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蒙蒙亮,尹守哲就撑着身子起来了。
他出了书房,缓步走向了内宅。
夫人周露荷听到了动静,忙睁开眼睛起身。见丈夫自去洗漱了,周露荷就将丈夫要穿的官服、官帽取出来准备好。
待尹守哲洗漱完了,周露荷帮着尹守哲穿好官服,替他将玉带也系好,又将官帽拿起来,替尹守哲戴上,退后两步看了看,确认戴端正了。
“夫君是昨夜一夜没睡吗?脸色这么不好。”周露荷看着尹守哲,关切地问道。
“为夫无事,过几天,出使北雍的使节团就要出发了,很多的事情都要在近日做好,事情有些多,所以就没怎么睡。”尹守哲找了个借口搪塞。
“唉!就知道夫君没有好好休息,这脸色太难看了,今日下朝之后,如果可以的话就早些回来吧,早些回来好好休息休息。”
“好,为夫知道了。”尹守哲轻轻地拥了拥夫人,转身走出房去。
霍风与尹任等在外面,二人见尹守哲出来,便随着他一起向外走去。
走到空旷的前院,见四下无人,霍风喊住了尹守哲:“爷。”
尹守哲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爷,预定昨晚潜入胜义公府刺杀凤珠郡主的行动……属下……属下擅自取消了,并让那几个参与行动的人当时就离开了京城,且吩咐了他们,等京城风平浪静了再回来联络属下。
爷,属下事先未向爷请示,便擅自做主,是属下僭越了,请爷责罚。”
尹守哲没有回头,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片刻后,继续朝外走去。
霍风与尹任对视了一眼,忐忑地跟了上去。
——爷这是什么意思?是等下朝回府之后再责罚?还是就此作罢不责罚了?
尹守哲上了马车,霍风牵过马,翻身骑上去,护着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一路上,只听见车轱辘的声音和马蹄哒哒的声音。
尹守哲坐在马车里,紧闭着双目,心中思量——他要处置霍风吗?如果不是霍风擅自做主,也许他们连最后这几个人手也折掉了。
此时,尹守哲好像才恢复了曾经有过的那份镇定和平静。
尹守哲自忖,他的修炼还是不够啊!还是会冲动,还是太过于急躁,自己如今……
尹守哲默默地在心中对自己说了一句——隐忍蛰伏,从头来过。
当胜义公萧之南与萧诚毅走进朝房的时候,朝房中的众臣全都起身迎了过来。
彼此见礼之后,众臣便都询问起昨日的情形。
“多谢各位记挂,珠儿安好,一切无事。”胜义公萧之南和萧诚毅向迎上来问询的各位大臣们拱手致谢。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是啊,昨天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怕打搅府上休息,就没敢冒昧过府,一直担心到今天,无事就好,无事就好。”众人纷纷说道。
“多谢,多谢,多谢各位关心。”
在这一群迎上来问询的大臣里,自然也有尹守哲在其中。
尹守哲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一切如常,脸上也满是关切的表情,“请问国公爷,萧大人,昨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萧诚毅看向尹守哲,微微笑道:“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丧心病狂地想要对珠儿下杀手,结果……哼!丢了性命的却是他们。不知道这些人下了地狱之后,会不会后悔昨天的罪恶举动?”
尹守哲点了点头,“是啊,这些人能做出这种事情,简直是不可思议,居然要伤害一个小娃娃!今后府上更要仔细护好凤珠郡主才是,以免给恶人可乘之机。”
“多谢尹大人,我们会的。”萧诚毅抱拳说道。
就在众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昨天的那场伏击刺杀时,就听到金钟鸣响,奉王爷出言打断了众人的交谈,“好了,该上朝了。”
众位大人连忙起身,再次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冠帽和身上的袍服,迈步出了朝房,向着金殿走去。
参王拜驾已毕,坐在宝座上的承祺帝面色严峻,对着下面的众臣说道:“昨日京城发生的那一起针对凤珠郡主的刺杀事件,想必各位爱卿都已经有所耳闻了。
居然在我大晔京城之中,还潜藏着这么多的穷凶极恶之徒,行着如此丧心病狂之事,简直是罪不容恕。
众位爱卿,虽然我们大晔多年以来风平浪静,国泰民安,但是暗藏的敌人始终没有息了他们恶毒的忘我之心,始终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随时准备着造孽作恶。
所以,朕与众位爱卿都要谨记居安思危,不能因为眼前的太平就真的高枕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