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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头,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今晚睡觉你少挤我!”

“你堂堂天界七公主还有脸说吾?!睡觉不是流口水,就是抢被子!天天压着吾胳膊,沉的跟头猪似的……啊!”

鳐花朝振翅盘旋在床上,越瞅那对倔强的龙眼越来气,索性一脚将池羲和踹了下去。

“朝儿,他是?”

若非被他们吵醒,沈玉川真不知道自己跟两只龙,睡了有段时间了。

小白龙暴力的一面被发现,她突然龙脸一红,掉到了了沈玉川的腿上,好在还隔了一层厚厚的被子,她慌忙翻过身起来:“他、他是我弟弟小羲。”

“呸!吾跟她才没关系!”

小金龙被踹到地上后,揉着翅膀,满口嗔怪她的无耻行为。

听他拆自己的台,鳐花朝一面不好意思,一面又忍无可忍,不等沈玉川再问什么,她似一道闪电飞至池羲和面前,什么也没说,就骑在他身上厮打了起来。

“啊啊啊!痛死了!”

揪着小龙崽耳朵,鳐花朝对床上捂着心口闷咳之人,报以微笑:“我弟弟怕冷,打扰殿下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殿下安心睡吧,我现在就带他滚。”

“谁是你弟弟?!鳐花朝你颠倒是非!才不是呢!明明……”

剑拔弩张之际,沈玉川被吵的有些头晕,他不得不阖上眼眸,好一阵都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直到脆弱的神经再次被弱势一方尖叫吓到,心脏砰砰失率跳了起来。

池羲和真是服了她了,怒气冲冲的想反扑,不成想又被她狠狠瞪了一眼:“池羲和!”

她那对写满要超度你的邪恶蓝瞳,仿佛在威胁他,再不闭嘴就送你下地狱。

直给池小金龙盯的又气又怕。

“朝儿……”

沈玉川按着胸口叫她,剧烈的疼痛不止在心脏上,大滴冷汗打湿碎发,他被折磨的满眼黑雾,也许是因病的恍惚,声音太低没有引起鳐花朝的注意。

他又绝望的叫了一声:“朝儿……”

这一次终于引起了鳐花朝的注意,只是她刚松开攥着的拳头,就突然见床上那人身子猛的一颤,向前吐出一大口鲜血。

-

敷落离开的第十日,沈玉川终于醒来一次。

午后从边塞传来大捷的战报,但心里一旦有了敷落不会再回来这一认知,他面色颓唐的平躺于床榻,活着同行尸走肉基本无异。

门吱扭一声被推开,鳐花朝端着药碗进来。

为了让这人恢复体力,她还贴心的带了一盘牛乳糕,举手投足都在尽量模仿温柔乖顺的样子:“殿下,今日的药好了,温度刚刚好,加了少许杏果,味道还不错。”

她已经不再请示他要不要喝了,反正问了也是被拒绝,还不如直接催他。

连日来五谷不进,他一早没了坐起来的力气,就这么面如死灰的陷在高枕间,沈玉川喃喃自语:“朝儿……往后这药别再熬了,我不喝自然有我的道理。”

只要一睁眼世界就在旋转,他心烦的胡乱捶打胸口,一开口全是虚喘的气音。

“有何道理?”

鳐花朝自顾自的用玉勺挖一小块牛乳糕,一点不担心他把自己捶坏了,毕竟现在他没什么力气,真想死还挺难的。

沈玉川今日难得说出了心里话:“我若死了,她兴许就会回来。”

乍一听很有道理,实际上都是他自以为是。敷落向来神出鬼没,他又有几个年头能等到她回来呢,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是吗?这般歪理莫要教坏小姑娘了。”

敷落冷眼出现在他面前,他们的对话她都一字不差的听到了,这人还不死心,偷偷倒药就算了,现在装也不装了。

从小姑娘面前路过,她刚刚还以为风眠仙君来了,第一次见鳐花朝就认走眼,看她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落儿……你回来了……”

沈玉川听到敷落的声音,喜大于惊,他急于坐起来抓住她,一逞强就犯晕,若非鳐花朝眼疾手快,险些直接栽到地上。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这么无理取闹。

敷落三步并作两步,将他推回枕间,他却死死抓住她的衣袖不松手。

“你想干什么?”

甫一盯着他看,他扭过头还有些目光闪躲,当真越病越不如个小孩子了。

“沈玉川,你威胁我是留不住我的。”

敷落明显气还未消,她下意识从他枕间摸到药瓶,不顾他的阻拦,一手打开了盖子。

“落儿!你听我解释……”

满满一瓶,估摸着是一粒未用。

他现在精神状态很差,敷落一点风吹草动, 都让他心慌心悸的厉害:“我嗬呃……”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喝个药又不是要你的命,我平生最恨被威胁,你就等死了,我再来给你收尸吧!”

敷落不知他昏迷到今日才醒,只当他是故意拿身子跟她作对,一时间气到口不择言,胸中怒火蹭蹭上窜,连衣袖都不许他再拽了。

“不要!你别走咳咳……”

眼看敷落起身要走,沈玉川彻底绝望了。

“哎!你小心点!”

他不顾半身被被子缠着,失心疯般往地上栽去。体位剧烈变化带来的不适直冲脑门,只一瞬间清澈的双眸失去焦距,而后眼前一黑,浑身冷到彻骨。

敷落听到动静赶紧回头,在他摔下来之前,迅速施法将他按回床上。

沈玉川看不见也听不清,却也不想任人摆布:“不要……嗬……”

敷落没办法,只能吼他:“你再胡闹我真再也不理你了!”

“嗬……别走……”

看他晕的双目半阖,还要拼命挣扎。

敷落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指一捻设下结印,将他画地为牢。

她以为这下他总该老实了,却没想到他不仅没收手,反而在缓过来一口气后,变本加厉的一手撑住床框,一手持刀抵上了左胸。

“你若敢走……嗬……就永远……嗬……永远别想再见到我了!”

沈玉川满眼决绝,像是在给她下最后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