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又低烧,然后又高烧,又低烧,折腾了四天后,北堂卿终于退烧。
望着呼吸平稳的北堂卿,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玄霆抚着他的肩,悬着的心仍未落下。
贺氏抚着额头坐在旁边,想到儿子遭的罪,恨不得抽死自己。
如若不是她失去理智毒打三娘让他受伤,也不会被淋了雨重病。
想到这几天的心惊胆战,她感觉自己都该死。
也不管玄霆了,扶着阿芳的手去休息。
现在她谁也不想说,谁也不想见,她的三娘好就好。
北堂多叶来到玄霆眼前,恭敬作揖:“王爷,您在这里守了几天,先回屋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行。”
“嗯。”
玄霆弯身,将床上的北堂卿一把抱起,大步往外走。
北堂多叶傻眼:“王爷。”
“北堂大人不必送,告诉北堂夫人,待三娘好些我会送回来。”
“这。。这。。”
北堂多叶望着他无情的背影,感觉头疼。
秦王守了几天几夜,彻夜不眠,原想着让他回府里休息休息,结果没想到,他把自己儿子都抱走了。
唉,这什么事情啊?
他刚迈出门槛,立刻就被明松拦住。
明松轻叹一声,语气深长道:“北堂大人,我觉得现在让公子和令夫人分开,大家各自冷静一段时间最好。主子自从见到公子受伤,心里就窝着一团火,您就算是公子的亲生父亲,上前也是自讨没趣。主子他,比你们想像中的还要在乎公子。”
北堂多叶望着远去的玄霆,轻叹无语。
玄霆将北堂卿直接带回秦王府,刚趴在床边,北堂卿幽幽醒来。
握着他的手,玄霆欣喜:“三娘你怎么样了?”
北堂卿感觉背很疼,侧目望着熟悉的卧室,讶然:“我怎地在秦王府?”
他记得,自己之前在家里。
玄霆抚着他脸颊,亲了亲,道:“你高烧几天,今天才退烧,乖乖别动,我让御医来。”
话刚落下,竹影立刻往外走。
御医给北堂卿检查,说情况好转,接下来注意养着就好。
玄霆松了口气,几个御医悬着的心也放下。
再不醒来,秦王眼神都能把他们生切了。
玄霆几天未合眼,沐浴更衣服躺上床,小心翼翼将北堂卿拥入怀中。
“饿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肚子咕咕叫。
想吃东西是好事,玄霆立刻让人准备。
看着他喝下半碗粥,亲自喂他吃药,玄霆才重新上床将他再次搂入怀中。
北堂卿忽视有些晕的头,抚着他带着胡刺的下巴轻声道:“是不是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
以子雅爱干净的个性,不可能两天不刮胡子。
亲了亲他的额头,手不敢碰到他的肩:“你吓到我了,哪里有空整理自己。”
“几天未眠了?”
“无妨,我撑得住,你身体不适别说话,静静休息就好。”
“好。”
北堂卿从他语气里都能听出他的疲惫,安静闭眼休息。
玄霆握着他的手,打着哈欠闭上眼,他想眯一眼却很快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黑,玄霆不敢相信自己睡了这么久。
低头望着怀里的北堂卿,见他闭眼安静的睡着,气息匀稳。
手放在他额头,温度正常,暗松口气。
明松见到他醒来,上前,低声道:“主子,刚才宫里来传,太皇太后要见您。陛下说,她老人家知晓您守在北堂卿几天,勃然大怒。
“不必理会。”玄霆感觉手有些麻,将北堂卿往后挪了挪。
北堂卿睁开眼,揉着眼道:“子雅。”
“吵醒你了,再睡一会。”
小心翼翼起身,玄霆坐在床边,轻轻掀开帘子,露出他满是伤痕的背部。
饶是看了好几次,玄霆仍有杀人的冲动。
如若不是看在贺氏是三娘的生母,他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
接过明松递上来的药膏,轻轻抹上他的背。
药膏微凉,顿时将背上的痒痛带走,北堂卿舒服轻叹口气。
“如何?”
“凉凉的,特别舒服,这是什么。”
“凝脂膏,乃是宫廷秘方,可以生肌止痛,好得快还不会留疤。”
就着竹影端来的水里洗手,玄霆把他衣服拉得下了些,以免沾到药膏。
明松和竹影端来暖盆,以免他着凉。
北堂卿趴在枕头上,微眯眼,有些懒洋洋。
“子雅,我母亲怎么让你把我抱出来的?”
以母亲的个性,不可能不拦。
“她不在,你父亲在,他知晓拦不住。”
自己什么个性,身为官员的北堂多叶十分清楚。
北堂卿笑了:“小心我娘亲拿着剑杀上门。”
“不怕,咱们这里暗卫,明卫无数,她进不来。”
他之所以把三娘抱回府,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这里够安静,另一个就是躲一下贺氏。
到底是三娘生母,总不能真杀了。
北堂卿身体还虚,玄霆让他在家里休息,自己入宫。
宫殿看着平静,却有一场大战等着他奔赴。
为了三娘,他绝对不会退缩。
她是长辈又如何?
他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他手握重权,就算是母后也奈何他不得。
他走后,招财从外面飞进来,落在桌面,朝着他欢快吃唤。
正当它准备想靠近北堂卿时,大林一把将它抱在怀里。
“我的小祖宗,爷现在背部有伤,你一爪子下去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大山忙给它拿肉,转移它的注意力。
北堂卿望向他们,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大山和大林同时摇摇头,大林道:“未曾,家里都很平静,夫人十分后悔打伤了您。”
大山想了想,道:“王爷见到您受伤,日夜守护,宫里的太皇太后知晓,发了好大的脾气,已连着让人叫了几回王爷入宫,他都未理。”
他倒不怕其他,就怕太皇太后到时候把怒火全撒在主子头上。
她到底是太皇太皇,身份尊贵,真硬起来是他们吃亏。
北堂卿闻着枕头上熟悉的清香,笑道:“我相信他可以处理好。”
自己男人什么个性,北堂卿一清二楚。
如若不然的话,太皇太后早就出手收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