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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吴家关紧大门过日子,再也不敢找潘四树的麻烦。

潘四树伤得仍十分严重,确定没有性命之忧后,北堂卿就派人送他们夫妻二人归家。

为了怕他们山林被人惦记,北堂卿就给他们出了个主意,把自己祖父祖母的坟都迁到屋后山林。

天色渐亮,客栈外停着两辆马车,在这里停了好几天,他们就要前往台海城。

二楼内,两个侍卫立于北堂卿和玄正浩眼前。

“如主子所言,两边悬崖山顶上有特制的弓驽车,但已被破坏掉,周边发现许多脚印,可见对方早就有预谋。”

北堂卿怀疑他们的船是被人射穿船底,所以派了他们前往查看。

果然,他怀疑不假。

玄正浩心下骇然:“兄长,也就是说是有人要置我们于死地。”

“正是。”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北堂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沿河到台海城从未听说过有什么触礁翻船事件,我们的河行驶在河中央,根本不可能会撞到河底。那么唯有一种可能,有人故意刺破船底从而使得船翻转。可船身厚底,船底更是加固过,除非有重型武器,不然我想不到船底怎会轻易被刺穿。”

所以到了镇子上,他就派人前往查看。

侍卫作揖道:“属下在那周边待了两天,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北堂卿道:“正常,成功后为了抹除痕迹,他们早就逃走了。”

玄正浩有些担忧:“只怕咱们到台海的路上仍不安全。”

“不怕。”拿起茶壶倒茶,北堂卿笑道:“他们不出手才好,出手就是把把柄送到我们眼前。别忘了,你是一国之君,有什么比你见证更有力。”

玄正想到有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对方从淮水就对我们的去向了如指掌。”

“你之前天天出门都无事,对方要的是我们死在半路上。”

摸着下巴,玄正浩笑道:“兄长,你说他们知不知晓我的身份?”

“应该不知。”

不然的话,也不会干出足以满门抄斩的沉船事件来。

站起身,北堂卿紧了紧领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静民,走,咱看海去。”

“好咧。”

想到能看到大海, 玄正浩烦恼尽消,把坏人扔到一边去。

坐上马车,出了小镇,他们马不停蹄朝着台海城而去。

坐车比坐船要慢些,他们早上辰时初出 发,傍晚时分终于到达台海城。

玄正浩在靠近台海城时从马车改成骑马,绕过一个山弯,棷树密林尽头,他闻到了海的味道,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破风叶扬间,海风扑面而来,一望无际的海洋蓦然出现在眼中,惊艳了玄正浩的双眼。

勒停马匹,一跃下来跑上岩石,望着眼前碧蓝色的大海,海浪声,海鸥叫声,玄正浩感觉灵魂都震荡了。

“好美!”

远处海与天相交,没有任何一个言语能勾勒出它的绝美和壮观。

昂起头深吸口气,风中尽是咸味,大海的味道。

北堂卿坐在马背上,笑望向玄正浩:“走,疾马前往台海城,这一路的风景才是真正终生难忘的。”

玄正浩双眼一亮,翻身上马,和他驰马沿着海边骑行。

风呼啸过脸庞,海浪声扑打在礁石,大海就在身边,玄正浩的心随着海浪飘荡,直上云霄。

进入台海城后,北堂卿没有入住客栈,而是来到一处私宅内。

玄正浩脸上仍洋溢着笑容,心情大好:“兄长,这是你的宅子?”

“对,我的生意涉及到海鱼之类的,几年前在这里买了一座宅院,平时没人住,只是偶尔有人打扫。”

北堂卿看了大山一眼,示意他上前开门。

常年不在这里住,北堂卿特意买的门十分结实,两边围墙有铁栏,除非人会轻功,不然普通人翻墙都翻不进去。

琐被打开,北堂卿刚迈入大门,抬头就见庭院内坐着一个道士,五官清秀,眼角有皱纹,看着三十左右,下巴只有一小撮胡子,翘着二郎腿,拿着梳子醮着酱料正往烤肉上抹,见到北堂卿等人,讶然挑眉。

“小子们,你们是谁,怎么来我家?”

北堂卿气乐了:“道长,这是我的宅子。”

转烤肉的手一动,道长仿佛才想起来吧,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实在抱歉,住得久忘了。”

侍卫哗哗抽出长剑,将他团团围住。

“不要急,不要冲动。”笑呵呵起身,道长忙道:“在下出自天虎山,道号天居,我去年被仇家追杀受伤不慎落在此宅,看无人就在此养伤,后来就住到了现在。”

说动,还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符箓,道牌,还有路引。

玄正浩气极:“这是我兄长的宅子,你还好意思鸠占雀巢?”

“天居道长。”这名号北堂卿有些耳熟,问天道长道:“天心道长是你什么人?”

天居道长听到他的话一愣,道:“乃是我师兄,怎地,你认识他?”

北堂卿笑道:“我与他有数面之缘,在台儿庄认识。”

台儿庄?

天居道长瞪大眼,指着他道:“难道你就是我师兄说的,那个长得美若仙君救他一命的北堂卿。”

“正是,原来是自己人。”北堂卿挥手让侍卫让开位置,自己在天居道长对面落座。

大山看没有危险,将马车上的箱子抬入后院正屋,再把宅院打扫一番。

久不住,杂草虽未丛生,却也有许多灰尘。

玄正浩坐在他对面,气得拿起他烤好的肉就往嘴里塞。

天居道长拿起酒壶给北堂卿倒了一杯,见到玄正浩的动作上前就想抢:“你这小子,别以为你是帝皇我就怕你。”

北堂卿心神一震,握紧手中的茶杯,眸中透出隐隐杀意:“你怎知他的身份?”

天居道长指着玄正浩的脸道:“我看他面相看出来的,帝皇之相,十分明显。”

北堂卿早就听天心道长说过,他师弟十分擅长看相,果然不假。

玄正浩咬着肉美滋滋吃着:“你都知晓朕的身份,还敢跟我抢吃的。”

天居道长气结:“你是皇帝跟我有什么关系,这肉是我烤的。”

“你住着我兄长的房子,擅闯民宅,朕治你个流放之罪。”

“你个昏君。”

“谢谢夸奖。”

玄正浩一边和他顶嘴,一边用力啃着肉。

北堂卿看着气得跳脚的天居道长,笑道:“前辈放心,等下我让人买桌酒菜回来,咱们喝一杯。”

天居道长听到这话放下酒茶,嘿嘿一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北堂卿出身富贵,刚巧他快没钱了。

至于住别人的宅子,他才不在乎,反正他也有每天打扫,有什么好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