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氏一手扶着椅子的扶手,一只手臂被小丫鬟搀扶着,用力想站起来。
可两条腿软软的,身子又抖得厉害,结果又一下坐回到了椅子上。
骆氏没办法,只能摆了摆手,“等等……等等,先让本夫人缓缓……缓缓……”骆氏声音颤抖地说道。
一旁的小丫鬟有点儿眼力劲儿,忙倒了一杯茶递过来,“夫人,您别急,先喝口茶吧。”
骆氏接过茶盏,手抖得端不稳,茶水都洒了出来。
小丫鬟忙掏出帕子,替骆氏擦了擦手,又擦了擦洒上茶水的衣裳。
骆氏勉强喝了两口茶,小丫鬟将茶盏接过去,放到桌子上。
骆氏闭了闭眼,只觉心慌得厉害。
就在骆氏睁开眼,想去前面看看情况的时候,先派去府衙传话的嬷嬷,和后派出去请医的小丫鬟前后脚跑了回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奴婢出不去,没办法去给舅爷传信!”嬷嬷慌张地说道。
“夫人,奴婢也出不去,没办法去医馆请大夫!”小丫鬟也白着一张脸说道。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出不去?”骆氏盯着二人问道。
“夫人,前面二门处有不认识的人守着,不许奴婢们往前衙去;
“奴婢们想走后门,可后门也有人守着,就是不许县衙的人出去!”嬷嬷说道,小丫鬟跟着连连点头。
“这……这……这到底……到底……”骆氏此时心慌惊怕,浑身抖如筛糠一般,脑袋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朱家要大祸临头了!
怎么办?怎么办?
府衙那边不能去求助,眼下县衙又被围堵,这……这……骆氏在后宅里六神无主;
而县衙大堂上,此时的朱福贵也一样慌了手脚。
趴在县衙大堂一角的朱斐此时悠悠转醒,脑袋好一阵的迷糊。
屁股和大腿上的痛感,让他想起了昏迷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朱斐用力地抬起头看向周围……
当朱斐看到坐在公案后的朱福贵时,他忙伸着手臂,拼命地朝着朱福贵喊着:“爹……爹……爹呀!爹呀!儿子疼啊!
听着儿子的叫喊,朱福贵是又气又恨又心疼!
朱福贵心底有种预感,自己这个儿子,恐怕是要将自己……不……是要将他一家都断送在今天了!
朱福贵强作镇定,拍了一下惊堂木,“朱斐,本官说过,这里是公堂,本官是楼亭县的县令。
你如今既已清醒,那么就将你所犯过错一一道来吧!
同时,你要诚心悔过,并且一会儿要向郭家诚心道歉!”
“县令大人,您左一句过错,右一句过错,这是想直接将朱斐今天强抢民女、私闯民宅,打伤无辜的罪责抹掉吗?
怎么我听您的意思,您儿子只是犯了点儿小小不然的过错,您作为县令大人,已经毫不徇私地打了儿子二十板子,一会再让朱斐假模假样地对郭家说上几句道歉的话,这事就算了了?
再说了,听刚刚那几位所说,朱斐在此之前可是还做过不少的恶事,那些说是罪行也不为过吧?
所以啊,您还是该问罪问罪,别把朱斐的罪行硬说成是过错好吗!”来旺开口就怼,不给朱福贵留出一点回旋的余地。
“就是!别当我们听不出您话里话外的意思!”来喜的话也跟得快!
“就是!”
“就是!”
“……”
来祥和来喜的话又引来了不少人的附和。
此刻,县令朱福贵就像是被架在了烈火上焚烤一般。
当着众人的面,想用什么手段为自己的儿子开脱也不敢太明着来了。
无奈之下,朱福贵只好又朝着朱斐喝道:“朱斐,本官刚刚问你的话,你没听到吗?速速道来,不得隐瞒!”
“爹……”
“别叫我爹。本官现在只是楼亭县的县令!”
“是,爹……不……县令……县令大人,我……我……我没有强抢民女啊!”
朱斐话出口,堂下人群一片哗然……
“呵!上来就是一句不认账啊!”
“可不是!这小子到了这会儿了,嘴还犟呢!”
“谁说不是呢!”
“人证物证都在,还能由得他不认?”
“就是!”
“不不,我不是不认错,我是说……是说,我是真的喜欢郭秀姑娘……”朱斐忙道。
“呸!你调戏在前,强抢在后,这算是哪门子的喜欢?”
“就是!
要是都像你这个喜欢法,这世上哪还有什么结两姓之好的姻缘?男人都当强盗得了!
看上了就去抢,不让抢就打死打伤人!
都像你这样干,那好好的人家,好好地姑娘家还有活路吗?”
“真真是混蛋的混账逻辑!”
“可不是!”
“我……我说的是真的!
我是真的喜欢郭秀姑娘。
我要娶她,可她和她家人不依。
我就想着……想着,先抢……呃……不是,是先接回府,然后再行礼纳聘不迟!”朱斐忍着疼痛狡辩。
“放屁!你妻已早娶,小妾通房一大堆,你还行的什么礼?纳的什么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