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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芮锦希就去了大将军府,府门外正好遇见卢泰宁。

笑眯眯的上前打招呼:“卢大人,你来看大将军?”

“是的!”卢泰宁抱拳行礼。

得到门房通报的姚景佳快步迎了出来,看到俩人,对着芮锦希奇怪道:“你们一起来的?”

“怎么可能?门口碰上的。”

管家请卢泰宁去了前院,姚景佳带着芮锦希往后院去。

“你怎么突然来了?”

“赵姨和将军回来,你也没通知我,还是我爹昨天说起才知道。”

“不是不告你,是娘前日回来,身子有些不适,想歇几日再见客。”

“那我可不是客。”

“当然!娘听说你来了,可高兴了。”

这还是芮锦希第一次进将军府,与王府的园林景致,相府如今的清新明丽相比,将军府给人的感觉有些沉闷。

大概是主人多年不在的缘故,下人们打理的不够精心,很多地方呈现出颓败的景象。主院里倒是打扫的很干净。

姚景佳看出她的不解,解释道:“我们不知道能在京城待多久,就没费事修整,再好的宅院得有主人住。”

“你们还要去边疆吗?”

“现在说不来,北周要和谈,暂时不打仗,可谁也不知道会谈的怎样?镇北侯要是回京,我爹说不定就得回去镇守。”

朝堂的事,芮锦希不懂,没有再问。

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药味。

姚景佳挑起门帘,“娘,快看,锦希来了。”

床榻上靠坐着一憔悴的妇人,发色暗淡,面色灰黄,眼窝深陷,身形消瘦,不知道的,以为她有五十岁。

芮锦希却知道她还不到四十。

“锦儿,快过来,让赵姨瞧瞧。”

芮锦希快走两步向前,赵氏又忙道:“就在那儿,免得过了病气。”

芮锦希脚步不停,笑着坐到床边的凳子上。

“赵姨好啊!我可是女大夫,不怕的,我给你诊下脉吧。”

赵氏稀罕的拉住她的手,“先让姨瞧瞧。”

她的手有些抖,抚上芮锦希的额头,眉尾,眼角,细细打量着,眼眶红了起来。

“你娘生了三子,才得你这么一个娇娇女,万般疼惜。如今都嫁为人妇了,她若在,定是不舍。”

“娘!锦希已是世子妃了,王妃待她如亲女,护得紧呢,你就别难过了。”

“是的,赵姨,王妃待我很好。”

赵氏擦擦滚落的泪,心疼的说:“景佳说你受伤失了记忆,可有法子治。”

芮锦希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关于原主的记忆,办何会渐渐模糊,只是一些人和事,被提到时,会知道些,却没有影像。

就比如,原主曾追过的男子,听到名号,或许会知道,但完全没有那些人的样貌记忆。很奇怪!

“赵姨,过去的事,不大影响我现在的生活,我不在意的。”

反正她不认识的,该认识的都会让她重新认识的。

芮锦希反手搭上赵氏的脉搏,打断了赵氏的关心。

姚景佳紧张的看着芮锦希,见她神色平静,猜测问题不大。

她可是从叶晚晴那里知道了不少芮锦希的事,是叶晚晴一时兴奋说漏嘴,她才知道,锦希不仅是学徒,更是神医。

芮锦希松开了手,“赵姨这是小产伤了身子,没调理好,落下病根。”

赵氏眼睛闪亮,“对!边城的大夫也这样说,可他医术不高,没有好办法。锦儿真是学到本事了。”

“娘!锦希本事大着呢。”

芮锦希呵呵一笑,“哪有?我不禁夸的。”

“你在医馆的事,我都知道了,别谦虚了。”

芮锦希急忙嘱咐道:“我懂医的事暂时不能说出去,对外只是医馆学徒。”

“哦!不说。”赵氏母女不知道原因,但不能说,必有不想人知晓的道理,便没有追问。

芮锦希很高兴她们的通情达理。这样的故交多来几个也好。

“赵姨,你这身子没大碍,但也不能轻视,一定要仔细调理。”

姚景佳命人取来纸笔,芮锦希写下调理的方子,“后日,我让人送来外用的药膏,赵姨要坚持用些时日,而且用药期间不能同房。”

姚景佳红了脸,赵氏嗔她一眼,“你这孩子,这话怎么就大咧咧的说出来了。以后可要避开姑娘们说。”

芮锦希挠挠脸,她忘了这是古代。看看红脸的姚景佳,哎!谁还不是个姑娘呢!

怕赵氏不知道药膏怎么用,芮锦希附在赵氏耳边低语一番,这下连赵氏也红了脸。

哎!再叹一声气,这俩古人好纯情。

赵氏要留她用中饭,芮锦希借口有事,她与墨云策约好了午饭后扎针,吃完再回,时辰就不早了。

赵氏一再嘱咐她多来串门子,她顺从的应下。

走到前面大门,正遇上卢泰宁也要离开。

两人一起出了门,芮锦希问起邓旭和小武的伤势,“他们还不能剧烈活动,一定要记住,不然以后会有后遗症。”

卢泰宁点头应下,想到不听话的两人,又微皱起眉头。

芮锦希一看就明白,那俩是不听话的伤患,笑着说道:“你回去告诉他们,不听话,就等着我亲自检查吧。”

卢泰宁的目光从芮锦希头顶穿过,望向她身后,迅速逃跑的身影,哑然失笑。

“哇!你笑起来真好看!”

芮锦希被卢泰宁的笑容迷到了,真诚的赞叹道。

卢泰宁的脸暴红,芮锦希仿佛看到他的头顶有热气蒸腾。

芮锦希唇角上挑,痞痞的笑道:“纯情的人又多一个。”

“走啦!”

芮锦希潇洒的走了,留下卢泰宁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发呆。

“大人!”一只厚大的手掌拍在他肩上。

卢泰宁回头看到邓旭,不禁笑骂,“你可真怂,还不如女子潇洒。”

芮锦希不在,邓旭说话不拘着,“那是女子吗?策世子也不管管,还让她验裸男。”

“她眼里没有男女之分。”想到那日尸检,卢泰宁又道:“没准连人畜都不分。”

再次当死人的墨云策,对此深有体会。

他已连续扎了三天针,第一天还好,只光着背。

第二日,他发现芮锦希往下扒裤子时,慢了一步,尾椎上便被扎了针,他羞怒的不敢言语,只能装死。

今天亦是,而且羞愤的只有他,芮锦希根本不把他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