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息怒!大舅哥……大舅哥息怒!
“小弟……小弟……”朱斐慌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大舅哥。
这真是葫芦还没按倒,就又起来了个瓢!
堂上的县令朱福贵也慌了。
他朱家与徐家结亲是为了什么?
不就为了徐家是楼亭县的首富吗!
他们要把这个首富变成朱家的钱匣,变成朱家的财路!
但,此事可做不可说。
如今被徐之明直接当众喊了出来,不仅要他们退还徐氏的嫁妆,还要他们退还从徐家拿去的金银财物,这……这怎么可以?
已经变成了他朱家的东西,哪能再还回去。
已经吃进去了,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朱福贵看着眼前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心中正急火火地思量着,怎么能先将眼前这位亲家大公子应付过去,别让他在这里乱上添乱。
朱福贵刚想亲自走下大堂去拉徐之明,想着亲自去哄一哄,劝一劝。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县衙大门外又响起一阵“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鸣冤鼓声。
鸣冤鼓的鼓声一声接一声,声声如同敲在朱福贵的心尖儿上。
老天呐!这又是谁敲的鸣冤鼓啊?
郭家人不是都在这儿吗?怎么还有人敲那鸣冤鼓啊?
朱福贵扭头看向郭家人和郭里正,那意思是:你们家又有人来了?
站在一旁的郭家人听到鼓声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一家人都在这里了,这又是谁在敲鼓呢?
堂上堂下的众人听着鼓声,一个个的心中都在纳闷儿。
外面的鼓声还在响着,“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直到听着鼓声“咚咚咚……咚咚咚……砰!
鼓声终于停了!
县衙大堂下的众人本来都支楞着耳朵听着鼓声,听着听着,随着“砰”地一声闷响,鼓声骤然停止。
人群一片寂静。
半晌,听着有人在人群中悄声说道:“听这声儿……像是鼓敲漏了?”
“嗯,是,我听着像是鼓敲漏了。”
“就是!就听着咚咚咚,噗!然后就没声儿了,这不是鼓敲漏了是什么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
人们正猜着说着,就见人群从县衙大门处开始了一阵骚动,人群向两边退开,让出了中间一条窄窄的路。
就见前前后后有几十个人穿过人群走了进来。
这些人有的举着状纸,有的相互搀扶,男女老幼都有,一个挨一个地穿过人群,朝着大堂走来。
他们一边走,一边口中高声喊着“冤枉!冤枉!”
喊冤的人们直直走上大堂。
在这些人的身后跟着走过来的还有几个身穿黑色锦衣、腰挎宝剑的人。
其中一人走到萧诚毅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萧诚毅点了点头。
这几人不再言语,都静静地站到了萧诚毅的身后,一起看向大堂上。
大堂上的朱福贵心中叫苦不迭。
他都想问问老天爷,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难不成今天是个黑煞日?
好好的让他在后宅左拥右抱喝喝小酒不好吗?
偏偏就来个击鼓告状的;
告状就告状吧,告的还不是别人,偏偏告的是他的儿子;
想着处置几个奴才把事儿糊弄过去吧,结果还不行!
蠢儿子想抵赖找个托词,谁知一句话又惹恼了恰巧就在人群中听审的大舅哥,还当众提起自家贪了他们徐家的嫁妆钱财的!
这一关还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呢!没想到又来了这么多告状的人!
朱福贵转念又一想,或许这也算是好事吧!
这些人前来告状喊冤,自己要是好好地审一审,断一断,是不是就可以把儿子朱斐这档子事儿蒙混过去了?
想到这儿,朱福贵坐正了身子,拍响了惊堂木。
“这里是县衙大堂,大堂之上你等要保持肃静!”
这一声惊堂木响,倒是让这些喊冤的人暂时安静了下来。
朱福贵接着说道:“诸位应是前来伸冤告状的。
恰巧本官正在升堂问案。
你等有何冤情,可当堂诉与本官知晓。
有状纸的,就将状纸呈上;
没有状纸的,可以口述冤情。
你们放心,本官定会为你们伸冤做主!”朱福贵这话说得简直是堂而皇之,凛然大义!
告状的人们站到了大堂上。
他们互相看了看,还有的偷偷回头看向站在堂下的那几个身穿黑色锦衣的人。
那几个人朝着他们点点头。
这些告状的人立刻胆气就壮了。
他们也没有下跪见礼,直接朝着公案后的朱福贵喊道:“县令大人,我们都是楼亭县的百姓,我们是来伸冤告状的!
我们要告的就是这楼亭县的恶霸朱斐!”
勉强还算是端然稳坐的朱福贵,乍一听到告状的人说他们告的是朱斐,心中咯噔一下,肥胖的身子都晃了几晃,差点没从那把大椅上出溜下去!
朱福贵心中狂喊着:老天啊!亲娘哎!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是告他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