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种东西成为风靡时,自然有无数人跟风仿冒。
到了初夏时,彩虹花坊卖的绢花,渐渐就有人出了仿造的。
最开始,不过一些零散小贩见彩虹花坊的花好卖,自己私下制作的。
其实,这种花并不难做,买两朵回去剪开,细细琢磨一番就能做出。
难就难在,那双面异色和多色渐变的高端花。
可那些普通的绢花,自然有人仿了出来。
仿造也就算了,甚至有人开启了价格战!
为了抢生意,互相倾轧压价,你卖一百文,那我就卖八十文。
总要把你的生意抢了去,而清水县的市场就那么大,价钱盘来盘去的,消费者自然是,要捡着便宜的买。
因此,彩虹花坊的生意,在火了一阵子后,终于清淡下来。
周秀绒一点也不着急,市场规律就是这样,第一波吃螃蟹的人,就会赚的盆满钵满,继而迎来新玩家入场,行业便会越发竞争激烈。
但价格战,只能打一阵子,最终结果,自然还是良币驱逐劣币!
“秀妹子,查到了,那些大部分仿造我们绢花的小摊小贩,背后有人在撑腰。”
“就是云水间的白大小姐白千莹!”
“她最近也筹备着开花坊,据说近几日开张了,名叫兰韵坊,她的花坊里,有一个比我们绿牡丹、还要稀罕的重量级镇店之花。”
周秀绒听到这里,终于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敢情那丫头在这里使坏呢。
怕是孙冉在她背后,又出了不少坏主意!
“秋姐,你有查出是什么镇店之花吗?”
这大燕朝的花,从江海进贡给太后的珍品就能看出一二,绿梅、雪莲、绿牡丹,这都是前所未见的稀罕物。
那白千莹竟然还能再整出个镇店之花?!
即便是姚黄、魏紫、赵粉三色的牡丹出现,也拼不过罕见的绿牡丹。
秋瑾一脸惆怅地回答:
“据说……她那镇店之花是幽灵兰!”
周秀绒的眉头,顿时紧锁。
竟是幽灵兰?!
白千莹竟然能搞到这种花,这下子,还真是棘手。
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幽灵兰又被称为鬼兰,在被微风吹动时,白色的大花摇摆的姿态,就像一个幽灵飘在空中,它所开出的花朵,不但苍白,而且诡异。
通常,这种花仅仅只有5%-10%才可以开花,一株幽灵兰,也只能一次开出一两朵花。
最令人咋舌的是,幽灵兰的价格!
周秀绒在现代,曾经见过一盆幽灵兰被拍出了天价,价钱高达一千五百多万!
也就是说,这盆幽灵兰放在大燕朝,相当于一万五千两银子。
“秋姐,既然对方暗地里使绊子,那我们,也不能站着挨打。”
“这样,你吩咐几个酒楼的跑堂小哥,让他们去找仿造最差劲的几家花贩,大批订购他们手里的仿花,我有用!”
秋瑾搞不懂原因,自己花钱买别人的仿造低端花?!
“好,秀妹子,你主意最多,我都听你的。”
于是,秋瑾这边,就忙活去了。
而周秀绒,她特意交待安氏和尹双儿,以及绸缎庄的绣娘们,近期做花全部往粗糙了做,只图有型,不图质量。
安氏和尹双儿很惊讶!
她们平常对待每一朵绢花,就仿佛是自己的孩子,细心认真严谨,不会马虎一丝一毫,因此,耗费的时间精力,就很大。
如今,既然被要求往粗糙了做,几人的手速很快,也不过一晚上时间,就赶出几百朵普通绢花。
第二日清早,周秀绒给崔世桦递了信儿,他便把安大鹏派了过来。
安大鹏如今由运粮的九品芝麻官,升任了七品的总旗,他已经去梅岭坡提过一次亲,接下来,要准备第二次的提亲。
本以为表哥崔世桦叫住他,是有什么任务分派,没想到,竟是给周秀绒跑腿。
所以,来到彩虹花坊见到周秀绒时,安大鹏没好气地说:
“哼,大费周折让表哥把我派过来,做什么?”
周秀绒看他还是没学乖,不由得嗤他:
“你长得丑,没啥审美,让你过来洗洗眼睛,免得季温看不上你,迟迟不答应把季婉嫁给你!”
安大鹏不禁翻了个大白眼,冷声哼道:
“我娶的是婉婉,不是季温,婉婉又看不见我长啥样儿。”
“再说了,我又不像我表哥,得应付你个麻缠婆,你说说,你都把我表哥,折腾成啥样了!”
“你知不知道他最近在倒腾啥?”
周秀绒这就奇怪了,她一两个月都没见过崔世桦了,哪里就能折腾他。
“他倒腾啥了?”
安大鹏回答:“难道不是你让他倒腾的?”
周秀绒更好奇了:“我让他倒腾啥了?”
这就是奇了怪了,安大鹏发现,周秀绒似乎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就是,我每次去表哥的军帐里,他那书案上,摆了好几个瓶瓶罐罐,我瞥了好几眼,放的都是面霜。”
“难怪表哥这些日子,皮肤细嫩光滑了不少,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每天早晚刷牙洗脸,日日都要抹面霜,洗澡还贼勤快。”
“不是,难道不是你要求他的?”
安大鹏完全不能理解崔世桦的勤快,大男人嘛,不都是臭烘烘地就过去了嘛,实在臭的狠了,再去洗澡也不迟。
周秀绒心里憋着笑。
敢情那男人终于意识到,他得靠脸,才能赢得她的青睐了吧!
或者是,他应该听到了,清菏对他泥腿子出身的嫌弃。
这不,会自我攻略了~
但如此一想,如果他听到了什么话,在扶风郡时,他不管不顾疯得厉害,那大概……
遭了!
他不会还听到卢世子和婚约的事吧。
罢了罢了,他没有问,她上赶着解释,不就是自己打自己脸,她说谎了。
心绪又恢复平静后,周秀绒这才好好看着,眼前的安大鹏。
这小子其实也不丑,就是憨憨的土土的,体态不好,皮肤也黑得狠,稍微笑一笑,牙齿衬得贼白。
当即,她手里拿着一根做花的竹竿,“啪”地一下敲在安大鹏的后背脊梁。
“哎,你这人,你打我作甚?”
“打你作甚?你还有脸问!”