瞧见天居道长额头红肿一片,讶然:“道长摔沟里了?”
天居道长昂头一饮而尽,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倒吸口气,得意洋洋道:“别提了,今天撞了桃花运。”
咳,咳,北堂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怀疑自己听错了:“前辈,您好像是全真一派的吧?”
“自然了。”瞪他一眼,天居道长捋着他的小胡子自恋道:“我又没说我动心,唉,谁让我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两年前无意中救了一个女子,她对我一见钟情,自此非君不嫁。但我早就把自己一生都奉献给了祖师爷,怎么可能会对凡尘女子动心。这女人厉害的很,无论我逃到何处,她都能寻得到我。”
摸着自己的脸,感叹:“人啊,果然不能太有内涵,过分完美反而有诸多磨难。”
听到他的话,北堂卿忍住了没抽他一巴掌。
大山没忍住,直接朝天翻白眼。
北堂卿看玄正浩还在玩,忙喊他:“静民,回来休息,等下去看别人拉网。”
太阳毒辣,玄正浩确实被晒得满脸辣痛,提着桶立刻朝着椰树林下走去。
气喘吁吁回到林下,把桶递给侍卫,接过大山递上来的凉茶抿了口,才发现自己有多渴。
侍卫将旁边的淡水舀出来给他洗去脚上的盐,等他坐到毯子上再擦干净脚。
北堂卿让人立刻拿来事先准备好的湿毛巾,上面有特制芦荟精油,敷在脸上可以防止脸部晒伤。
喝了一大碗椰子水,玄正浩抚着脸道:“有些粘。”
“不能洗,海边的太阳极毒辣,不抹些,过几天脸皮都掉一层。”
“确实辣。”
玄正浩摸着自己的脸,刚在玩得起劲倒不觉有什么,坐在荫冷处就觉得脸疼。
众人坐在树下乘凉时,后面传来阵阵狗叫声,招财立刻飞上树顶。
北堂卿转头追着狗跑过来的欧阳舒时,错愕挑眉。
欧阳舒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北堂卿,心中的惊喜让他怎么也无法抑制住眼角的笑意。
“北堂贤弟,好巧。”
当看清北堂卿身边坐着的玄正浩时,欧阳舒步伐一停,脸上尽是惊诧。
陛下,怎会在此?
北堂卿笑道:“欧阳兄,没有想到咱们如此有缘。
朝着玄正浩作揖,欧阳舒望向北堂卿,眸光不自觉透出几分温柔:“确实有缘。”
欧阳舒帮过自己,北堂卿对他自然客气
得知北堂卿是来台海城游玩,欧阳舒自荐带他们玩遍台海城每个好看好玩的地方。
天居道长捋着胡子笑望着海滩渐渐被海浪淹没,意味深长笑道:“这台海城,越来越热闹了。”
申时末,夕阳落下,众人玩累了就回去。
天色渐晚,宅内灯火通明,四人围坐一桌,吃饭喝酒。
天居道长捋着胡子笑道:“说来我许久没有和别人喝酒吃肉了,没有想到台海城一行还能结交几位忘年交。这个宅子,果然让人住得舒服。”
玄正浩想翻白眼告诉他,你自己擅自住到别人家还好意思说。
北堂卿亲自给欧阳舒倒酒:“欧阳兄喝完,等下陪我下几手如何?”
“好啊。”欧阳舒举杯与他轻碰,笑容浅浅亲切:“这些日子我十分想念你与我对弈时的情景,正想着何时与你能再聚。”
这话出来,天 居道长看了欧阳舒一眼。
北堂卿挑眉:“怀念我被你杀得片甲不留的情景吧。”
欧阳舒笑了,眉眼皆温柔:“确实有点。”
“多喝几杯。”
到时候,他也给他杀得片甲不留。
欧阳舒扬了扬酒杯,一饮而尽。
天居道长轻叹一声,摇摇头,语重深长道:“我等下要上街,看是否有妖怪给我收,广积功德,力证大道。”
玄正浩瞬间睁大眼:“当真有妖怪?”
北堂卿把他的下巴合起,笑道:“世间真有妖怪,早就传得满天下皆是。他喝多了,别听他胡言乱语。你乃是帝皇,这些鬼神之说听听就行,可千万别较真。”
不然的话,到时候真成了昏君。
玄正浩点头,把嘴里的龙虾肉咽下:“放心,我才不相信。皇叔说过,如若世间真有鬼神,当年怀鹿之战岂会死这么多平民百姓。相信鬼神,不如相信自己。”
“没错。”
信什么千万别信鬼神,不然惹麻烦上身。
欧阳舒拿起酒壶为北堂卿倒酒:“陛下向来有主见,贤弟不必担忧。再喝几杯,这酒不错。”
“行。”
举起杯子,北堂卿与他轻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